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洺这样说姜凝儿反而就理解了,毕竟姜依雪确实是一个极其自信的人,讨巧卖乖博取千洺同情心这种事,她相信姜依雪完全干得出来。换她,她也恶心。她上前拍了拍千洺的肩:“放心,既然你讨厌她,下次我再整她一定把你叫上让你看个乐呵。”
千洺看了眼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僵了一下,连忙后退一步撤开,低下头去。“没…没什么事了的话,属下就先退下了。”
姜凝儿也没多想,挥了挥手:“行,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房歇息了。”
千洺一走出花厅,便隐到了暗处,一路看着她打着哈欠进了王爷的院子才止步,没有再跟了。他转身准备回屋时,瞧见一片花瓣掉落在了他的肩头。千洺下意识准备将其拍落时,突然想到刚才王妃也是拍的这个地方,他突然手就在半空中停住了。几个呼吸后,准备拍肩的手转而用力拍了脑门一下。然后用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懊恼道:“想什么呢,那是主子!”
而离开了晋王府的姜依雪在几番挣扎后,还是决定按照姜凝儿说的去乱葬岗呆一夜,但叶氏却觉得不用。“什么乱葬岗,她分明就是故意整你,哪有这种解毒法子的。”
姜依雪不置可否:“娘,你当真觉得姜凝儿那个丫头有本事制毒解毒?”
“她在给我替嫁前连学都不曾上过一天,就这种废物怎么可能做出这么厉害的毒来?”
“依雪你的意思是…”“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她不知道为何,与诡医十分交好。我想这个尸毒丸定是诡医给她的。”
“而诡医的性子就如这个名字,诡谲异常,若这个毒是诡医所制有这种奇特的解毒法子也并不奇怪,我决定还是去试一试。”
叶氏十分心疼:“但你可是沛国公府的嫡小姐,那么脏的地方,你怎么能在那过夜呢。”
姜依雪摇头:“为了我的脸,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了。”
姜依雪说的坚定无比,可真深夜到了乱葬岗以后还是不免有些发怵。因为就算她再怎么心狠手辣,可到底也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儿家。她因为害怕,于是把晓春也拖着一起来了乱葬岗,二人你抓着我我抓着你,每一步都走的步履蹒跚,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把姜凝儿翻来覆去的骂上一百次。子时一到,空气中升腾起了十分腥臭难闻的沼气,恶心的人不行。二人蹲在一个有半人高的尸堆旁相互依偎着,闻着这个味道,看着满地攀爬的蛇虫鼠蚁,简直都要吐了。“小姐,咱们真的要呆一晚上么?那个姜凝儿会不会是在耍你?”
其实姜依雪也很怀疑这件事,但是来都来了,怎么也要试试才知道。呆了一会,除了夜风呼啸的有些吓人以外,还算相安无事。就在姜依雪觉得乱葬岗其实没有她想的那么可怕,她能克服时,她感觉到身后有异样,遂不耐烦冲晓春吼道:“你怕就怕,不要扯我头发啊!”
晓春打着结巴:“小…小姐你在说什么呢?我两只手不是被你抓着么,我哪还有手扯你头发啊。”
这话一出,可把姜依雪吓的够呛。是啊,二人双手相互紧紧拽着呢,怎么会是晓春呢?但她很快安抚自己,是错觉,一定是错觉!“应该是风吹的,是我弄错了。”
晓春吞了口口水,点了点头,想说是弄错了就好。否则她真的会被吓死!可很快,她就目光怔楞的看向姜依雪的身后,然后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晕倒了过去。这一切来的太突然,晓春的尖叫声把姜依雪吓的浑身发抖,可她根本不敢回头。直到一只血淋淋的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幽幽喊她:“小姐,小姐你怎么来了…”“你是来跟我们一起下地狱的么?”
姜依雪惊的拍开肩上的手猛的回头,就看到一个女子,满脸血肉模糊的朝她走来。姜依雪在朦胧沼气里认出此人,好像就是当初被她泄气割花了脸让人杖杀的婢女柔儿。可柔儿已经死了,怎么会还能动能说话呢。“柔儿”一笑,露出一排森白的牙齿,眼珠猛的向往爆裂开来。“小姐,我死的好惨,我好疼啊,你来陪我吧…陪我吧…”紧接着,“柔儿”身形一瓢,就双脚离地朝她扑来。姜依雪惊喊了声:“鬼啊!”
也顾不上什么蹲守一夜的要求拔腿就跑。跑的过程中她被地上一具腐尸的手臂扳倒,狠狠撞到了地上,一根手指整个折断了,疼得她眼泪霎时间就喷涌了出来。但后面的“柔儿”紧跟不放,嘴里还喊着要她索命的话。她痛的不行也完全不顾,一边叫喊着:“你别过来,你别过来…”然后手脚并用的连爬带滚的惊叫着赶紧逃离了乱葬岗。好在“柔儿”似乎也不出乱葬岗,瞧见姜依雪仓皇而逃后就又“飘”回到了倒地的晓春身边,踹了晓春两脚。见她彻底醒不过来了,“柔儿”才一把摘下了易容恢复成本来的面貌,露出一双蓝色的眸子来。冥昭蹲下后用力拍了拍晓春的脸冷笑道:“哼,看小爷整不死你们!”
姜依雪回府后吓的一直哭,抑制不住的嚎啕大哭。又因折断了手指必须要赶紧医治,于是大半夜的叶氏找大夫的动静终是把许久未来看望叶氏母女的姜应初给惊动了。姜应初本是宿在田姨娘那,如今二人还身着寝衣,各自披了件外套就来了。叶氏惊慌:“老爷你怎么来了?”
姜应初本是正在美梦呢,被吵醒了脾气很大,一把将阻拦他进去的叶氏推开。开始吼道:“哭哭哭,哭什么哭,大晚上的在这鬼哭狼嚎个什么劲儿!”
“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除了哭你还会干什么?”
姜应初一把掀开了床幔瞧见了床上的人,当下就跟田姨娘二人相继搀扶着一屁股跌到了地上连连后退惊悚大喊:“鬼…厉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