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秭归瞪大了眼睛。 李羽彤什么时候打开了录音? 谢秭归慌得浑身打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温言。 “妈怎么会录音?”
谢一野眉头拧紧,看向谢秭归,“难道你们聊天的内容有什么问题?”
谢秭归嘴唇抖动,心脏猛烈的跳动。 一股绝望和屈辱涌上心头。 为什么会录音,因为李羽彤不相信她,一开始就做好了保留证据的打算。 她是真的想把自己送进监狱,绝不会手软的那种。 谢秭归心中微微的愧疚感全部消散。 李羽彤果然没有把自己当做亲生的,竟然还玩这种手段! 看着那个四十多分钟的录音,谢秭归脸如死灰。 “可能是不小心按到的。”
谢一霆看向谢秭归,见她低着头难过的样子,抿紧了唇。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母亲和她聊天会录音。 谢一野连忙抢过手机:“刚好我们听一听,看老妈录了什么。”
他按下播放键。 谢秭归浑身的血像被抽干了一样,心脏骤停。 就在她以为事情快要瞒不住时,谢一野抱怨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按不动,这手机坏了。”
他又按了其他的键,依然纹丝不动。 “应该是摔坏了。”
温言低声叹口气,她若有所思的看着手机,“给我吧,我有办法弄好。”
谢一野把手机给了她。 谢秭归的心终于放下来,轻轻长呼了一口气。 …… 次日一大早。 顾家庄园,顾瑾墨随便拿了一件外套就朝外走,张兰带着顾小宝拦住了他。 “你要去哪?”
张兰脸色很不好看,“记者媒体朋友也都在等你的回应。”
“去医院。”
顾瑾墨面色不变,继续朝外走。 顾小宝拦在了他前面。 看着这小小的人儿,顾瑾墨瞳孔深邃了几分。 顾小宝的勇气在对上顾瑾墨深色的瞳仁时,怯怯的缩了缩自己的脖子:“爸爸,你要去找温言阿姨吗?”
从昨天妈妈和他吵架的话里,他知道了爸爸根本就不喜欢妈妈。 顾瑾墨没说话,张兰听到这话反应过来怒喝:“阿墨,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忘了你现在是小宝的爸爸,小言也不再是你的妻子了,她怀了别人的孩子,你们的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两个字如刀一般戳进他的心口。 想到南宫夜说的那些话,顾瑾墨脸色越发阴冷。 “阿墨,你忘了你之前说过要娶苏浅浅的事了吗?”
张兰面色也冷了起来,“之前我觉得你娶不娶苏浅浅都无所谓,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为了怕我死后你去给温言肚子里的孩子当爹,你还是娶了苏浅浅吧。”
与其给别人养孩子,不如让他娶了小宝的妈妈,这样小宝也名正言顺。 不管怎么说,苏浅浅好歹是小宝的亲妈,比那个怀了不知道谁的野种的温言要好。 娶苏浅浅? 顾瑾墨微微皱眉:“我不会娶她。”
“不娶?”
张兰忽的笑起来,“我记得一个月前你还信誓旦旦说要娶她,怎么现在又不娶了?”
“那你呢,之前信誓旦旦让我和温言在一起,怎么现在又撮合我和苏浅浅了?”
张兰忽的变了脸色。 顾瑾墨看了顾小宝一眼,笑得意味深长,只是唇角带了点薄凉的意味。 “无论我娶苏浅浅还是娶温言,你什么时候真正为我考虑过?”
“您真的把我当您儿子了吗?”
张兰浑身一怔,呆呆的看着他。 对上顾瑾墨有些落寞的眼神,张兰的心狠狠抽了下。 顾瑾墨的话撕开了她这么多年最阴暗的面具。 都说两个孩子一碗水端平,可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端平过。 她最喜欢的孩子是顾瑾骁,一直都是。 顾瑾墨也知道。 不光是她,就是自己的丈夫也最喜欢顾瑾骁。 顾瑾墨在顾家是被边缘的存在,因为顾家的继承人一直都是顾瑾骁。 知道自己活不了多长了,她才开始反思自己这些年的偏心,但万万没有想到,瑾骁还有一个孩子。 瑾骁没了,要想他的血脉认祖归宗,就只有让顾瑾墨认下顾小宝。 她是自私,但自私一辈子了,也不在乎继续自私。 “我是偏心,可阿墨,你现在已经是顾家的继承人了。”
张兰别开了脸,冷声道,“该得到的,你也得到了。”
该得到的得到了…… 顾瑾墨低眉冷笑,那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 顾瑾墨嘴角轻嘲,继续朝外走。 顾小宝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忽然问:“爸爸,妈妈会坐牢吗?”
顾瑾墨站定,张兰连忙抱住顾小宝说道:“不会,你妈妈不会坐牢,她已经出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进去了。”
想到这孩子的未来,张兰心疼得不行。 爹没了,妈妈又背上了官司,以后教育也成问题。 顾小宝想到自己妈妈做出的事,瞳孔震动,像鸵鸟一样埋进张兰的怀里。 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哪里见到过这么凶残的事,那一幕在他脑海里一直挥之不去。 他的妈妈,竟然是个坏人。 顾小宝眼睛一眨,恐惧的泪流满了脸庞。 张兰没有想这么多,还以为他是听到了什么谣言,一个劲的安慰他。 顾瑾墨皱眉看着顾小宝。 他知道顾小宝怕自己,身为顾家的人,有些事也该让他知道了。 “等我回来。”
他朝着顾小宝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大踏步朝外走去,张兰在背后呼喊,他也当没听见。 医院里,重症监护室的门终于打开。 在外等着的人一拥而上。 医生一脸疲惫的走出来:“病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尤其是谢怀远,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 坐在轮椅上的谢秭归的手狠狠捏紧。 然而医生的下一句话,让所有人放下的心提了起来。 “但你们要做好准备,病人可能也很难醒过来。”
“什么意思?”
谢一哲平日再镇定此时也忍不住变了脸色。 “我们尽力保住了她的命,但病人已经进入了脑死亡,相当于植物人。”
植物人! 所有人脸色大变,尤其是谢怀远,当即脚一软,晕了过去。 “爸!”
很快,手术室外乱做了一团。 温言的眼睛模糊成了一片,心口疼得无法呼吸。 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妈妈,还没尽孝就变成了这样。 她扶着墙,狠狠咬紧舌尖,才让自己没有晕过去。 谢秭归听到这个消息,心底一阵狂喜。 私心里,她不希望李羽彤真的死了,但如果能够变成植物人,这真是最好的结果。 就在这时,手机振动了下,她拿出手机,看到上面的消息,脸色一僵。 信息是王薛钢发来的:“听说谢太太进医院了,你妈担心你非要来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