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的顾思卿双目几欲喷火,心疼地运转起疗伤的道法,小心翼翼地将其覆上江秦的后背,焦急说道:“师弟,快将穿雾锋收回,我给你疗伤。”
话音未落,她又转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另外两人,斥道:“吕冠故意谋害同门,邬映蓉、沈心知,你们还在等什么?”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开始运转道法,向吕冠走去。方才吕冠猝不及防之下直接撞上了江秦的穿雾锋,小腹直接被洞穿,长剑又被后退的江秦从他体内带出,将伤口进一步扩大。此时的他已跌坐在地上,用手捂住腹部的伤口,见有人走进,他忙含糊不清地说道:“挑战,我赢了!我应为小队的领导。”
可实际情况为何几人都看得清楚,邬映蓉和沈心知迅速施展道法,将已经重伤的吕冠击晕,而后用雾气绳索牢牢束缚,等待顾思卿过来处理。江秦此时也将穿雾锋凝出的长剑散去,露出了背部另一片有些狰狞的伤口。虽说在施放穿雾锋时,江秦已经是处于云雾状的隐匿形态,可长剑毕竟是从他体内凝聚而后刺出的,仍然给他带来了不小的伤害。相比于被吕冠雾袭直接击中的后果,现在显然已经是最好的结果。可如此狰狞的伤口令顾思卿内心一颤,同时也有些内疚,自己这个小队的护道人竟然未能护得师弟周全,还是靠江秦自己才勉强脱离险境。她覆盖着疗伤云雾的手移到伤口处,轻声叹了口气。疗伤云雾盖住伤口,迅速令还在不断向外流着血的伤口止血,而后缓缓愈合,带来一种奇妙的舒适感。可饶是如此,剑伤和雾袭带来的伤仍是不断令江秦感到剧烈的疼痛,不得不咬住牙齿来稍作缓解。顾思卿见到这一幕更是心疼,声音有些微微颤抖,说道:“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若是那面雾盾能正常施放的话,吕冠肯定伤不到你,也不至于让师弟你以此方式来保护自己。”
江秦听出了顾思卿的自责,这不正是刷好感度的最佳时机?他强忍住背部的剧痛,硬挤出几分笑意说道:“这怎能怪师姐呢?要怪也要怪吕冠突然发难,还有就是我获胜之后便放松警惕了,未能及时注意到吕冠的动作。而且,若非师姐的雾盾,我也无法成功施展雾隐和穿雾锋。说起来,我正应感谢师姐才是。对了,师姐,我刚才的表现如何?”
顾思卿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很……已经很棒了。就算是把我放到方才情景之中,也无法做到像你这般理智。还是,还是怪师姐未能……”她话还未说完,便被江秦打断:“好啦师姐。并非是师姐不想帮助,而是那个诅咒导致的,不是吗?我也并没有受太重的伤,没事啦。”
顾思卿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为江秦疗伤的动作更加轻柔。江秦所受的伤更多的是皮外伤,并未伤到其内的筋骨,因此恢复起来倒也不慢。在伤口全部愈合之后,江秦便从顾思卿怀中站起,虽说背后仍在隐隐作痛,但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他换上一身完好的长衫,在顾思卿不放心的搀扶下,走到了晕倒在地的吕冠面前。沈心知问道:“洛师兄,您来了。您还好吗?伤势不要紧吧?”
江秦摇头说道:“已无大碍了,师弟无须挂念。”
沈心知又说道:“方才我也被吓了一跳,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帮上师兄,反倒是师兄的雾隐与穿雾锋实在是令人惊叹。”
江秦仍是客气回道:“师弟谬赞了。”
方才的挑战很明显已经是他胜出了,在吕冠使用雾隐冲向自己时,沈心知和邬映蓉也都看到这一幕,可他们却什么都没做。不过也确实,若是帮了自己之后,没能阻挡住吕冠,那么便得罪了吕冠,还不如两不相帮。自己也无法要求他们一定要在吕冠和自己之间选择帮自己,可是仍是有些让人感叹。前一秒救了自己的吕冠紧接着便对自己下此毒手,前一瞬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的沈心知此刻也仅是隔岸观火而已。江秦仿佛又回到了前世那个为了一点资源便需要付出无穷的争斗的环境。他原以为灵能师这种宗派林立、拜师收徒的环境中,争斗和猜忌能少一些,没想到依然如此。顾思卿显然没有像江秦想这么多,听到沈心知的称赞,她也再次回忆当时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顾思卿仍然对于江秦施展雾隐和穿雾锋时的果断惊叹不已。这种战斗直觉根本就不像是一名刚刚加入宗门,踏上修行道的弟子所能拥有的,只能将其归结为江秦天赋异禀或是在俗世时积累的战斗经验。顾思卿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的乖乖师弟前世便是一位经历过无数战斗最终成神的、他们口中的“魔门”。如此天赋的弟子,能够成为他的师姐和护道人,是她的荣幸,也是江秦对她的信任,所以今日这种情况她绝不会容许再次发生。她望向江秦,问道:“师弟,他,你要如何处理?”
虽说她是小队的护道人,发生了这种弟子相残之事,她已经可以接过队伍的指挥权,来全权行事。可是,现在顾思卿想要看一下自己师弟作为小队的领导者,会如何应对。江秦思考了一下,说道:“邬师妹,沈师弟,你们二人能否将其顺利押送回宗门?”
两人看了一下吕冠此时的状态,缓缓点了点头。江秦说道:“那麻烦邬师妹御剑,沈师弟配合邬师妹将吕冠押送回宗门,陈述此处之事,等候宗门发落。我与顾师姐先行前往余安镇,以防若是真的魔门踪迹因赶往不及时导致魔门逃窜。师弟师妹将吕冠带回宗门各种事务处理完毕后,再前往余安,我等在余安会和。若是担心有危险,亦可向职司堂申请一位弟子与你们一同前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