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成刚万万没有料到,战玖宴的言辞竟然会如此的犀利。而且,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让自己完全就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他的心情十分复杂,脸上的表情也是变了又变。最后,只能扭头看向司夏,“夏夏,你今天把他带过来的意思,是你打算反悔了是吗?”
反悔?司夏听到这两个字之后,心脏处仿佛被什么东西重击。她抿了抿唇,抬头不甘心的看向司成刚,“爸,你告诉我,你想要我跟战玖宴离婚,真的是为了我好,还是为了成全陆雪妍?”
司成刚被她问的表情僵住了。见父亲沉默,司夏觉得自己已经得到答案了。她苦笑了一声,然后站了起来,“我知道答案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就要走。只不过,脚下的步子才刚刚迈开,司成刚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夏夏,我的确是有一点私心。因为你的事情,你妈才愿意三番四次主动跟我联系,看着她那么要强的人为了妍妍在我面前掉眼泪,我真的很心疼……”司夏忍不住打断,“爸,那你有没有心疼过你自己的女儿呢?”
司成刚愣了一下,“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我相信你的人品。你跟林景浩在一起四年,处处为他着想,事事以他为先,你甚至还替他生下过一个孩子。这样深刻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消失就消失?我虽然有私心,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你的幸福。”
司成刚的这番话说的战玖宴的脸色一片漆黑。他目光越来越冷,周身的气压也越来越低。司夏明显也感觉到了,她连忙打断,“爸,我跟林景浩已经彻底断了,没有任何可能了。”
司成刚愣了一下,喃喃道,“所以,夏夏,你这次过来,是真的打算反悔了?”
司夏抿了抿唇,正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时候,战玖宴突然嗤笑了一声。“有时候,我还真觉得你们挺可笑的。”
司成刚愣了一下,“战总,您……什么意思?”
战玖宴眉眼冰冷,淡淡的开口,“你们几个人在那边纠结了半天,但是没人告诉你们,离婚是要双方都同意的吗?”
司夏愣住了。司成刚也愣住了。战玖宴挪动轮椅来到了司夏的身边,然后握住她的胳膊,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的怀里。“司夏,要不要把你那天提离婚之后,我跟你说的那些话,告诉你父亲?”
司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什么话?”
“既然你记不起来,那我就再重复一遍。我说,我的字典里面,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战玖宴说话的时候,每一个字都清清淡淡的,好像没有任何的感情。但是,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座泰山,重重的压在了司成刚的头顶。“如果叔叔你非要逼司夏离婚的话,我倒是不介意……”战玖宴的话还没有说完,司成刚直接惊的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没错。在这件事上面,他的确是有私心的。想要借着这个机会能够多见见顾心眉。可,他会这样做,也是建立在他一直就认为司夏不满意这段婚姻的前提下。若是说,见到战玖宴之前,他还抱有一丝丝的幻想。现在,所有的幻想算是彻底破灭了。如果讨好顾心眉的代价,是付出司夏的生命,他绝对不会做这种蠢事。“战总,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战玖宴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那叔叔您的意思是……”司成刚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俗话、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要是、要是战总真心实意对我的女儿好,离婚的事情,我不会强求的。”
一边说着这话,他一边心疼的看着司夏。难怪先前让她离婚的时候,她态度为难。原来,是因为这个战玖宴是个狠角色,动不动就会要人命的啊!战玖宴挑眉,淡淡的道,“可这样的话,顾阿姨那边问起来,叔叔您可没办法交差。”
司成刚心一横,“战总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司夏站在一边,眼神复杂的看向战玖宴。这个男人,将所有的矛头都引向了他自己。而将她放在了一个受害者的位置上。这……是在保护她,不想她后面再被威胁骚扰吗?这时,战玖宴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扭头看了过来。两个人,四目相对,视线撞了个正着。他的目光很坦然,甚至带着一丝邀功的嘚瑟劲儿。就好像,就好像一只刚刚完美完成任务,向主人求表扬的杜宾犬。这个家伙……司夏有些别扭的将视线挪开,没说话。因为战玖宴在场,司夏没有坐太久,就起身离开了。司成刚也没敢挽留。只是在司夏临出门的时候,悄悄拉住她,“夏夏,跟他在一起一定很辛苦,很可怕吧?”
司夏看了一眼已经走到走廊上的战玖宴。除了被他欺负的那两次,后遗症太大之外,倒也还好。见司夏没说话,司成刚以为她默认了,更加心疼和歉疚。他紧紧的握住女儿的手,“夏夏,爸爸对不起你,不应该用病危这种事情来骗你。”
司夏看着司成刚红了的眼眶,心中那些埋怨终究是消散了一些。“爸,我过的没你想象中那么差……”“我知道,我都知道,你就别安慰我了。夏夏,爸听你的,以后不去见顾心眉了。我好好养身体,出院之后绝对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嗯,我先走了。”
司成刚这边的麻烦解除了,司夏脚下的步子明显轻快了一些。而另一边,郁金香医院的侧门处,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匆匆停了下来。车门被拉开,一个面容姣好,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从车上走了下来,不是顾心眉又是谁?她先前一怒之下挂断了司成刚的电话,就是为了故意晾他一下。每次只要她这样做,司成刚之后一定就会对她言听计从。可这一次,她竟然失算了。因为她后面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都被司成刚给挂断了。这对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可一想到女儿的幸福,她只能匆匆让司机把她送了过来,准备当面跟司成刚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