一道烟火散于夜空,紧接着,一阵阵冷风穿梭于雪中林间……
城守李忠元站在城楼上,忽见天际飞起一道火焰,心下一紧:莫不是敌军的信号?他朝城门下看去,城防营的部分兵力也都去灭火了,若是此时长武国攻来,城中慌乱也是一大忌啊! “叫城防营的人都回来!”李忠元见城墙东北角的火势渐渐小了,便下令把人都召回来。
秋沫沫带着庄正萧越落在一处民房顶上,萧越正不解呢,就见她捂着胸口弯了腰,忙上前:“王妃,您没事吧?”“没,没什么事……”秋沫沫摆摆手,不着声色地缓了缓,到现在只吃了点儿清粥,运内力使轻功飞了这么远,肚子饿不说,还有点儿胃疼头晕。“还有多远?”
她四下望了望,“这里是东门附近吧?”
“嗯,是的。”
庄正难得地接话道,“大部分城防营兵卒都去东北角灭火了,就……”忽地,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睛望着一处地方,紧了眉头。
萧越自是了解他,也朝着同一个方向望去——一个急匆匆的人影,沿着无人的街道朝东门而来。 “奇怪的人。”秋沫沫轻声道,“不灭火,却急匆匆地往这边来……”她抬眼看了看庄正,“抓起来!”
庄正点头不语,待那人影接近了三人落脚的民房下,他消无声息地落在那人身后,还没等那人回过神儿来,以掌为刃便将人打晕了。 “嗯,趁着东门守卫薄弱就要来作妖吗?”
秋沫沫裹了裹斗篷,看着两人把那人绑了个结实,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严肃了起来,“城墙东北角难民营失火,城防营必定会抽调部分人手……不好,有诈!”
萧越抬头看过来:“王妃,您说什么?”
“这场大火,怕是长武国的计谋,”庄正倒是一脸镇定,幽幽道,“这个人……是来开东城门的!”
“长武国不是在北……”萧越指了指北边儿,又见庄正一脸看傻子一般的表情盯着他,这才回过神儿来,“难道说,长武国要从东门攻进来?”
“应该是偷袭!”
秋沫沫挠了挠下巴,望了望不远处的万祁城东门,“咱们不去灭火了,去东门守着!”
“是!”
三人提溜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人落在东城门的门楼上,守卫的士兵吓了一跳,正要叫人来抓刺客呢,萧越上前亮了亮王府的腰牌,喝道:“都回去好好守着城门!”
见到陵襄王府的腰牌,守卫们先是愣了愣,正在确认这腰牌的真实性的时候,就听见庄正低沉的声音传来:“王妃,城外林子有异动!”
话音刚落,就听得寒风中夹杂着箭啸朝着城门飞来! “都小心……”秋沫沫忙提醒众人,可还是晚了一步,刚才还站在自己面前的守卫被箭支刺穿了头颅,应声倒地! 看到无辜的人惨死眼前,秋沫沫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呆愣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倒下去的人,脑中一片空白。 “王妃小心!”
萧越眼疾手快,把她拉到城墙处躲避,才让她也躲过了飞袭而来的箭支。
庄正见状,摁住萧越的手,沉沉道:“你守着王妃,我去叫人!”萧越点点头,就见他飞身而去。如今长武国大军压境,大部分的影卫都被调至北门密林中观察着长武国的动向,没人能想到这东门才是他们偷袭的目标,再加上城墙东北角难民营失火,临近的兵力也都调用了不少去灭火了,东城门如今,岌岌可危! 一时间,东城门的城头上插满了箭,漫天大雪依旧不停,渐渐掩盖了眼前的血迹斑斑。 不知过了多久,这漫天箭雨终于停了下来,城下传来一阵阵脚步声,把厚厚的积雪踩的咯吱作响,在空旷的雪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这城门为何还不开?不是城内有内应吗?”
城下,一个声音响起,虽然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雪夜中,站在城门楼上还是能够听得清楚。
很显然,这队偷袭的人马距离城门很近了。 萧越听了,目光转向被五花大绑着还昏迷的人,愤恨地踢了一脚。 “游将军,要不……直接攻进去?”又一个声音传来。
“哎,不要那么粗鲁,叫门!”那所谓的游将军似乎志在必得,声音中都透着一股狂傲和不屑。
紧接着,城下就有人高声叫门,粗鄙的言语声声传来。 秋沫沫望了一眼门楼上所剩无几的守卫,紧紧拧着眉心,暗自盘算着庄正去找人也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现如今难民营火势稍减,大部分人马都在城东北角,就算是东门的人全部赶回来,怕是这东门已经被破了! 不能等了! 秋沫沫牙一咬心一横,飞身踩上城墙,道了一句:“守好城门!”然后足尖运力,从高高的城墙上一跃而下,直冲着那正在嚣张叫门的副将飞去!
“什么?东门!”司墨辰一脸“大意了”的表情,“有多少人?”
“回王爷,属下稍稍望了一眼,约有千余人。”
庄正行礼道,“属下已经叫了部分影卫去东城门支援,这才赶来禀告王爷!”
他看了看旁边站着的李副将,意味不明。
庄正找到陵襄王的时候,就见他们家王爷举着将军令牌冲李副将说着什么,而那李副将一脸淡然,显然根本不听啊! “现在东门可用之人有多少?”司墨辰拿借来的将军令牌挠了挠头,看得一旁的李泰抽了抽嘴角。
庄正微微蹙眉,淡淡应道:“回王爷,仅剩今日值守城门的守卫二十余人,还有萧越和……”他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和王妃。”司墨辰瞬间停下自己的动作,瞪着庄正:“怎么还有王妃?”
庄正见他眸中似有怒火,没敢应声。 司墨辰此时也不管李泰是什么态度了,转身就朝军营外走去:“王妃伤势未愈,你们怎就不拦着点儿?”
声音中的怒气渐盛,忽而顿住脚步转身看向李泰,“李副将,如此危急情势,还需要本王多费口舌吗!”
李泰听得,登时觉得后背发凉,敢情这陵襄王刚才一直都是在跟自己和颜悦色地说话呢!见司墨辰头也不回地走了,他这才回神儿来,赶忙召集北大营人马,一部分去北门守着,一部分跟着去了城东门。 庄正这一来一回,差不多用去了小半个时辰,待陵襄王领着一队人马打开东城门的时候,就看到一袭清红色薄裘的秋沫沫站在雪地里,跟长武国大将之一的游岳仲对峙着,薄银色的长枪枪尖也已经被染红,脚边是沾满了血迹的厚毛斗篷,周围还有大片大片的血迹。 红色在皑皑白雪中煞是刺眼。 身后城门响动,秋沫沫耳尖微动,心下一沉,又见那游岳仲挥着他那映着寒光的双刀怒吼着冲了过来,已经疲累的她忽地提气,调动了所剩的全部内力提枪迎上! “沫沫!”
司墨辰又何尝看不出她已力竭,见此情景正要冲上去帮忙,就见那清红色的身影后仰避过横掠而来的双刀夹击,手中枪杆撑地随即拧身横扫,枪尖划过游岳仲腰侧,同时也被他回手一戳,刀柄也戳在她腰侧,两人齐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呵!这万祁城何时出了位女将军?”
游岳仲瞄了一眼自己腰侧的伤势,鲜血已经染红了外衣,他压低身形保持重心不让自己显得摇摇欲坠,甚至还勾了一丝笑意望着面前的女子,挑衅道,“不若从了本将军,保你日后荣华富贵,免得为他人卖命征战沙场!”
秋沫沫一手立枪撑住身形,一手摁着又酸又疼的腰侧悄悄揉着,眯了眼回了一个粲然的笑:“游将军的意思是,要本姑娘放下堂堂陵襄王妃的身份不要,去做你一个将军的夫人?游将军未免也高看了自己!”
游岳仲面色一怔,没想到这位将他两位副将斩于马下,又能跟他战了百十个回合的女子,竟然是这闲名在外又一无是处的陵襄王的王妃!“哈哈哈!有意思!”
他转而大笑出声,“若本将军真能抢得陵襄王妃做夫人,岂不也表明本将军武勇更胜!”
“游将军如此自信,那便试试罢!”
秋沫沫眸光瞬间阴冷,立在寒风里衬得她周身寒意凛然。她这身武勇,全靠内力和那一丝素棠上仙魂魄里的记忆得来,如今与人战了近一个时辰,早已精力不逮,再加上胸口的伤似乎又开裂了,又累又疼可还是得强忍着不能松懈。
眼见着秋沫沫身形不稳,又听得那游岳仲口出狂言,司墨辰早已是黑了脸,满身杀气外泄,在寒风中幽幽飘散,哪里还有闲散王爷一无是处的样子?“游将军喜欢本王的王妃吗?”寒风飞雪中,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就见司墨辰从马上跃起,足尖在马背上借力,又是腾空飞起,稳稳地落在秋沫沫身边,拦腰扶住了她。
落地的瞬间,一股内力形成的罡风席卷,随着寒风飘落的雪花陡然转了方向,朝着游岳仲飞来,仓惶间被风吹得后退了几步,才发觉自己脸上身上竟然被飘来的雪花划破了口子! 这陵襄王……不是一个闲散的废物吗?一时间,凛冽的杀气压制得游岳仲说不出话来。 两人对阵数千人,这场面竟然静默了半柱香的时间!司墨辰刚要开口再说些什么,就听得长武国军队的后方一阵混乱四起,后又依稀听得有人惊呼。 “安……安武将军回来了!”几乎是在一瞬间,几千人的阵型就被两道飞马而来的身影冲散,待看清楚来人,秋沫沫终于长舒一口气,捂着胸口的一片血迹昏了过去。 ———————— 跟着凌肃安回程的顾迟迟本就担心着秋沫沫的安危,听得王爷影卫传来的信件中说要借将军的令牌调军,登时觉得万祁城似乎危在旦夕,急急地寻叶清言给卜了一卦,结果算出近日内万祁城将有大劫,吓得顾迟迟急忙上马,说要自己先赶回去! 凌肃安哪能让她自己乱来,于是跟樊老将军请命,先带夫人赶回万祁城,以防不测,于是乎,将军夫妇日夜兼程,终于在这一日赶至万祁城东门。 “不对,前面有情况!”
东城门近郊,凌肃安勒马停住,伸手又把顾迟迟的马截停,望着雪夜中的一片迷蒙,英眉微蹙。
顾迟迟心焦难耐,却依旧十分听夫君的话:“怎么了?难不成城门已经被破了?”她心下紧张,原本惧寒的身子如今也冒着汗。
凌肃安静静地观望了一阵,耳尖动了动,在静谧的雪夜捕捉着前方的动静:“还未破,只是兵临城下了。”他望了望顾迟迟,严肃道,“城门处似乎有人在应战!”
顾迟迟拧着眉头,一双美目泛着水光:“我们要怎么办?”
她看向凌肃安,身边这人总是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夫人想如何?”凌肃安倒是一副轻松的表情,回头看着有些紧张的顾迟迟。
随后打马而行,慢悠悠静悄悄地踏雪前行。 “只有你我二人,还能如何?”顾迟迟见他还能笑得出来,心下竟也不慌了,“背后偷袭吗?”
凌肃安依旧望着前方,雪夜中隐隐出现黑压压的一片人影:“夫人可有害怕?”
城头上的灯笼光晕也在大雪中若隐若现。
顾迟迟自然也是看到了前方模糊的人影,叹一口气道:“怕有什么用?只能跟着夫君一起上了!”她抽出腰间的剑,深吸一口气,暗暗计算着两人背后冲杀偷袭的成功率能有多少。
“夫人在阜清城一战成名,还怕这区区千人不成?”凌肃安回眸看了他家夫人一眼,灼灼目光掩进了纷飞的雪中。
“夫君莫要取笑我!”顾迟迟得意地一笑,嘴上倒是谦虚。
“那就上吧!”凌肃安提起内力,周身气场瞬间凛冽,带着他家夫人悄么么地行至敌军背后一里处,陡然提速,内力瞬间炸开,划破冷空气迅猛而出的罡风竟然也带倒了一大片的人。
待两人一身戾气地冲进敌军阵营,这才有人回归神儿来,高声喊着“安武将军回来了”,瞬间,安静的空气被打破,原本整整齐齐的千余人队伍一时间乱作鸡窝。 安武将军夫妇,犹如天神降临一般突然杀进队伍,自然是让毫无防备的长武国偷袭大军惊掉了下巴。 游岳仲本就力竭,这时突然听得安武将军从背后冲阵,也是心底一凉:“不是说安武将军还要三日才能抵达吗?为何如此迅速?”他自是没有答案。
被陵襄王带来的北大营将士一听,立刻群情激昂,遥遥望见立于马上的熟悉身影,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嗷嗷叫着涌出城门,冲着前方的敌军上阵迎战。 原本站在阵前的司墨辰见秋沫沫昏倒在他怀里就已经很慌乱了,忽又听得身后北大营将士兴奋不已地嚎叫着冲出来,差点儿没给他吓尿,连忙抱起秋沫沫飞身上了城墙,再往城下看去时,两方兵力已然站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 敌军偷袭,带的士兵也不过千余,东门的这场仗很快就结束了。从萧越处得知北门外十里长武国大军扎营,凌肃安留了些人手收拾东门战场,便带着剩下的人马入城朝北门而去。 顾迟迟听萧越说陵襄王妃久战力竭,已经被陵襄王带回了王府,本想着追过去呢,又觉得此时她一个人冲进人家王府有些不合规矩,想着那王府应有尽有,秋沫沫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便作罢,跟着凌肃安快马来到北门。 此时北门城墙东北角的大火已经被扑灭了,难民们沿着护城河沿或坐或躺,由城防营的人手看着,也是黑压压地挤了一大片。此时城北门被火把照亮如同白昼,但人人噤若寒蝉,偶尔有几声呜咽传来。 凌肃安的回归,自然是给了万祁城军民无限的底气。城守李忠元和府尹赵怀宁站在众人前迎接,因刚才忙于救火,面上也是脏污一片,见安武大将军骑马而来,忙用也不怎么干净的衣袖擦了擦脸,便上前行礼。 “不必多礼了。”凌肃安淡淡道,然后翻身下马,朝着一袭白衣的顾迟迟伸出手去,将她从马上抱了下来。
府尹赵怀宁见状,把头埋得更低了。 看着他们两人身后被城防营兵卒押解的几人,凌肃安面露冷色道:“王爷有事不便前来,叫本将军问问怎么回事?”他把目光落在赵府尹身上。
赵怀宁忽觉一道冷冷的视线戳来,不由得一个激灵,忙应道:“回将军的话,这几人在难民营中有纵火之嫌,下官遂将人抓起来,打算押回衙门审问。”凌肃安冷峻的目光越过赵怀宁,落在他身后跪着的几人身上,幽幽问道:“这几个人,在哪里抓到的?”
“回将军,”城守李忠元上前来,“这些人都是在前往东城门的小巷子里,被……被王爷的人抓到的。”
“哦?”
凌肃安眯了眯眼,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大手一挥,“不用审了,都杀了吧!”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就连顾迟迟都轻轻一颤,转头看向他夫君。 凌肃安睨了一眼李忠元和赵怀宁的表情,没说话,拉起顾迟迟的手握了握,然后解下自己的厚毛大氅,给她披上。 “将军……”赵怀宁小心翼翼地凑上来,颤巍巍道,“如若不审,万一错杀 ……” “赵府尹仁慈,”凌肃安把顾迟迟揽住,沉声道,“如今长武国大军在城北十里处驻军,夜半难民营失火,城东门千余敌军突袭,个中原由不用本将军说,赵府尹也应该明白,这几人此时出现在城东门附近,本就不合情理。不是吗?”
“城……城东门有突袭?”
赵怀宁心下一紧,方才明白,急忙点头,“下官明白了。”
说着,李忠元就带着一队兵卒打算将人押下去。 突然,难民人群中冲出几人,哭喊着跪在了凌肃安和顾迟迟脚边。 “大人明鉴啊,我家男人是冤枉的啊,求求您放了他吧!”
一位样貌周正的妇人欲上前抓住凌肃安的衣角,却被他后退一步躲开了。
“王妃姐姐知道我们家不是坏人,求求大将军,放了我爹吧!”那妇人身后的小女孩,眸光闪烁,眼中似有泪花。
王妃?顾迟迟一听,转头看了看凌肃安,就见他眉头微蹙,有些不耐烦的意味。 跪在那妇人身后的三个孩子连连磕头,顾迟迟看在眼里,心下不忍,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正想劝凌肃安把人押进衙门审问之后再做定夺,还没开口就觉得一道寒意划破冷空气朝自己袭来,顾迟迟心下一惊,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见凌肃安一伸手,一道内力轰然飞出,然后,一左一右两只精致的袖箭便被打落在地。 顾迟迟目光一凛,就见那妇人身后的小女孩一脸愕然,举着的手臂还未来得及放下,小臂处正绑着一副制作精良的袖箭机弩! 紧接着,那妇人竟然也飞身跃起,双手呈爪状直朝凌肃安袭去! 凌肃安目光微寒,伸手把顾迟迟往后推了一下,手腕轻轻一翻,便截住了那来势汹汹的攻击。“果然是敌国探子!”他话音未落,就见那小女孩起身,臂上箭弩连发,直直朝顾迟迟袭去,凌肃安见状,想要去护着自家夫人,奈何被那妇人拦住,未能近前。 只在瞬息之间,那本来跪着求饶的妇孺竟然与将军缠斗了几个回合!周围的人还都没反应过来,将军便将那妇人擒住,丢给了身后的李泰,再转眼朝顾迟迟看去,就见她正提着那小女孩的耳朵教训着。 “你挺凶啊!还敢拿暗器伤我,你娘没教你小孩子不能玩这些东西吗?”
她从小女孩手臂上扯下机弩扔在地上,改拎着她的后领子,像提小鸡仔儿似地把她提溜着,“你似乎跟王妃很熟啊,说吧,你们是什么人?”
她随意瞄了一眼刚才跟她们跪在一起的两个小点儿的孩子,此时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他们俩跟你们有关系吗?”
“哼!”
小女孩鄙夷地看了那两个男孩一眼,“不过是在风烟城捡到的小孩儿,没什么用处!”
眸中嫌弃之意丝毫不掩。
顾迟迟挑挑眉毛:“还有呢?”小女孩冷笑:“你是问那位陵襄王妃吗?我只不过是骗了她一串糖葫芦,也没有多熟悉。不过……她中了我一箭,在心口,没有当场死掉,也应该快死了吧!”
说完,她笑意中竟带着一股嗜血的寒意。
顾迟迟一抖,把她往地上一丢,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将军……”赵府尹哆嗦着上前来,他一介文官,着实是被刚才突如其来的打斗吓着了。 凌肃安没有去拦顾迟迟,只满身寒气地盯着后面打着抖被吓呆了的两个小男孩看了看,然后道:“查清楚。”随后大手一挥,“其他人,杀了!”
“是!”
没等赵怀宁应声,凌肃安身后的李副将便领命,将那妇人和小女孩一起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