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万祁城北门二十余万兵马集结,陵襄王随军征伐,誓要夺回七城,万祁城百姓夹道相送。
城门下,顾迟迟一身英姿飒爽的银色轻甲,长发绾成高髻,以银色发冠固定,腰间佩一把长剑,活脱脱一副女将军的模样。 秋沫沫拉着她的手,心情激动,更是不舍,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真没想过有一天我会送你上战场,万事小心,等事情结束了,咱就跟着师兄回抚仙国看看!”“我懂!”
顾迟迟点点头,笑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大家都不会有事的!好歹我也是抚仙国上仙不是?”
“你啊,师兄给你的符箓一定要收好,”秋沫沫不放心道,“你常常丢三落四的,可要收好,防着炎月再去找你!”
“嗯,我知道!”
顾迟迟抱住她,“放心,本上仙也不是第一次上战场了!”
“好!”
秋沫沫拍了拍她的背,“你看,将军怕我把你留下!”
她放开顾迟迟,笑道。
“那我先过去了。”顾迟迟一步三回头。
秋沫沫点点头,垂了眸子沉了一口气,再一抬头就见司墨辰牵马站在她面前。她愣愣地看着一袭浅金色甲胄的王爷,正思忖着要说什么,就听得司墨辰先开口了。 “我该走了。”司墨辰看了她好一会儿,“庄正和萧越依旧留给你用,别让他们俩闲着,他俩闲下来就惯会多事,哦、还有,”他把秋沫沫拉近了点儿,小声道,“蓝泽几日前传信说要来,见了染春门的牌子,不要管不要理,也不要让他进门!”
“为什么?”
秋沫沫想起之前染春门的事情,微微蹙眉,“他来干什么?怎么还不让进门?”
“他也是闲的了!”
司墨辰忿忿地说。
“好,我知道了。”秋沫沫柔柔地笑着。
司墨辰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就听得急急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人高呼着:“圣旨到!”紧接着,快马而至,马上跳下一位玄甲侍卫,“陵襄王、镇国大将军樊宏及安武将军凌肃安接旨!”
“是父皇的贴身侍卫!”
司墨辰小声道,接着急忙迎上前。
樊老将军也和凌肃安、顾迟迟一同上前来。 “臣接旨!”一时间,周遭乌泱泱跪了一大片,秋沫沫也跪在司墨辰身边。 “门下,今外敌扰我应苍国境,夺我北相州七城,使我应苍国百姓流离失所,生死无望,特命镇国大将军樊宏为兵马大元帅,率二十万大军征讨敌军,安武将军凌肃安率北大营十万将士听镇国大将军调遣,陵襄王为监军随军出征,夺回失城!即日启程,望诸位凯旋!主者施行。”
“臣,接旨!定不辜负陛下厚望,驱逐外敌,夺回失城!”
樊宏老将军得君令,自是足了底气,昂首挺胸,众将士亦士气大振!
玄甲侍卫宣旨过后,跟王爷将军行礼:“属下告退!”“有劳了。”
司墨辰点头,一旁的喻青适时地递了一锭银子上去。
玄甲侍卫也不推辞,道谢之后又快马而去了。 陛下这道旨意,是已经不着声色地复了将军的封号了,也好……秋沫沫心底松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顾迟迟和凌肃安,微微勾了勾唇角。 “你就没什么想跟本王说的?”司墨辰的声音传来,声音里有一丝不满。他望着秋沫沫,似是要把她看进眼睛里带走。
本想酝酿一下感情呢,结果全泄气了。秋沫沫叹一口气:“师兄配的药都装好了吗?记得一日一次敷药,再不济,也要三天一次!药方都收好了吗?药用完了就让军医给你配,千万不可不在乎……”话还没说完,她就被司墨辰搂进怀里。 “你就只有这些话跟我说吗?”他的声音在耳边沉沉响起,搅得秋沫沫的心微颤。他搂得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怀中一样。 秋沫沫似乎要陷进去了,她怔了怔,拍了拍司墨辰的肩膀,声音里带笑:“嗯,别死了,否则我就没有靠山了……” 似乎过了许久,司墨辰才放开她,目光沉沉地凝望着她,郑重道:“你等我回来!”
秋沫沫笑了笑,点点头。 正历十二年二月十三,应苍国二十余万大军集结,由镇国大将军樊宏和安武将军凌肃安带兵,陵襄王为监军,开始了收复失地,驱逐外敌的七城之战! 秋沫沫怔怔地立在城头,裹了一件竹月色的镶毛斗篷,望着远去的大军,静静地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春寒料峭,城头风紧,还是回府吧。”
萧越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微微颔首轻声道。
秋沫沫回过神儿来,远望去已经看不到浩浩荡荡的大军了。“哦,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么?那我们回吧。”从城门上下来,就看到王府的马车停在墙边,喻青规规矩矩地站在马车旁,周遭送行的百姓早就散去了。 “喻青没有跟着王爷去吗?”
秋沫沫只想说点什么,就嘀咕了一句。
“王妃放心,有影卫跟着呢。”萧越声音里带笑,王妃还是很关心王爷的嘛!
秋沫沫点点头,然后上了马车。 刚回到山襄院,还没来得及喝口热汤歇歇脚,就听到门外有声音传来—— “哟,王爷都已经走了,这狐狸精还敢住在山襄院里呢!”尖细的嗓音很有辨识度,一听就知道是兰翘。
“人家可是赐婚给王爷的,自然是不会顾及其他了!”竹茗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讥讽。
二人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夏果迎出来:“二位姑娘,王妃正在休息,还是……” “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贱婢说话了?”兰翘推了夏果一把,夏果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狐狸精还没过门儿呢,就改口叫王妃了?怎么,莫不是这‘王妃’早就跟王爷有肌肤之亲了?还未大婚便勾搭男人,怎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
“你……”夏果有些生气,但是自己的身份终是低于家生丫鬟的,她只说了这一个字,便被竹茗甩了一耳光。 “怎么?还说不得了?别忘了你是王府的丫鬟,还想处处维护着那狐狸精不成?”
竹茗眯着眼睛凑近了夏果,眼中满是狠戾,“你怕是也被那狐狸精迷惑了吧,要不,姐姐给你驱驱邪?”
说着,伸手就拧住了夏果的耳朵,长长的指甲掐进耳肉里。
“竹茗姑娘,饶了奴婢吧!”夏果痛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求饶。
庄正和萧越刚从小厨房喝了点儿热汤暖了暖身子,转到院子中才发现夏果被人欺负,刚要上前救人,就听得一阵细风呼啸而来,两人条件反射地侧身躲避开来,就听得“咚”的一声闷响,一只精巧的瓷杯便掉落在院中的青石板地面上,“啪”地一声摔了粉碎。 紧接着,竹茗就觉得眼前一黑,一阵剧痛在脑门儿上炸开,才不自觉地放开了掐着夏果的手。 夏果得了空,慌忙躲在了庄正和萧越身后。 “啊!竹茗姐姐,你额头青了一块!”兰翘惊呼着。
竹茗细眉一拧,额上的痛楚又加深了一层:“嘶……是谁偷袭本小姐!”她瞪着庄正和萧越。
庄正面无表情地回头,看着正厅中款款走出来的人,和兽。 “一个小小的家生丫头,竟然也敢自称‘小姐’,我可真的长见识了!”秋沫沫垂手抚了虎子一下,在一旁呲牙的虎子立刻安静了。
“是你打了竹茗姐姐!”兰翘指着秋沫沫,恶狠狠地骂到,“你这个贱人,狐狸精,若是竹茗姐姐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怡安院不会放过你!”
秋沫沫抬抬眼,唇角勾起一丝笑:“嚯,好大的口气!”
她缓缓上前两步,“放心,我只用了一成力,她没那么快就死。”
语毕,她身边的虎子就做出一个要飞扑的姿势,吓得兰翘躲在了竹茗身后。
竹茗额头剧痛,却仍旧恶狠狠地瞪着秋沫沫:“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名不正言不顺地住在王爷的院子里,还出手伤人,如此不知羞耻,怕不是勾栏院出来的人吧!”庄正和萧越听了,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一脸平静的秋沫沫,暗道本以为气势汹汹来找茬,没想到段位不是很够啊! “勾栏院?”
秋沫沫歪头睨了她一眼,轻笑,“姑娘似乎很了解勾栏院的手段啊?莫非……”
“你休要构陷我!”竹茗气急败坏地打断她的话。
秋沫沫耸耸肩,看了看庄正和萧越,笑道:“看来,你们家王爷眼光不太好,竟然看上了勾栏院的姑娘。哈哈哈哈哈哈!”“王妃,这个笑话很不好笑。”
庄正眉心微蹙,正色道。
“哎,不要这么严肃嘛,”秋沫沫有名儿的顺杆儿爬,她挑挑眉毛,坐在了树下的石凳上,继续道,“听说,勾栏院的姑娘也有赎身从良的吧?”庄正很难得地翻了个白眼儿,不想搭理她。萧越眼看着秋沫沫的目光要落到自己身上了,忙拉着夏果看她的伤:“哎呀,下手真狠呐,都流血了。”
这厢,竹茗和兰翘没讨到好处,却仍旧咽不下这口气。 “哟,你这意思,是说自己是赎身从良的?”
竹茗似乎是抓住了漏洞,以为狠狠地捅上一刀。
“哎!你可别瞎说!”秋沫沫故作慌张地摆摆手,见竹茗眸中有得逞的笑意,她面露难色道,“明明是王爷他相中了我,才硬是要带我回来的。否则以我的条件,哪家的老鸨愿意让我走呢,对不对?”
她眼尾一挑,染上了些许媚色。
庄正和萧越面上冷静,心里早就朝她吐口水了:呸,真好意思说! 竹茗眸中精光一闪,掩了几分喜色:“你果然是勾栏院出来的狐媚子,王爷竟然能看上你这种万人骑的货色,真是瞎了眼!”“哟哟哟!姑娘说这种话可真是棒,连王爷都骂进去了!”
秋沫沫鼓掌,“幸亏王爷不在呢!”
“竹茗姐姐可没说王爷,只说你是万人骑……”兰翘上前帮腔,看到虎子之后又瑟缩了一下。 秋沫沫斜眼睨过去,似笑非笑:“哎,太夸张啦!哪有那么多人骑,只有你们家王爷一人而已!”
这女人真是……奇葩! 庄正和萧越都开始捂脸了,若不是王爷吩咐护卫秋沫沫,他俩早就窜上墙头跑了,哪里还能在这跟着她一起丢人!唉……还是后退一步,象征性地离她远点儿吧! 两人悄么么地挪了一脚,离秋沫沫远了一些。 “你……如此不知羞耻!”
兰翘捂着脸骂了她一句。
竹茗狠狠一笑:“你似乎习以为常啊,就不怕明日传得满城风雨?”“怕什么?”
秋沫沫咧开嘴开心地笑起来,“就算是传得满城风雨,也只会说是王爷留连风月带回来一个便宜王妃而已,你不想你家王爷好,我有什么办法?再说了——”她扬起眸子看了看竹茗,敛了些许笑意,“如今你对我说出这等毁谤的话,我身边儿的人可都听得清清楚楚,若真是出了有损名誉的事情,我自然知道找谁理论,对不对?”
“你是在威胁我?”
竹茗瞪着她,“是你自己不知廉耻,也怪不得别人说!”
“威胁?”
秋沫沫随意地拂了拂裙摆,轻笑,“我堂堂一位陛下亲自赐婚的王妃,用得着威胁你一个家生的丫头?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吧。”
“你……少拿赐婚来压我,万祁城离皇城远着呢,王府内的家事陛下可管不着,”竹茗面色僵了僵,才恶狠狠道,“在这里,我有的是机会让你身败名裂!”
秋沫沫百无聊赖地掏了掏耳朵,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庄正和萧越,懒洋洋地说:“都记住这位竹茗姑娘说的话了么?日后若是陛下或者王爷问起,你二人可得为我作证啊!”
“是。”
庄正淡淡地点头道。
“好了,送客吧!”秋沫沫这才站起身,“萧越,你去请艾然过来,帮夏果看一看伤势。”
“好嘞!”
萧越领命,一溜烟儿跑了。
庄正走向竹茗和兰翘:“二位姑娘,请回吧。”毕竟是安嬷嬷屋里头的人,即使不情愿,也得给几分薄面。
“你离我远点儿!”竹茗一甩手,瞪了一眼秋沫沫,又嫌弃地看了一眼庄正,“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恶心!”
说罢,转身就走。
庄正拧了眉头,顿住了脚步。 “你站住!”秋沫沫听罢,几步便跨过来拦住了正欲离开的竹茗和兰翘。
“怎么……”兰翘出头,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啪啪”两声,自己的一边脸颊就火烧似地疼了起来。 竹茗满眼怒火,伸手就要打回去,不曾想却被秋沫沫攥住了手腕狠狠一甩,自己身形不稳竟然被甩在了地上,紧接着,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第一,庄正现在是我身边的人,你辱骂我身边的人就该挨打;第二,”秋沫沫一改方才毫不在意的调笑表情,眸中的寒意森森,“他的主子仍旧是陵襄王,而你说的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地告知王爷……滚吧!”看着竹茗和兰翘两人连滚带爬逃离山襄院的背影,庄正又回头看了看正呲牙咧嘴搓着手的秋沫沫,淡淡道:“王妃不必为我出头的,我已经……习惯了。”
“为你出头?”
秋沫沫搓着红红的手掌,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就是想打她们了,什么玩意儿啊,还真以为自己是王府的主子了?”
说完,转身,“夏果,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庄正看着她骂骂咧咧拽着夏果进屋的背影,唇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笑意。 艾然给夏果清理好伤口,收好了药箱,躬身道:“王妃,夏果姑娘没什么大碍,伤口已经清理,很快就能痊愈了。”
“嗯,那就好。”
秋沫沫懒懒地倚在桌旁,看着艾然狗腿一般的笑容,“艾大人还有什么事儿?”
“嘿嘿,”艾然搓着手,咧嘴一笑,“不知明日,属下可否去叨扰霁云上仙一番?”
秋沫沫粲然一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啊?”
“那是自然,能向霁云上仙请教,属下求之不得!”
艾然正色道。
“好啦好啦,明个儿我带你去就是了。”秋沫沫站起身撵人,“你先回去吧!”
“那属下明日一早就来候着王妃了!”
艾然一步三回头地嚷嚷着。
怡安院中,安嬷嬷一脸怒气地坐在正厅,看着面前双双捂着脸哭哭啼啼的竹茗和兰翘,不耐烦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但凡你俩争点儿气,也不至于把王妃的位子丢了,好在,还有个侧妃之位,看你俩的造化了!”“娘亲,谁知道她是陛下赐婚给王爷的啊,”兰翘嘤嘤地哭着,半边脸肿了老高,“本就是个来历不明的狐狸精,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术勾引了王爷!”
竹茗也道:“是啊,听说一开始,是王爷从府衙带回来的,还带着她回京了,这不知怎么回事,竟然能得到陛下的赐婚!”
“王爷从府衙带回来的?”
安嬷嬷一听,眉头又拧紧了些,“王爷也不是这种不知轻重的人啊!”
“女儿想得也是啊!”
竹茗凑上前来小声道,“今日我问她莫不是勾栏院里出来的万人骑,娘亲您猜她怎么说?”
安嬷嬷眉心一拧,满眼的厌恶毫不掩饰:“你如此问,她如何回答的?”
“她竟然说,万人骑又如何,王爷还不是把她带了回来做了王妃!”
竹茗轻轻揉着肿了的半边脸,幽幽道,“还说,如今王爷不在,这王府的事务应该由她来打理了。”
“岂有此理!”
安嬷嬷终于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起来,“王爷怎能做如此糊涂的事情!”
“娘亲您别生气,”竹茗忙上前安抚,又让兰翘去倒了一杯茶水来,“王爷虽然时常留连风月,但是肯定不会沾惹她这种人的,一定是她使了什么诡计,骗了王爷!”
兰翘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王爷肯定是被她骗了!要不,怎么还没有大婚,便让她住进了山襄院!”
“我竟然不知,她住在王爷的山襄院!”
安嬷嬷已经开始咬牙切齿了,“走,我去会会这个恬不知耻的狐狸精!”
竹茗和兰翘互换了眼神,微微一笑,跟着安嬷嬷出门了。 安嬷嬷是陵襄王司墨辰的奶娘,是看着司墨辰长大的,当年云妃宽厚,见她待司墨辰视如己出,便一直留她在身旁伺候着,后来司墨辰封王,来了北疆万祁城,云妃便让她随行照顾。如此,王府中除了王爷,便是她资历最老,司墨辰信任她,部分内院事务也都交由她打理,也算是这陵襄王府的半个主子了,日积月累,这安嬷嬷也起了一些不该得的心思,比如,让她的两个养女嫁给王爷,那她便可成为王府的老夫人,成为真正的主子。 秋沫沫这厢正打算去素心院看看慕霁云呢,刚收拾完要出门,就看到肿着脸的竹茗和兰翘跟在一位穿着华丽的夫人身后,气势汹汹地进了山襄院的大门。 “小姐……这是安嬷嬷,”夏果瑟缩地躲在秋沫沫身后,“王爷的奶娘。”
秋沫沫没说话,打量着进来的这位夫人,四十岁左右的年纪,乌发上戴了一支价值不菲的翡翠簪子,衣料看不出来是什么,金银丝线绣着繁复的花纹,反正看着挺贵的,面上涂了一层香粉,也掩不住眼角的鱼尾纹,气势是有的,不过看上去有些……呃,有些俗气。 安嬷嬷带着怒气径自走来,没等秋沫沫开口便指着她的鼻子怒道:“你,收拾你的东西,滚出王府!”
秋沫沫抬抬眼,看到竹茗和兰翘眼中的得意之色。 唉,明明是一起穿越来的,顾迟迟捡了正剧剧本,我倒是拿了个宅斗的剧本啊!是觉得我智商过人么? 秋沫沫心中哀叹。 “安嬷嬷,为何要撵我走?”
她目光淡淡地看着面前的人。
“老身要撵你,还需要理由吗?”安嬷嬷见她不动,火气又上一层。
秋沫沫歪头,故作不知:“咦?王爷让我暂住山襄院的,也不行?”“王爷不在,这王府自然是由老身做主的!”
安嬷嬷喝道,“还不快滚!”
秋沫沫双手抱怀,站着不动,只斜眼儿瞧着她们。 “安嬷嬷,您也是王府的老人了,规矩还是应该懂的吧,”萧越不知从哪棵树上蹦了下来,“陛下亲自赐婚的王妃,还不比安嬷嬷您的身份么?”
那安嬷嬷瞥了一眼萧越,又看了看跟着他过来的庄正,嗤笑道:“就你们两个断子绝孙的下贱玩意儿,还好意思跟我谈身份?哼,也不知王爷是怎么回事,留了你们两个贱骨头在身边!”
她又看向不做声的秋沫沫,“不过,如今你们二人跟着这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也算是贱人凑一窝了!”
句句辱骂,让萧越和庄正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庄正捏住萧越的手腕,示意他要忍耐。 “安嬷嬷说完了么?说完的话,那就请回吧!”
而秋沫沫倒是不以为意,她扬了扬眸子,下逐客令。
“哼,狐狸精,你可别搞错了,现在是我们要赶你出门!”兰翘按捺不住,用尖细的声音恶狠狠道。
再看安嬷嬷,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站在那,似乎也不打算走。 秋沫沫微蹙了一下眉头,伸手掏了掏耳朵,懒懒地换了个姿势站好:“那好!夏果,你去素心院说一声,明日我会带着艾大人亲自拜访。”“是。”
夏果迟疑了一下,抬头见秋沫沫勾着唇角而目光冷冽,便定下心来,匆匆走出了山襄院。
“萧越,你去把山襄院的大门关了,夏果出门不带虎子,那家伙会跟着跑出去的!”秋沫沫话音刚落,就见厅内窜出一只猞猁,边呲牙边溜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