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龙就这么走了,青山宗所面临的危机,也随着马文龙的离去,正式解除了。但李青云的心中却有些不是滋味儿。自己和钟天离合演的这一场戏,中间波折万分,圣陨大陆之上鱼龙混杂的势力,在来时怀揣各种各样的势力,但最后,全都跪在地上,近乎虔诚地接受了五位分殿主是英雄而不是混蛋的事实。面对生死,所有人都很清楚应该选择什么。刚开始,他们可以为了讨好天音林,或者一种源自于本能的落井下石去支持“李青云杀了五位分殿主”这样的真相,后来,为了活命,相信更为离奇的“五位分殿主乃是为了拯救荒域而牺牲的英雄”这样的真相,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李青云和钟天离乃是合作关系,这让他不由得感觉,宣传“五位分殿主是英雄”这样令人恶心的真相,似乎也有自己的一份力,自己是不是在助纣为虐?自己做的到底是不是对的?这么做,虽然让青山宗躲过了一劫,但接下来产生的影响,到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对青山宗真的有利吗?这些念头在李青云心中转动着,让他颇有些困扰。“哼哧。”
这时候,老驴标准的哼哧在李青云身后响起。李青云转身望去,是任由与三个徒弟,还有老驴从后面过来了。任由问道:“李兄,那钟天离是不是走了?”
李青云点点头:“刚走。”
任由看出李青云的性质似乎不高,走过来拍拍李青云的肩膀:“怎么李兄,是不是想女人了?”
李青云一把推开任由:“你少来。”
“嘿嘿……”任由奸笑一声,贴在李青云身旁,小声道:“你这个当师父的不想女人,可你的徒弟,可是想女人了呢。”
李青云闻言,转身看向几个徒弟。此时,平安瞪着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天空,普光头挠着头,嘿嘿直笑,只有荀良,脸唰的一下红了。显然,方才任由偷偷跟李青云说的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少年人的薄脸皮哪里经得起促狭,自然满脸通红。李青云恍然,原来是荀良这小子。“荀良啊,你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
李青云问道,算一算,荀良已经十七岁,放在前世算是早恋,但放在现在这个世界,已经稍有些晚了。荀良抿抿嘴,老实说道:“这个……荀良还不确定……”说实话,此时的他的心里有一丝害怕,李青云总是教导他们,漂亮的女人都是麻烦,越漂亮就越麻烦,自己所倾慕的那个少女,在荀良的心中,犹如天女下凡一般,岂不是天大的麻烦?这么说,岂不是违背了师父的教导?李青云笑着拍了拍荀良的肩膀:“无妨,有什么就尽管说,有喜欢的女子,说明你在成长。”
荀良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来,拿着!”
一个豪华的储物袋被李青云塞到了荀良的手中:“这些灵石和灵药,让你修炼到洞真都绰绰有余了。”
“师父,你这是?”
荀良怔怔地望着李青云。李青云笑道:“荀良啊,有喜欢的女子,就大胆去追,不要学师父……”“师父……”荀良眼睛有些红,逐渐有了水汽:“你这是要赶我走吗……”李青云笑了起来:“走什么走,这是让你下山去历练,顺便找一找那女子,明白吗?”
“你一直在宗门之内,受我庇护,虽然安全,但却也影响了你的成长,你已经到了应该自己去掌控自己的年纪了。”
“明白吗?”
“荀良明白。”
荀良郑重地点了点头,但鼻子一酸,眼睛却更红了。“明白就好,等到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捏碎这储物袋中的玉符,无论你在哪里,师父都会赶过去救你的。”
李青云对荀良道。“嗯。”
荀良抬起头仰望天空,但泪水却还是不争气地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你……去吧。”
“是……”荀良依依不舍地看了李青云,两位师弟,以及任由半晌,长叹一声,猛然转过身去,向着前方而去。“等等!”
李青云似乎想到什么,面露焦急之色,叫住了荀良。荀良站在原地,转身看向李青云。“你……看一看,这储物袋之中的灵石,够不够你用?”
“这么多,完全够用。”
荀良回答道。李青云道:“那女子不知什么来头,可不能落了青山宗的威风。”
“是。”
“那你……走吧。”
“是……”荀良再度依依不舍地转身,先前而去。这一次,李青云再也没有叫停荀良,而是默默目送荀良,他这个能力极强,沉默少言的大弟子。一直目送到,荀良的身影通过万器宗传送阵,消失不见。突然,李青云转过身来,满脸古怪道:“你哭什么?”
“呜呜呜呜……”一旁的任由早已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兄弟我舍不得啊,兄弟我加入青山宗也一年了,跟荀良可是师叔师侄的关系,今日分别,为什么不能哭!”
“你这个师父不哭,我这个师叔还不能哭吗!啊啊啊……”说着,哭得劲更大了。李青云望着任由,不知说什么好。“师叔,别哭了,师兄又不是不回来了。”
平安扯了扯任由的衣角,安慰道。“是啊,荀良师兄此去,定能成长起来。”
普光头望着远处,也感慨道。此时时间已经到了黄昏,落日四周生着一片红彤彤的晚霞,万器宗经过一系列的连番变故,此时山门沉寂地如一座荒废多年的破庙,连天上飞禽的鸣叫声,都能在万器宗之内回荡许久……“晚霞行千里,这是个好兆头,都不许难过了,都收拾一下,准备跟本宗主回去……”“很快我们就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就在这时,李青云腰间的传讯令牌突然亮起,任洪渊的声音从中传来:“青云啊,南云宗已经被我控制了,现在就等你用青山宗的名义来接受了。”
李青云刚提起的斗志立即泻了下去:“得,硬仗有人替我们打了,继续难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