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抹了抹额头的汗,这么赶路就算她一个吃苦耐劳的女汉子也有点吃不消,正想叫沈彦寻个能遮阳的地方,休息一下吃点东西,沈彦却突然勒住了缰绳,然后秋小蝉就看见两大一小三只老虎在前面的土路出现。秋小蝉想到王义他们讲过冬天山里的老虎没有吃的,经常会下山进村寻吃的,现在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但这只是针对靠种地吃粮的老百姓,因为陈年的粮都吃得差不多,地里的粮食又没熟。山里的野兽却不该存在这问题,正是草长莺飞的好时节,各种食草动物都不缺食物,那食肉动物自然也吃得满嘴流油,难道三只老虎不过是吃饱喝足,出来消消食,就让自己和沈彦给遇上了。秋小蝉没想到自己的运气这么差,刚当上地主的女儿,好像就要葬身在珍稀动物的腹中了。不想献身给珍惜动物的秋小蝉指着老虎,牙齿有点打着颤道:“沈,沈小青,老,老虎!”
“看见了!”
“三在,三只!”
“知道了!”
“它们如果要吃我们怎么办?”
“你可以牺牲一下自己,以身喂虎,然后我就可以骑着马逃呀,反正你的驴也跑不快,我的马倒可以一试。”
“沈小青,你,你不说大难临头不扔下我吗,而且我,我太小一只了,怕不够三只老虎吃,最终它们还得吃你,你大只点,不如一次让它们吃到饱,这样还可以保存下我这一小只。”
秋小蝉说完,大棕棕和小灰灰出于对山中之王本能的畏惧,都嘶叫起来,然后都想逃跑,大棕棕被沈彦两鞭子加一声“吁”给喝住,小灰灰也被沈彦给拉住。稳住两畜牲,沈彦才拍拍大棕棕的背道:“和我的墨玉比起来,你真够熊的了!”
“你确定不是在暗指我?”
秋小蝉死命抱住小灰灰,生怕被想跑的小灰灰给掀下驴背,沈彦听了一笑道,“你真会夸自己,你连大棕棕这点胆都没有。”
三只老虎被马和驴的嘶叫声吸引了,三双虎目都转了过来,发现了秋小蝉和沈彦,立刻低呜着往这边过来,大棕棕、小灰灰和秋小蝉都非常不淡定,大棕棕和小灰灰再次嘶叫。秋小蝉却在心里合计是不是弃大棕棕和小灰灰保住自己,她十分怀疑大棕棕和小灰灰跟自己的想法相似,却见沈彦突然从大棕棕身上飞身而起落在三只老虎面前。秋小蝉大惊道:“沈小青,不用,不用,你也不够三只老虎塞牙缝的,不如把大棕棕和小灰灰留给它们好了,我们先逃,找到救兵再来救它们。”
秋小蝉话声刚落,却见沈彦一挥马鞭就抽中那头已经发起进攻的雄虎,那鞭似有开山之力,夹着呼啸声,雄虎中鞭后的叫声十分惨烈,沈彦已飞身而起,迅速一个后退落下,挥鞭又抽中那头扑向秋小蝉的雌虎。被抽的雄虎吼叫声引得地动山摇,把四周藏于草从中的小动物都吓得四处逃窜,那雌虎也跟着长吼了一声,小动物们逃得更快。秋小蝉随后眼前一花,那一人三虎就斗到一处,一会是虎吼,一会鞭子发出的巨大声响,小老虎直接被沈彦一鞭子甩出来,从空中摔下来,摔个半死。秋小蝉还没看清楚怎么会事,那两只大老虎,忽然就后退了,秋小蝉看清楚两只老虎身上都血淋淋的,沈彦手上的鞭子滴着血。沈彦身上却没有血,看样子连虎血都没溅到沈彦身上。两头大虎衡量了一下,可能觉得这猎物不太好对付,犹豫一下就带着刚爬起来的小老虎离开了。沈彦没去追,寒着脸把鞭上的血甩了一下,吐了口气,朝大棕棕走过来,大棕棕居然后退了一步,回过神来的秋小蝉也想后退,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和沈彦是同类,然后看清沈彦是跛着左腿走过来的,显然对付三头虎用的力气比平时背衣服推磨用的大得多。沈彦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牵着毛驴跟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往前赶路了,但那大棕棕却咴咴叫两声不肯走,小灰灰直接想把秋小蝉给掀下来,秋小蝉死命抓住小灰灰的两只耳朵才没被掀下驴身,吓得直喘气问:“它们这是要闹哪般?”
“自然是对你刚才要抛下它们喂老虎不满,抗议呗。”
沈彦寒着的脸开始解冻,寒气渐去,有点暖色了。秋小蝉心想:你沈小青寒着脸看上去像浑身都充满了煞气,比那三只老虎都吓人,这大棕棕和小灰灰明明是被你满身的煞气吓到了,居然怪我!对方身上既然是煞气,秋小蝉觉得还是不得罪的好,讪讪道:“我明明是暂且让它们委屈一下,我们找来人自会救它们。”
“如果它们也如你这般想的呢?”
沈彦脸上终于带上一丝戏谑的笑容,再“驾”了一声,那大棕棕也不敢捣乱,带着小灰灰在往乡下的道路上奔跑起来。大约跑了小个时辰,沈彦突然勒住大棕棕问:“前面有条河,要不要歇歇?”
“河!”
又惊又怕,一直没出声,连瓜子都没再敢吃的秋小蝉来了兴趣,“当然要!”
不过秋小蝉很快发现沈彦说的那条河水量真不大,可河床还是很大,秋小蝉便道:“这条河是从哪里流来的呀,这么小一条。”
“如果你在小怀镇掉河里了,一定会被冲到这里来。”
沈彦说完,秋小蝉愣了一下,忽然看向沈彦问,“那次是不是你?”
沈彦没说话,秋小蝉狐疑地看了沈彦两眼又道:“去年秋天,这条河的水挺多,现在可是刚立春,河床的水这么少,今年夏天,怕不是大旱就是大涝。”
沈彦找个水滩,一瘸一拐走过去,沈彦把马鞭上泡进水里,将鞭上的虎血洗掉,也顺便将溅到自己脸上和手上的虎血洗掉。然后突然轮起鞭把那水抽得四溅开来,秋小蝉被吓了一大跳,溅了一身水,赶紧退一边,沈彦猛抽一气后,突然跪在河边,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