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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选择(1 / 1)

第一,所求之物,必须是内心深处,纷扰嘈杂之下掩盖着的,最渴望之物。否则将无法实现。第二,用作代价之物,必须是此刻身怀,如同心中重要的一块的,最重要之物。否则,将被天道命运剥夺未知的代价,以作弥补,甚至可能是身体、生命、灵魂。第三,交易达成,不得逆转。四周都是黑暗。身后贝壳路的路灯随着距离的拉远渐渐变成一个小光点,最后被黑暗吞噬了。窄巷的两侧都是建筑形成的高墙,但是没有一扇窗也没有一个小门,两边皆是笔直向上的墙壁。贾晴明进入刚才这条街上的店铺时不觉得那些店面有多深,可是这些建筑的墙壁却仿佛是绵延不绝的,伸展向黑暗中未知的远方。每次走在这条小巷里,无论是黑夜还是白天,都会觉得这是一条十分诡异的道路。仿佛是穿越了此岸与彼岸的路。然而在各种各样的民间传说里,这样的道路应该叫黄泉才对的吧?!贾晴明以咆哮般的吐槽吓退心中产生的无数恐怖的想法。毕竟是他这样的阴性体质,又总能吸引阴灵聚集,要是怀揣着这种充满了妖魔鬼怪遐想的思想,不遇到什么妖魔鬼怪才怪吧?正在这时,他仿佛突然听到,前方无尽延展开的黑暗里,好像有人发出的脚步声传来。而且那脚步声在向他靠近。不断的,一点点的,向他的方向缓缓走来的足音。突然,黑暗中的人显现出了轮廓,吓了贾晴明一跳。不可否认的是,她确实是一个面容姣好的女生,仅仅是长相与气质都给人一种非常恬淡美好的感觉,可是她的脸颊看起来十分苍白,五官之间都透着疲惫与憔悴之相。这样的一张脸从黑暗的窄巷突然出现在面前,自然是吓了贾晴明一跳。尤其是她的眉宇间,似乎有种黑色的气息……贾晴明依靠他识别万灵的天眼看出,那些黑气就是属于灵的气息,仿佛一条阴毒的蛇在那里盘桓着。而这个迎面走来的女生,正是……消失了的庄妍学姐!这条窄巷十分狭窄,贾晴明只得迅速向一侧避让,侧过身体让庄妍学姐先过,趁着这个机会,他也得以打量起那张心事重重的脸。她看起来苍白而憔悴,仿佛随时可能夭折的花朵。可是在这重重的压抑之间,他又仿佛看见了某种被包藏的喜悦。可是那种喜悦的情绪仿佛有些奇怪,至于究竟哪里奇怪,他也说不好。这些黑色的灵是新出现的,是在消失之后这段时间内出现的……庄妍学姐没有看他,直接走了过去,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躯壳,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散发着森然的寒气。贾晴明沿着这条路继续走,往偷天阁去,心情越来越压抑。原来庄妍学姐一直在找的,却有时无法找到的东西,改变了庄妍学姐的东西,正是这家店……偷天阁……“我回来了……”贾晴明进了门,发出心事重重的声音。而白凌已经在门口的玄关处等待他了,仿佛知道他会在这时回来,也或许只是刚送走了客人,没有回房间。他不禁想。她所穿于身的汉服上,艳丽的牡丹盛放,仿佛有着虚妄的不存于世的香气从中散发出来。“欢迎回来。”

她欢迎道。“对了……刚才的……”贾晴明望向白凌。“啊啦?晴明先生认识她?先生并非外人,有事情的话,但说无妨。”

白凌微微笑道。“刚才来的路上,我看见了庄妍学姐。她从店里出来的。”

“确实,她是妾身今晚的客人呢。”

白凌说。“她……究竟许了什么样的愿望?”

“恕妾身不能知会于晴明先生。毕竟,有关客人的信息,妾身必定是要保密的。人类的愿望,可能寄生于最心底的某个黑暗的角落,常常是不被人知的。因此保密措施,也是偷天阁必须有的服务呢。”

白凌淡淡地笑着说,拒绝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但是……但是……”贾晴明依然想尝试问出答案。“妾身唯一可以告诉晴明先生的是,这位客人……已经拿到了自己想交换的愿望,离开了。仅此而已。”

白凌给了他这样一个……内容模糊的答案。已经拿到了愿望吗?这样的话,按照偷天阁的规则,已经无法逆转了。也许是好的愿望吧……贾晴明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晴明先生不必为她担心,那位客人只是众多凡人中的一个,她有自己的愿望,亦有自己的烦恼,但是她的愿望变得十分强烈。那使她得以踏入偷天阁内。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白凌说道,“与其忧心别人,晴明先生不如多关注一下自己的命运呢。”

贾晴明望着白凌,欲言又止。“任何事情,都是每个人自己作出的选择。客人认为自己最迫切需要的东西,无论是什么,只要她有能力换取,妾身当然不会阻拦,这些都是选择呢。人类的生活里同样有无数种选择,晴明先生一定不愿意做那种会处处干涉他人选择的人吧?”

白凌以反问回答。确实,如果一味地想要干涉别人发自内心……并且深思熟虑后的选择,那和学生们都讨厌的老师和学校又有什么区别呢?想到这里,贾晴明只好宣布投降,肩膀垮了下去。“那么,晚安,晴明先生。妾身已经在下榻之处燃起安神的香,保护晴明先生今夜不会被噩梦所扰。”

白凌望着他,抬手掩住嘴巴。“另外,梦中之事,生于心念,因而皆为虚妄。愿晴明先生不要因此障目,做出错误的判断呢。”

她最后半段的话听起来有些冰冷,仿佛电影里大反派对主角说的“为什么你不能理解我的事业,做出正确的选择呢”那样的台词,听得贾晴明一阵发抖。因为这一瞬间,贾晴明觉得自己被看穿了。仿佛白凌小姐从一开始,就在他的遮遮掩掩中看出他所做的梦,也看到了他对那段破碎记忆的猜测……因为那个猜测是关于白凌小姐的……关于实现愿望的店……那天夜里贾晴明睡得很好,死沉沉的。空气里弥漫着熏香的气味,没有噩梦,也没有梦。饱足地睡了一觉之后,精神满满地到厨房里给几个人准备早餐。精神振奋,思想似乎也往乐观的方向流动。希望庄妍学姐真的从偷天阁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能摆脱过往的阴影吧。无论是学习成绩的下滑还是和男朋友分手的事情,只要解决了,事情也就会迎刃而解了吧。总之她的愿望不外乎是这样的,两个之中的一个,或是希望生活恢复正常,这样应该也算是一个愿望的吧。当一个人陷入困境,他最急切的愿望自然是摆脱这困境。庄妍学姐也是一样。这样乐观地想着,贾晴明为几个人煎好了太阳蛋,他用了一个简单的小技巧,就是先切出一个完整的洋葱圈,放到平底的煎锅里,这样打进去的蛋液就会局限在这个洋葱圈圈出的范围之中,从而煎出形状规则的太阳蛋来。而洋葱圈这种东西,虽然需要破坏一只完整的洋葱,但洋葱本身也正好是等下为小白煎牛排而要准备的配菜……虽然小白那家伙肯定不爱吃就是了。虽然之前被萧姗姗吐槽时,贾晴明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在这几个人面前,他总是不禁感觉自己仿佛是老妈一样:又要做饭又要打扫,还要教育小白这样的家伙……要多吃蔬菜才能健康什么的。虽然他不懂养狗,不过像维生素啊、纤维素啊这样的东西,但是小白的身体自然也应该需要的吧?营养均衡才能长成那种毛色光亮的大白狗……贾晴明在心中不靠谱地想道。“很有精神嘛。”

他忽听见白凌这么说道,她似乎是刚刚起床,并没有立即梳洗,头发还有一点点被压乱的样子,只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衣出现在厨房门口。薄薄的睡衣下隐约露出的身材轮廓,让贾晴明不禁感到有点窘迫和脸红。“嗯,谢谢了……昨天睡得很好。”

他有些僵硬地说。“晴明先生满意就好。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

白凌微笑着说。“为什么要用这么商业的说法啊?!等……等等!这难道是收费的吗?!”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当然了。”

白凌掩着嘴笑道,“包括晴明先生在此地住宿的费用,都是要花钱的哦。当然了,这次晴明先生可以用货币来结算哦。每天一百九十八元,价格公道,只是普通标准间的价格,然而却能让客人感受到家的温暖呢。”

“喂!太贵了吧?而且明明我是睡沙发的啊!这算什么标准间嘛?!”

贾晴明欲哭无泪。“啊啦。所以妾身说,晴明先生能在这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呢。除了家里之外,你会睡沙发吗?”

白凌露出奸商十足的笑容。“喂……”下午的时候,贾晴明无聊地撑着下巴,坐在教室里上自习课。面前书桌上的这本语文练习册,他已经做了半节课,累得完全不想再看。昨天下午是学校定的社团活动时间,所以萧姗姗才能肆无忌惮地找他,平时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既然他不小心成了班长大人苏蔷的“狩猎目标”,就必须得小心行事了。下课铃声一响果然就看见萧姗姗出现在了门外。之所以说“果然”,是因为贾晴明早就判断到了,因为下一节课,第二节课是体育课,神庭中学的体育课基本上等于自由活动,毕竟高考没有体育方面的测试内容,所以校方自然也并不很重视。所以说来学校的第一天,萧姗姗就非常随意地教唆他逃了一节体育课,之后的体育课也经常这样来找他,商议一些有关于社团发展的大事……然而多半没什么正经事就对了。不过今天看似一切正常,却突然爆发了修罗场般的场面。“我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苏蔷拦在门口,完全不讲道理的样子。“是私人的事情嘛,学姐不要这么凶啦。”

萧姗姗可怜巴巴地低着头,瘪着嘴说道,这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顿时就收获了很多男生的同情值。但是苏蔷并不是男生,仿佛是同性相斥的原理让她完全不吃萧姗姗的这一套,站在教室门口,毫不相让。“你是高一的学生,我建议你不要到处跑到其他年级的区域。很影响学校管理的。”

她冷冷地说道,然后看了一眼贾晴明。那一个瞬间,他的心中不禁升起层层凉意。“而且我也找贾晴明有事情。抱歉。”

苏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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