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断关系是不可能断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断。”
聂树成又不是傻子,这时候跟他儿子断关系,跟断他财路没有什么区别。 段琳也是,对这一点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说:“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商量,非要跟你爸爸闹的这么僵干嘛呢,何必呀,都是一家人。”
都是一家人。 何必呢。 她试图温声哄劝,她又开始拿她擅长的那一套来应付他。 “是啊是啊。”
聂菲菲也明显被这一番话说的惊慌失措,她道:“哥,你真要跟我们家断关系吗?就不能再考虑考虑?”
……聂菲菲拽着他袖子,聂则远低垂着眼,从她手里拽出来。 “考虑什么?”
他笑了笑:“我今天来是来通知的,不是来商量的,希望能告知。”
这话直接一锤定音,叫其他人全都哑口无言。 说完,也没看聂树成什么反应,聂则远默了默,跟姜梦竹直接走掉了。 他们走之后,家里一阵寂静。 最先闹出动静的是他们女儿聂菲菲。 都多大的人了,还在当着父母的面发脾气,手里的抱枕被她扔在地上,声音极大:“都是你们!”
段琳首先诧异:“什么都怪我们?”
“都怪你们!”
她大吼一声,“现在好了,哥哥他不要我们这个家了!”
吼完,不顾聂树成异样的目光直接跑进卧室里待着去了。 段琳直接忽略掉聂树成痛心疾首的眼神,穿过客厅,抿了抿唇,轻敲聂菲菲的房门,“菲菲,干嘛呢,生气也别把自己单独一个人锁在屋子里,出来说呀。”
声音还是偏温柔了点。 “我不出来,除非你们把哥叫回来,叫他别抛弃我们这个家!”
“……” “这,这我有什么办法呀。”
段琳隔着远远,瞅了一眼聂树成,温声细语还带了点笑意说,“再说他也不是我亲儿子,谁的儿子,谁去哄去。”
聂树成沉默不语。 他突然有点生气。 自己女儿有多大了? 应该怎么着也早就满二十了吧? 自己妻子跟他结婚多少年了?应该也不短了吧?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总是被人诟病不断了。 段琳也是,这么宠女儿。 是他跟段琳教的有问题啊! “她不出来,就让她一直在那里边呆着。”
“你这话说的。”
段琳瞪了他一眼。 聂树成哼哧一笑。 “有问题呐。”
聂树成深感挫败,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你在那嘀咕什么呢?”
段琳就看这着聂树成这么喃喃自语,慢悠悠地低头进了厨房。 烧水,给自己做饭。 - 五年后。 时间一晃而过,离姜梦竹成为斛大生物学院教授的时间已经过去五年了。 彼时,姜梦竹已经在自身的细胞领域已经做出成就,有不少进展。同时沈长书也不曾落后,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在各自领域作出的贡献,以及颇受学生欢迎的气质,丰富的文人素养与专业理论相结合,让他们两双双登上斛城大学的优秀教师排行榜。 这挺神奇的。 毕竟他们两个人曾经算得上是最亲近的关系,虽然后来又疏离了,但最后还是成了同事,偶尔在学校碰见,也并不尴尬。 就像是,那句流行话怎么说来着,顶峰详见。 会聊上两句。 姜梦竹跟聂则远共同出资创办的环保基金早已经建成,在聂则远的建议之下被命名为了梦竹基金。 而婚礼也在种种多方面的原因之下,暂时推迟。 “婚礼为什么推迟呀,不是说已经扯结婚证了吗?”
这天是平常的一天,姜梦竹的同事兼好友金妁副教授在中午吃饭时拉着她问道。 端着餐盘,姜梦竹一手被她挽着,一手单手拿着餐饭,走在学校食堂里,此时虽然是中午,她们却特意挑了不是高峰期来的。 找了个位置坐下,“是扯结婚证了呀,但……反正就是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总是耽搁,刚开始一年是成立基金,后面两年聂则远成立了新公司,再后面两年,就是我一直出国交流。”
金妁:“哦,那你现在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出国了呀,要不近期叫你家聂先生就赶紧办了?”
她挤了一下姜梦竹,用肢体语言示意。姜梦竹自然明白,笑了一下,“短时间会不会出国说不准呢,而且,他婚都没正式地求一个,我哪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求婚都没求?”
她也就是开开玩笑,哪知金妁大震惊,赶紧点头,“那是不能着急,不能将就。”
姜梦竹宠溺一般,笑了笑。 金妁比她年纪要稍微更小点。 她知道。 金妁思想更广,深受网络教导影响,对爱情要求也比较高,宁可没有,也不愿意男方没有正式的求婚,如果对方不给,那她是一定不能答应的。 但其实姜梦竹要求没那么高,跟聂则远在一起好几年了,相处模式也逐渐接**常的老夫老妻,日子过得越久越更明白,平平淡淡才是真,那么花里胡哨的,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两个人心在一块那就好了。 所以她说他没求婚自己就不举行婚礼,其实就是开玩笑。 正说着,对面不远处走过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温润翩翩,身穿褐色长膝风衣,女士窈窕温婉,穿着修身黑色牛仔裤和宽松蓝色毛衣,长发披肩,只看得到个背影。 从这个角度来看,姜梦竹能够看见女士和男士所挨距离之近,手臂相碰,都差面对面贴上了,正好和沈长书视线对上,姜梦竹正面相对,跟他一道的女士,怕就是他的那个已经订婚的未婚妻了吧。 姜梦竹释然地一笑,觉得挺好,现如今每个人都已经能看到各自的结局。 沈长书明显一愣,倒是没想到在食堂能碰到她。 不是说,她出国去了吗?现在交流结束……回来了? “长书,长书?”
过了几分钟,他未婚妻盯着他,叫了他几声,没反应。 沈长书嗯了一声,“什么事?”
他未婚妻:“你想什么呢?刚刚就见你盯着一个地方看了好久,叫了你几次还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