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宴过后,大家都从殿中离开,四散在各地谈天说地,等着晚些放庆生烟火时再在此处集合。今日青玄黄雀都各有事宜,便是千洺跟他们进宫随行护卫。秦君夜和三皇子被礼部叫去共同商议接待事宜,姜凝儿只能由千洺跟着先在附近闲逛等他。夜幕初降,日落西山,余晖下殿外的河边一个个摇晃的小花灯在缓缓前行。姜凝儿一脸新奇:“咦,宫中还可以放花灯?”
千洺背手站在她身侧回答道:“往日是不行的,但今日是皇后生辰宴。”
“花灯有为生辰者祈福之意,再也因为皇后是一朝国母,在女子心中是嫁的最好的人。”
“所以在此放花灯,也是祈求能像皇后一般有个好姻缘,借此沾沾喜气。”
“居然还有这种事,千洺,那你也去放一个啊。”
姜凝儿回过身,歪头看他。“属…属下?”
千洺指着自己表情为难了起来,“王妃,属下是男子,哪有男子放花灯求姻缘的啊。”
姜凝儿笑道:“女子可以求,男子为何就不可以?你不想娶媳妇?”
“我…我…”“你什么你?别以为我不清楚,府里的兄弟都眼红黄雀现在有瑶瑶,还盼着我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姐妹呢。”
千洺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脑门:“原来王妃都知道啊。”
“我呢,虽然没有别的妹妹可以介绍给你了,但作为你的主子,你的终身大事我是有责任照顾的。”
“你跟我说说看,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我日后帮你留意留意?”
千洺眼神彷徨的乱飘:“属…属下也不知道,属下没怎么跟女子接触过。”
“没接触过?不可能吧,我明明听他们说过,你是王府里女人缘最好的了。”
千洺肉眼可见的慌张了起来:“什么女人缘最好,王妃你别听他们乱讲!属下没有!属下连女孩子的手都还没拉过呢。”
姜凝儿被千洺突然激动的反应弄得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忍俊不禁了起来。其实她很清楚,王府里的男人现在除了黄雀和秦君夜,大家都是万年的老光棍。不同的是,千洺虽是暗影,可却不像府里其他暗影那般是糙汉。府里其它的侍卫和暗影大多有丝叫人惧怕的凶狠之像,杀敌时虽可以威慑敌人,可平日也容易叫人敬而远之。千洺武功确实凌厉非常,可长相却是难得的俊秀清爽那一挂的,棱角细致分明中又夹着丝武人的刚毅。虽说他实际的性格丝毫不软,可跟府中其他人相比,他从面相上就是看着好亲近很多。加上身材高大纤长,肩宽腰窄的,又气质不凡。颇受往日跟府里有采买往来的一些大妈门的亲睐,时常被大妈们借机揩油,拍拍他的小翘臀。千洺被她笑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低头道:“哎呀王妃,你就莫要打趣属下了。”
“好好好,不逗你了。那我说真的,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女子?”
“今日这么多小姐女眷都在,你看看哪一款是你的类型?虽说我不一定能够撮合成功,但是知晓你的喜好,我日后也好帮你留意啊。”
“你看,是凉亭那边那种小鸟依人的,还是左边那个粉衣服小姐那种温婉大方的?”
千洺将她说的几个都看了一圈,最后目光不自觉的就落回到了她的身上。姜凝儿挑眉:“你看我做什么?我让你看桥上那个,那种丰满的你喜欢么?”
千洺无奈摇头:“王妃你指的这些我好像都不喜欢。”
“都不喜欢?”
姜凝儿想了想,“今日来的小姐们也算是燕瘦环肥都有了,除了…对了!”
“瑶瑶呢?瑶瑶那种甜美可爱型的呢?”
说到这里,姜凝儿还不忘提醒了他一句:“不过我也只是问你类型,你可不能真的喜欢瑶瑶啊,否则黄雀要跟你急的。”
“王妃放心,挖兄弟墙角的事情我千洺是绝不会做的。而且魏姑娘那种类型更像妹妹,也不是我喜欢的女子类型。”
“或许我喜欢的女子类型,与这些官宦小姐们都不同,可能…我喜欢野的。”
“野的?”
姜凝儿理解出现了偏差,“我去哪跟你找野人啊?千洺,你的喜好可不可以阳间一点?”
千洺脸色沉了下去,他其实是想说,他喜欢她这种看似野蛮张扬,可又不失娇媚动人型的。最后,他扯出一丝苦笑。“算了吧王妃,感情的事情或许讲究一个缘分,我一时之间真的答不上来,你就放过我吧。”
姜凝儿嘟囔了声“好吧”,最后也只能作罢。二人说话间,太阳已经彻底落山,夜色高悬,河面上的点点灯火也开始熠熠生辉了起来。姜凝儿指着河面叹了声:“千洺你看,这些花灯真好看!”
却不知在她转过身欣赏河边缓缓流淌的花灯时,千洺站在她身后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此时的千洺,其实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了。可同样的他也清楚,有些人就像河中的星辰一样,绚烂美好,可并不属于他。只要能时常默默看到和守护这番美景,他便已经心满意足了。他将手背到身后,又恢复了侍卫的守护之态,若有所思的轻声应了一句:“是啊,真好看。”
千洺的那份落寞隐藏的很好,只是一转而逝的功夫便恢复如常。可就是这一刹,还是被此时议事中透过窗户寻姜凝儿身影的秦君夜给捕捉到了。他眉心微凝,觉得自己好像看出了些什么异样。但因为千洺后来将这份情绪隐藏的太好,以至于他疑惑了片刻,又恍惚的以为许是自己多想了。“殿下,晋王殿下!”
坐在对面的礼部大臣唤了他几声。“刚才老臣所说的接待事宜,王爷可有异议?若没有,我们就接着定下一个章程了。”
秦君夜收回了目光转过头去,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议事中,他轻轻颔首:“嗯,接着议吧。”
“姜凝儿!”
本是赏花灯的姜凝儿听到有人喊自己疑惑了一下,回过头就看到竟是大着肚子的叶氏正被一个丫鬟搀扶着朝她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