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之耘正式“挂牌营业”,准备了更好的画布,给来公园里玩耍的小朋友画像。素描五元,水彩十元。如无零钱,免费也行。小孩子也凑热闹,如果有人画,就一起排队等着,让周之耘忙不过来。有时候半天也没有一个人来,她就画自己的写生。她断断续续地去了有小半个月,后来跟着学姐去外省参加支教项目。回来之后,忙着各种事情,就没再过去了。*“你……”周之耘不知道该怎么问了。常时指了指前面的一块草地,“两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就坐在那里。”
“当时,你的客人是一个蘑菇头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支冰激淋在吃。”
周之耘记得那个小姑娘,那天是她的生日,她可以吃两个冰激淋。她还用大人的口气还价,说她生日,可不可以便宜一点,让她能再给自己买一个小蛋糕。“常时……”周之耘眼睛有些湿润了。常时牵着她往前走,经过第二幅画,他看了看,然后笑说:“这些画的故事,等结束之后,你再慢慢和我说。”
“你早就见过我了。”
周之耘不可置信地重复。“我不记得……”常时接着说:“奶奶就是那个夏天过世的。”
“这个公园,很多年以前是一片荒林。爷爷奶奶第一次约会,就是来这里野餐。”
“后来,奶奶经常带我们在这里玩。但是长大之后,我就很少陪奶奶过来了。”
“奶奶去世之后,我偶然路过这里,就想进来走一走。”
常时看着周之耘笑道:“可能冥冥之中,是奶奶指引我,找到了她的孙媳妇。”
后来几天,常时都不由自主地想要过来。他不知道是为了怀念奶奶,还是潜意识里想见某个人。但是不是每天都能遇到。他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他一共见到周之耘五次。最后一次,当时他不知道是最后一次,是一个周末,周之耘穿了汉服样式的裙子,梳了发髻。那天,她身边围了好几个小女孩儿,她转了职业,又变成了“化妆师”,孩子们排队让她梳头发,编辫子。“后来,我又来了几次,但都没再看到你。”
常时无奈一笑,“我当时也没有太在意,生活中有太多萍水相逢,擦肩而过。就像……在路边看到一朵很好看的小花,下次经过可能会注意一下,但是生活那么忙碌,日子久了,也就慢慢忘了,不会再留意它是长大了,还是……”“小心!”
周之耘接收着这些信息,越发震惊,心跳也越来越快。一时没留神,鞋子卡在石板中间的缝隙里绊了一下,常时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是我考虑得不周到,应该让你穿一双更舒服的鞋子。”
他弯腰去看,“有没有扭到?”
周之耘摇了摇头,“没事儿。”
她的鞋跟并不高,不是鞋子的问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周之耘问常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