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能不能别愣着了？赶紧想想办法啊......”
李兰的口水哗哗流淌，但催促也无济于事。
方桐回头张望了下，似乎还有些期盼女鬼过来找自己。
就在这时，徐娟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咋了，哪里不舒服么？”
徐娟摇了摇头，“我想跟你说一件事，就是......就是......”
她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
双眼之间只能看到恐惧，视线正对着方桐进来时候的后门。
不用猜就知道，面具女鬼已经来了。
他缓缓转过脑袋，表情淡定了许多。
反正结果也不会再差到哪里去，倒不如直接跟对方摊牌。
可当方桐看到女鬼一只手，就能轻轻松松把周子文提起来，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
女鬼飘荡着进了教室，随手将周子文丢在桌子上。
之后便将那张面具脸对准了方桐。
“还愣着干嘛，开动啊？”
女人声音空灵，瞬间穿透她的面具，最后传入方桐耳朵。
感觉很奇特，就像在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说话似的。
虽说令人心生畏惧，也总好过之前的三个boss。
迄今为止，她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是最正常的了。
“怎么不说话？你难道是哑巴？”
面具女鬼再次开口，打断了方桐的思绪。
他想了下，缓缓开口，“你想让我干嘛？”
“当然是做你最擅长的事情了！”
面具女鬼飘荡至半空中，手臂高悬，在灯管上弹指一挥。
闪烁了半天的灯光，立刻恢复正常。
方桐眯起眼睛，脑子里还在琢磨着自己最擅长的究竟是什么事。
“怎么还没想起来，难道要我给你提个醒么？”
女鬼的声音像鹅毛一样轻柔，每个字蹦进耳朵里，都让方桐异常的舒服。
这跟之前的副本，感觉完全不同。
尤其是她的语气，更是不对劲。
“你到底是不是邢程程？”
女鬼没有回答，缓缓飘向左边，方桐的视线随即追踪过去。
但看向窗户的时候，把他给吓得够呛。
窗户玻璃上，完全看不见她的倒影！
既然也没那么恐怖，或者杀戮成性，方桐也壮起了胆子。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我不过是你的一段回忆，一份古怪的恐惧。我叫什么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至少也要能让我想起来，自己有过这么段回忆啊。否则，我咋对付你？”
女鬼轻哼一声，表现的非常人性。
趁着这个机会，方桐将手机重新拿起来，发现弹幕里全部都在说他在弄虚作假。
哪有女鬼会这么跟人对话的？
“对付我很简单，你已经拿到道具了，现在可以开始你的工作了。”
她说着转过身子，低头俯视着方桐。
“趁时间充裕，赶紧写吧。”
“写什么？”方桐将兜里的信纸掏了出来，“总不会是让我写情书吧......等等，你是认真的？”
面具女鬼轻点着脑袋，然后飘向了讲台。
侧身躺在上面，摆出一副妖娆的姿态看着他。
方桐怎么也没想到，通关的要求竟然是让他写情书！
而且还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简直特么离谱。
“妈的，字都忘记怎么写了......”方桐将目光转向李兰，发现对方正双手托着脑袋，口水拉丝垂到桌面上，眼神满是痛苦。
“姐夫，你可快点吧，我......”
说着说着，李兰嘴边又淌出一条口水。
瞅了一眼时间，就剩下五分多钟。
尽管觉得奇怪，但方桐还是坐了下来。
端着笔，看着信纸，只觉得头晕目眩，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该死的！方桐，这个时候怎么能提笔忘字，赶紧......就写，我爱你......不行不行太肤浅了......”
“怎么还不动笔，是不是要我给你点动力，你才能动笔？”
女鬼话音刚落，方桐就听到了一声脆响。
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齿轮转动的声音。
抬头一瞧，李兰正惊慌失措地摸着自己脑袋上的裂颚器，口水甩的到处都是。
“姐夫，快点啊，我不想变裂口女！”
将目光转向徐娟，也正用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
只不过没有李兰那么坚定。
唯独梁良，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道是睡着、晕厥，还是真的凉了。
“五分钟，不能再多了。”女鬼调整了下躺姿，“五分钟之后，你不能把那时候给我写的信重新复制出来，那她们就全部都要死。”
“那我呢？”方桐问。
“你？按照规则，你可能会活下来。不过活着，应该比死了要痛苦。”
“靠，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我怎么写？”
“那你就得好好想想了......”
方桐眉头紧皱，将目光对准信纸。
上学的时候，方桐其实很擅长书写。
从简单的记叙文，到诗情画意的散文，再到文风严谨的议论文。
他总能在班级里拿到最高分。
写情书这么简单的事情，更是不在话下。
可当他大学毕业后，就一心为家，照顾女儿。
早就把学到的那些技巧忘了个精光。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齿轮相互咬合的声音，挤压着他的心脏。
“方桐，别管我了。”徐娟突然发声，吸引了方桐的注意。
他完全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继续低头苦思，“别说这种话。如果我不努力，咱们谁也活不下来。”
“不......其实，我这次找你合作，完全......完全是在骗你。”
“骗我？你什么意思？”方桐投去诧异的目光。
徐娟擦擦口水，深吸了一口气，“我就是单纯的想蹭你的流量，你一定看到了我爸的那张截图了吧？”
“你指的是，筹款的那张？”
“没错。”徐娟停顿片刻，“那是我故意放进相册里的，其实我爸早就没了。我一直利用那张截图来博取同情......现在说出来，好受多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方桐也没有责怪她的想法，“算了，谁让我傻呢？你安静一下，让我好好编......好好构思。”
“算了，你就是再聪明，也不可能一点不差写出二十年前写过的东西的。赶紧想办法逃出去，不要管我了......”
李兰听了徐娟的话，忽然转过头瞪着她，“靠，你想死别拖累我啊！我#￥%......”
“好了！你们就不能安静会吗？”
方桐一声大吼，接着看了眼时间，“就剩下不到一分钟了，在我完成之前，谁都不许说话！”
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可他刚低下头，就听见有人在打哈欠。
“李小兰，你......”
“不是我！”
方桐赶紧扭头，才发现梁良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他先是直了直身子，接着又抻了个懒腰。
惺忪的睡眼扫视了一圈后，最终看向了方桐。
“靠！这他妈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