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哂然一笑,李沧海还算有自知之明,她这个小师姑的在丁春秋面前,其实全靠辈分,丁春秋的杀伤力比起几个长辈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到黄裳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李沧海真的急了,道:“你不了解我这个师门,我们在江湖上没有任何名气,但实力不比少林差。”看着李沧海着急的样子,黄裳又笑了笑。 李沧海道:“你别不信,少林我们真不放在眼里。”
说罢叹了一口气道:“我就全告诉你吧,我们的门派叫逍遥派。”
黄裳一愣,在他的印象里好像“逍遥派”这个名字在外人面前是提不得的,谁知道了这个名字,就要杀了这个人,所以他也从来没问过李沧海的来历,当然也是不用问,也从不在李沧海面前提“逍遥派”这个名字。 看到黄裳的表情,李沧海还以为黄裳不信,道:“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的,但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就都告诉你吧。我们逍遥派在我这一辈有四个人,我最小,李秋水是我的亲姐姐,也是我最小的师姐,在她上面还有一个师兄,叫无崖子,就是丁春秋的师父,再上面就是我的大师姐,在天山,叫天山童姥,她年龄也最大,现在已经六十多岁了,武功也最高。我们这个门派不只武功绝顶,而且包罗万象,医卜星相,琴棋书画,机械杂工,贸迁种植,斗酒唱曲,行令猜谜,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农田水利、经济兵略,无所不通,无所不精。所以每一位弟子都是天才,丁春秋能被师兄挑中,绝对是万里挑一的聪明人。”
李沧海说了这么多,真的是没有顾忌了,就怕黄裳不信。 黄裳心中有感动,对李沧海道:“我当然相信你说的话,但我话已出口就绝无更改。”
李沧海道:“那你收回‘绝不反击’这个承诺。”
黄裳摇头,道:“我不怀疑你对丁春秋的评价,但他想要我的命还是难上加难,而且他也不敢真的要我的命。”
李沧海问道:“为什么?”
黄裳笑道:“你信我会守诺,绝不反击,他却不敢信,万一我反悔,他怕自己接不住。到时候我真杀了他,那‘绝不反击’这个承诺就会死无对证,丁春秋不敢。有一点你说对了,他和你不一样。”
李沧海愣了,这是她没想到的,不禁问道:“怎么觉得你比我还了解丁春秋,弄不好比我师兄还了解他。”
黄裳笑道:“我不是了解丁春秋,而是了解他们这类人。‘承诺’这种东西,他没有,所以他也不会轻信。”
这是把丁春秋贬的比李沧海贬的还低,就算不叫人渣,也是个下三滥,逍遥派怎么会有这种人?一时间,李沧海也不知道应该希望丁春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李沧海对黄裳这么贬低逍遥派弟子又觉得不忿,怕他连自己都看轻,赌气道:“好,那我就陪你在这里看看他有什么手段,看他敢不敢连我这个师姑也暗算。”
黄裳心中好笑,他连师父都暗算了,一个小师姑算什么,不过口中却道:“如果他暗算我会殃及到你,那只能说明他还是太弱,对不起你对他的评价。”
李沧海见黄裳嘴硬到这种地步,也没了办法,她真的就这么陪着黄裳等丁春秋上门。 下人端进来一桌饭菜,李沧海抢在黄裳之前,夹起一口菜就在往嘴里送。 黄裳伸手就拦住了她,皱了皱眉。 李沧海问道:“莫非这菜里已经有毒了?”
黄裳点了点头,可是心中的疑惑更甚。 李沧海围着菜左看右看,道:“我还真没看出来。”
又凑上去闻了闻,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黄裳摇头,没有回答,自己看出来还需要理由吗? 李沧海道:“丁春秋还是有两下子,不过这都让你看出来了,还是你技高一筹。”
黄裳还是不出声,这种水平就叫“有两下子”,李沧海也就空有辈分而已,行走江湖差的远了。 李沧海问道:“你都看出来了,还皱什么眉头?”
黄裳道:“你看不出来正常,我看出来也正常,不论毒性多大,只是丁春秋下毒的手法也太小儿科了,远远低于我的意料。是他有意藏拙,还是就是这个水平?”
李沧海气结,自己都没看出来,黄裳还抱怨丁春秋水平低,这是瞧不起谁呢? 黄裳突然问道:“你们逍遥派以前就没有专门研究毒药的?这也是一种了不起的技能,你们不应该放过吧。”
李沧海道:“我们研究医术,包括解毒,但没有专门研究过怎么用毒药害人。”
黄裳苦思起来,在他想来,丁春秋是金庸世界里少有的用毒高手,水平就算不如五毒童子,相差也应该不大,最起码不低于欧阳锋。 黄裳手指随意地敲了敲桌子,突然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开口道:“进来吧。”
言罢,房门自动打开,隐藏在门外的丁春秋现了身形。 黄裳指了指身前的空位道:“坐。”
丁春秋进屋坐在桌旁,正面黄裳。 黄裳端起酒壶,给丁春秋斟满了一杯酒,道:“请。”
丁春秋盯着眼前的酒杯,连碰都没敢碰。 黄裳微微一笑,给自己也斟了一杯,端起就往自己的嘴边送。 黄裳的动作很快,李沧海失声想要阻止,黄裳已经一饮而尽。 丁春秋的脸色变了,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黄裳又给李沧海斟了一杯,抬手示意让她也喝一杯。 李沧海狐疑,黄裳不是说有毒吗?怎么还让自己喝? 看到黄裳喝了安然无恙,李沧海也举起自己的酒杯,喝了一杯。 李沧海又咂巴咂巴嘴,没品出什么别的味道,丁春秋的笑容已经很勉强了。 丁春秋想给黄裳一个露一个从容的笑容,实际却比哭还难看,道:“公子神乎其技,丁春秋拜服。”
丁春秋此时心中对黄裳的敬畏之心无以复加,自己苦心研究的毒药,对黄裳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