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看看周围连绵的大山,才知道王义和麻雀的话不假,她那个年代都要绝种的动物,在这个年代真不是什稀罕物,一下担心起往乡下跑的棍子和麻雀了。“怎么了?”
秋小蝉半晌不说话,太不像她了,沈彦忍不住问,秋小蝉便道,“我在想棍子和麻雀卖豆腐的路上遇上老虎、蛇怎么办?”
“你以为他俩傻呀,他俩才不会走这么远的村子卖,都在小怀镇附近的村子,什么三家村、杯口村,那些地方一般不会出现老虎豹子这样的大型野兽。”
“那蛇,他俩总可能遇上吧!”
“就他俩野娃子,才不会怕蛇,饿着了不知道抓了多少来烤着吃了。”
“你说我爹娘是怎么想的,跑这么大老远的地方来置地,在村子附近置不成吗?”
“你娘不是说了那几个村没地嘛。”
“那就等等好了,有那么急的吗?来这一趟跟九死一生一样。”
“遇上那一家三口,是我们运气太好,遇上他们上山打狼,把老虎给惊出来了,一般来讲这种有路通入的村庄,野兽不在缺吃的季节,还是不轻易来的,而榆树村虽然不如小怀镇周围的村庄,也算离小怀镇近的村子了。”
“你又在安慰我!”
“门面嘛,局气。”
田地的事看了,秋小蝉没来时那么着急,叫住沈彦,沈彦拉住缰绳不解地看向秋小蝉,秋小蝉骑着毛驴靠近,便伸手到沈彦怀里,掏出一包蜜饯,哼了一声问:“是什么果子?”
“好像是荔枝吧,我又不爱吃这些东西,没区分过。”
“啊!”
秋小蝉有点吃惊,就小怀镇的人都很少吃水果,反正她活过来,就吃到过铁梨、青苹果两种水果,那铁梨的皮超厚,但那果实倒又酸又甜,水分也多,那青苹果是真的酸,和她意识中的青苹果完全是两个概念,而荔枝,秋小蝉敢说这方圆百十里地的有钱人都不一定听说过,用手指拈了一个放进嘴里:“真甜。”
“娘子,可以出发了吗?”
秋小蝉喂沈彦一颗才道:“这个好吃,真好吃,我得留着点吃!行了,出发吧!”
没在遇到一家三口的地方遇上那一家三口复仇,一路上倒有一两只受惊吓的狼出现过,见过老虎和恶犬的秋小蝉,对那一两只狼都不如传说中的害怕了,当然那些狼应该都是被村民上山围捕惊下来的,有点心慌失措,并没有袭击秋小蝉和沈彦。秋小蝉看着跑远的狼还感慨地道:其实狼这种动物全杀完了也不成。沈彦便问:为什么?秋小蝉十分有学问地回答:这东西吃兔子、田鼠,兔子、田鼠太多了,就会吃我们的粮食;它们还吃各种草食动物,可以保护草皮,没有草皮,那土地就会沙化,土地沙化的后果一是变成沙漠,草原和耕地减少,还有水土流失,造成….秋小蝉见沈彦皱起眉,赶紧打住自己的有学问,虽然沈彦夸下海口在保护自己,但自己也不能让沈彦最后觉得他最后保护的是个他都超出认识范围的人。回到遇上俞伯的那个三岔路口,秋小蝉长长吁口气,沈彦把马拴在一棵树干上。秋小蝉有点担心,如果那一家三口突然心情好,出来散个步什么的,这大棕棕不是连跑都没得机会跑,当然沈彦既然敢把马拴在那儿,肯定很快就有人来取,否则不被那一家三口吃掉,也得被路过的人偷走。因为秋小蝉不急,一路游山玩水的,本来早上差不多是已时才走,到了小怀镇都戍时了。秋二娘正站在院子里踮着脚尖往这边瞧,看见两人到家了,才松口气,忙开了院门迎进来问:“闺女,怎么样?”
“还行,到屋里再说。”
秋小蝉进了门,沈彦便要去还毛驴,秋小蝉叫住他,捡了20个鸡蛋用篮子装了,让捎给蔡婆子。秋二娘听秋小蝉说那地还不错,立刻乐得像吃了糖的小孩子一样,沈彦摇摇头,一路上秋小蝉没说过那田一句好。沈彦给蔡婆子鸡蛋的时候,蔡婆子嘴里说着“不用”,但心里却是乐的,又夸了一气小蝉这孩子真是懂事。沈彦送完驴和鸡蛋,拎着空篮子回到小院子,秋二在摆饭菜。秋小蝉正把两张契约递给秋二娘道:“我让那家加了一条五月底不能交地的违约赔偿。”
秋二娘一听赶紧打开契约看了一眼问:“蝉儿呀,这加的东西,你找什么人写的,可别被人骗了。”
“当然找信得过的人。”
“这都写了些什么呀?”
秋小蝉接过去看了一下,沈彦比她说的内容写得具体得多,果断摇摇头道:“我也不认得那些,他家老二识得几个字,又找了村里的秀才来写的,地保确认的,问了没问题双方才按的手印。”
说完,秋小蝉转身走进灶房去了。沈彦跟秋小蝉一起去的,秋小蝉说的这些事倒是那老爹一家找地保来确认的一样,秋小蝉从开始到按手印,都没对他写的东西都怀疑过。秋二娘听叫了地保才放下心来:“我们也是叫了地保带来的人写的!”
秋二娘举着契约又看了一会儿问:“蝉儿,娘怎么觉得这加上去的字和地保带来的那个秀才写的不太一样?”
“如何不一样?”
“比那秀才写得好看。”
“好看吗?”
秋小蝉在灶里大声应道,“哪里好看了,我怎么看着都是一样的。”
“林运写的好像跟这也差不了太多了,”秋二娘自言自语一声,赶紧收好契约就见沈彦回来了,便叫,“蝉儿啊,干什么呢,吃晚饭了。”
“我在烧水,我要烧一大锅水,一会儿要洗澡洗头。”
“你现在怕比那有钱人家的小姐还讲究了。”
秋二娘摇摇头,烧上水的秋小蝉从灶房走出来,坐下便端起碗道,“有钱人家的小姐穿金戴银,我又不穿金戴银的。一会儿,别急着封火,我还要给沈青熬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