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见男人都上山了,所以想偷袭榆树村。”
秋小蝉非常福尔摩斯地道,沈彦看了她一眼,“你想多了,它们没你这么聪明。”
沈彦说完大步走在前面,秋小蝉撇了撇嘴,顺手揪根狗尾巴狗冲沈彦的后背狠狠抽两下,沈彦转过身。秋小蝉赶紧把狗尾巴草扔地上,伸手推沈彦道:“到了,快走呀。”
“又调皮了?”
“没有,我都很乖的,好像到了。”
按秋二娘说的地方,两人很快找到了那户佃农,只有个妇人在家带着一个奶娃,一听是新雇主来了,女人抱起娃,拎着饭就带着秋小蝉和沈彦去了地里。秋小蝉顺道打听村里的男人都去哪里了,那妇人说冬天的时候总有狼下山,起初只是咬家禽家畜,后来咬死了一个老太婆,就开攻击人,村里人家家都养狗防备,但没想到开春后狼来得更频繁,咬死小孩子,咬伤河边洗衣服的妇人,有狗都防不住。大家夜晚都不敢出门了,村里就组织强壮的男人上山打狼,剩下的部分都在庄稼地里忙庄稼。秋小蝉一听脑瓜仁疼,这狼分明是吃过人,发现人比山里的野兽容易捕获,就改吃人了,刚才那么多狂叫的狗,居然都防不住山上的狼,可见那东西虽不如老虎可怕,但绝对比那些狗可怕得多,秋二娘到底看中榆树村的哪点了,但蔡婆子应该不会坑自家才是。一路上听女人讲她男人叫李二狗,一家人是从关口逃难来的,象这种农忙的时节,李二狗都带着大的两个娃住在地头。田地离村子还有点远,几人到的时候,已经酉时了,秋小蝉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地广人稀,别说妇人小孩子,连成年男子单独走在路上,怕都会成为狼的攻击目标。田地里有户简陋的农舍,卖地那户的男性成员也住在这里经营庄稼,李二狗和他两个儿子,就在旁边搭了个茅草房,本来这么一看景色还不错,但茅草房的后面有个干了的大坑挺败坏风景的,据李二狗讲那是个废塘子,以前有水,好像下面有泉,不知道从那时起就干了,可能是泉眼被堵上了,也可能是泉水流尽了,反正就干了。沈彦站在那水坑边看了一会儿,秋小蝉也看了一眼那塘子,挺大的一个水坑,等自己厌倦红尘俗事归来,把这农舍、水坑收拾收拾,养上一池荷几尾锦鲤,倒也诗情画意。不过想想路上的老虎、村口的恶犬、村民口中的狼、小怀镇到榆树村的那条土路,秋小蝉觉得还是算了吧。还有到这里来,也不可能不吃不喝真成仙,只要吃喝,再好的风景,每日同样少不了那吃喝拉撒的俗事。李二狗女人常年劳作,看上去比真实年纪大,仅管如此秋小蝉还不感觉得出她两个儿子应该不大,果然见着,一个十岁,一个八岁,瘦骨嶙峋的,连半劳动力都算不上。卖地的那户人家,倒有三个成年男子,一个爹带两个儿子,三人都皮肤幽黑,膀大腰圆的,秋小蝉一见就叹口气,沈彦便问:“怎么又叹气?”
“我到哪找这么好三个劳力去,这10亩地明摆着这一家子才是主劳力。”
“你现在担心的应该是找主劳力的问题吗?”
“那应该是什么!”
秋小蝉看了三个膀大腰圆的男人一眼在心里道:就你三个再壮实,还能比起三头老虎不成。用一条鞭就抽走三只老虎的沈彦在身边,秋小蝉根本不认为对方三个男人能讨到什么便宜,腊月里,全镇子的人对那猎杀野猪的大展都快崇拜成神了,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神,就凭一条鞭子还腐着一条腿,打走的是三头老虎。三头必须划重点,老虎也必须划重点。如果大展是神,那沈彦就是神祖宗。大展是一群人,沈彦是一个人,还腐着一条腿。不过想着沈彦那条腿,秋小蝉的秀眉又竖起来了,自己要怎么才让他接受治疗,乖乖服药,显然那条腿对他来讲一定伤得有什么隐情。沈彦这些奇怪的念头,秋小蝉真不能理解,再有什么想不通,也不应该跟自己的腿过意不去吧,那腿废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哪像自己记忆中的一些人,有点风吹草动,打个喷嚏都要泡包板蓝根,那活得才叫惜命。村里防狼养狗,像这样远离村子的地方,自然更得有狗,农舍前就有好几条大黄狗,见生人靠近就一齐狂吠起来,蔡婆子家的小灰灰刚经过老虎的惊吓,小驴胆估计已经吓破了,这一通狗吠直接把它吓懵了,秋小蝉都感觉它的身体在打抖。太丢人了!秋小蝉心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想尿裤子了,但人家驴没穿裤子呀。那卖地的一家人和李二狗都停下手中的活,打量起娇滴滴、白嫩嫩的秋小蝉,打量起跟与他们一比也算白净的沈彦,最后都带上了农人家的鄙视,所以见吓着了秋小蝉的毛驴,都在乐滋滋地那里看戏。沈彦稳住毛驴,把秋小蝉扶下毛驴,秋小蝉下了毛驴,看了那几条一点都不友好的狗一眼问:“李二狗,这是谁家的狗?”
李二狗眼睛横向那三个男人道:“是以前主家的狗。”
秋小蝉点点头看向那父子三人道:“这狗,你们走的时候,是会带走的吧?”
那家老大用搭在脖子上的汗巾擦了一把汗道:“不带走如何,带走如何?”
“带走自然不管,如果不带走就撵出去当野狗,如果是李二狗养的,就打死,养新的!”
秋小蝉进瞪着那几条狂吠不停的恶狠狠地道,那家老大不满地道,“看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居然这么狠!你打一个试试!”
“主子都不认的畜牲,不打死留着浪费粮食呀!”
秋小蝉说完冲沈青一招手道,“沈小青!”
沈彦摇摇头,一甩鞭子,鞭子在几头恶犬头上炸响两声,几头恶犬忽然就停了叫,夹着尾巴灰溜溜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