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听说姜恩影跟姜梦竹住聂则远家之后,姜爷爷跟奶奶又打算要走。 聂则远叫他们去别墅住,姜梦竹也劝,说实在不行就让宝宝和她都搬出来,姜爷爷和奶奶犹豫了片刻,紧接着答应了,去聂则远的别墅小住几天,看看孙子。 两位老人略显孤独,心想去看看曾孙子,也是好的。 这天晚上从学校出来,姜梦竹一回到别墅,眼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姜爷爷奶奶在客厅带孩子,聂则远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看电视,姜恩影踉踉跄跄地走过去,一把抱住了聂则远的大腿。 聂则远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忽然将他举起来,笑了笑。 姜梦竹弯了弯眼,这一幕家庭和睦,温馨和谐,她突然想跟聂则远结婚了。 就这样过下去。 也挺好的。 她走过去,聂则远忽然将蛐蛐放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 姜梦竹微微不解。 他怎么好像又变了一副面孔,就在这一瞬间。 “蛐蛐儿,过去玩,找太爷爷太奶奶。”
聂则远有心事,轻轻推着姜恩影的后背。 姜恩影又蹒跚着步子,奶呼呼往另一边跑,后面姜爷爷跟着。 姜梦竹笑了,“他长得可真快,都会走路了。”
姜爷爷奶奶见他们似乎有话要说,抱着蛐蛐打算退开。走之前奶奶看了姜梦竹一眼,用口型说:“有心事。”
指了指聂则远的方向,示意他从回来以后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紧接着,爷爷奶奶抱着蛐蛐往楼上去了。 保姆们也都退下,聂则远这才说:“是啊。”
他翻看着电视,却不知道在看什么,什么也没看进去。 有心事?姜梦竹站了一会儿,坐下来,挨着他,肩膀贴着。 这么忽然的肢体接触叫聂则远后背脊不由挺直了起来,姜梦竹轻声问:“你今天,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聂则远说没有。 姜梦竹眼眸闪了闪,又问:“那就是心情不好?因为一些私人原因?”
聂则远说:“差不多。”
他喉结滑动。 姜梦竹也是斛大的,他们关系又那么亲近,不可能不知道他要回来的消息,她在跟他装傻。 但可惜,姜梦竹是真不知道。 她抬起勇气,伸出手渐渐握住了聂则远紧扣交叠的其中一只手,然后拉了过来。 “哦,虽然不知道你在烦什么,但我有件事告诉你,你听了一定很高兴。”
聂则远顺着她的手看过去,一路看到她笑盈盈的脸庞上,问她:“什么消息?”
姜梦竹一字一句说道:“我们,结婚吧。”
她是小声地,轻轻地说的。 尾音稍稍上翘,带着点俏皮的味道。 “嗯?”
聂则远心里想的却是, ——“沈长书回来了,他们会再续前缘吗?”
——“他们也不一定会复合吧。”
——“谁说的准呢?毕竟结过婚,还一起生活了两三年呢。”
——“是啊,他们曾经至少有感情过。”
——“她突然说结婚是不是又是一时兴起?说不定等沈长书回来后,就又变了?”
原以为聂则远听了一定会很开心,可没想到他只笑了一下,又松开她的手,站起来留给她一个背影。 “怎么了?”
姜梦竹笑容僵在脸上。 “你真的想好了吗?”
聂则远嗓音有些沙。 姜梦竹撒谎不眨眼:“想好了。”
“你确定这不是你又一次一时兴起?”
转过身来,聂则远淡淡地看着她,居高临下,此刻有一种看破一切的睥睨感。 姜梦竹沉默不说话了。 她捏着手,忽然有一种被姜江训了的聂则远老父亲既视感。 她承认,她有想一出是一处的成分,当初追聂则远是一头热。 想生孩子接着找上他也是一头热。 现在突然又想结婚了,更是一头热。 但……这有什么呢……? 人生难道不应该有一时兴起的时候吗? 更何况他们已经交往了这么久。 照正常男女的发展来看,该结婚了不是吗? “呵……果然,你还是再……好好想想吧。”
聂则远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她说。 姜梦竹哦了一声,兀自看着手。 这样说又感觉很难受,聂则远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心里百感交集,他其实是想答应的,姜梦竹说结婚,他没有答应好还是不好。 主要是,希望她能想好,也是希望她不要日后又后悔。 他承认,他开始变得贪心了。 他希望她跟他结婚是因为爱他。 而不是因为孩子。 如果是因为孩子的话,他不管怎样都会无条件帮忙。 毕竟这也是他的血肉。 - 姜奶奶跟保姆一起哄睡了蛐蛐,下楼来,发现只有姜梦竹一个人,“小聂呢?”
她笑呵呵的,姜梦竹看了她一眼,说:“他上去了。”
姜奶奶觉得有些不对了,气氛不对。 多半是这两个年轻人吵架了。 她洞若观火,拉住姜梦竹的手说:“怎么啦,跟奶奶说说。”
姜梦竹觉得这没什么事,而且……他的思虑也有道理。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于是她回:“没什么,奶奶,要不您上去帮我看看聂则远?”
果然,这反应,一看就是吵架了。 楼上。 这时候沈长书快回来,聂则远其实心里也很担忧,焦虑,着急。他低头,咬住指甲盖。 其实聂则远想来想去,不管怎么样,刚刚聂则远答应她结婚,应该都是面对目前蓄势待发危机最好的办法。 但聂则远依旧逼着告诉自己,站在她的角度,为她考虑。 这样才对。 他叫自己不要急。 点了一只烟,结果越抽越多,到最后满屋子烟味,在浓浓烟雾中,聂则远看不清神情。 书房叩叩两声,聂则远刚在烟灰缸里掐灭了烟头,姜奶奶推门而进,“小聂……咳咳咳……这屋怎么这么大的烟,着火了,着火了!”
“没有,没有奶奶。”
聂则远着急忙慌,推开窗户通风,又去给奶奶看,“只是抽烟的烟雾。”
姜奶奶:…… “只是抽烟的雾啊。”
“对,只是抽烟的。”
“你这……你年纪轻轻,不要抽这么多的烟,会对身体不好。”
聂则远极少听到这种长辈的关切声,愣怔之余呆了半秒,“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