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你正在坐飞机，然后扭头发现你身旁的陌生人，正脸对脸瞪着眼睛看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方桐现在就是如此，虽然朱可欣不算是陌生人了，但是她的眼睛瞪得太大，而且布满血丝。
红通通的一双眼睛，配合她自带的惊悚气质......方桐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朱......朱可欣，你怎么了？”
“啊......”
她的嘴逐渐张开，连绵不断地发出类似气泡音的声音，好像挠玻璃似的让人浑身难受。
“方桐，她怎么了？”
“不知道......”方桐回头看看魏虹，“刚才还好好的。”
“你再开技能看看她。”
“我就没关过，看起来应该她不是被上身了。”
两人隔着过道讨论着，接着广播里响起了空姐提示降落的信息，方桐赶紧给自己扎好安全带。
当他打算把朱可欣的安全带也扎上的时候，对方忽然伸出手，十根手指上全是鲜血，不知是摸到了什么。
“你......”方桐一抬头，之间朱可欣脸上已经被抓烂了，“魏警官，快叫空姐拿毛巾来！”
绽开的皮肉，一眼望穿口腔内部，连牙齿都清晰可见。
方桐相信自己没有出现幻觉，只是不能相信这是朱可欣自己做的。
看到这一幕，过来递毛巾的空姐也慌了神，问她要不要叫空警。魏虹急忙再次解释，说这个犯人有心理疾病。
“犯人！怎么让我们跟犯人坐一辆飞机？”
“是啊，还是个精神病！退票！”
“万一把我的脸也挠花了，以后我还怎么找对象？”
听到这句话，方桐忍不住扭头张望，发现她的体重不下二百斤，心说就算是不毁容，也很难嫁出去了。
“大家不要慌张，飞机马上就要落地了，请系好安全带不要随意走动！”
乘客们都听话的系着安全带，嘴可一直没停下。
一时间，吵闹声四起，方桐心烦的皱起了眉头。
但更烦的还是朱可欣莫名其妙的举动，难不成她真的有精神病？
朱可欣又开始怪叫，沾着血的手四处乱摆，方桐是在没办法，只能跟魏虹要来手铐。
将她双手拷上之后，将毛巾一分为二把她脸上的伤口压实，接着用第二条毛巾缠在她脑袋上。
“啊——”
朱可欣突然倒吸一口气，好像要抽过去了似的。
怕她呼吸受阻，方桐不得不将毛巾往上挪了挪，无意中看到她的眼睛才发现，她的眼神似乎恢复原来的状态。
半张着不停吸气的嘴巴，也开始上下开合，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似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要告诉我的？”方桐小心翼翼地将耳朵凑近。
“她——看——到——你——了——”
拉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
方桐的侧脸只能感觉到吸气，等再看向朱可欣的时候，她已经一动不动了。
也许是突然安静，引起了前座的好奇。
起身一看，顿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犯人死了！”
这句话一出口，算是彻底让飞机里的气氛骤升到极点。
大部分人都在跟空姐嚷着退票之类的事情，也有一小部分人只是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并保持沉默。
方桐探了探朱可欣的鼻息，又再她颈部按压，接着对魏虹摇了摇头。
飞机逐渐倾斜，长长的跑道映入眼帘......
......
津北市机场医务室外，方桐看着灰心丧气的魏虹，不免有些自责。
“你也别埋怨自己了，这整件事就让人糊涂。”
魏虹说完便叹了口气，“就是不知道报告怎么写......”
“那就只能看端木的尸检报告了，咱们只能等。我先让小兰她们先回去吧，折腾了几天得让她们好好休息一下。”
说完，他起身走到了外面。
两个姑娘正依偎在一起正昏昏欲睡，方桐轻轻推了推李兰，惹得一通白眼。
“你们先回去吧。”
周子文抢话道：“桐哥你不回去么？”
“我还有点事儿。”
听到方桐的回答，李兰白眼一翻，“我姐夫还要忙人生大事呢，哪有功夫搭理咱们？”
“别胡说八道的，快回去吧。”
这时，魏虹从里面也走了出来。周子文看了看她，将脑袋别到了一边。
“你也跟他们一起回去吧。本来这件事我就不应该让你掺和进来......”
“可是都到这情况了，我觉得还是跟到底吧。”
方桐的请求被魏虹拒绝了，因为朱可欣意外身亡的事情，她被队长骂了一通。现在她的首要工作就是把报告写明白了，其他的可以先搁置。
“那个......”魏虹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纠结什么，“你还是先回家过年吧，年后再说。”
她态度的突然变化，让方桐非常不适应。
可既然她不在缠着方桐寻找尹明，自己又何必自找麻烦。
想到这里，他突然响起来自己好像错过了尹家的鸿门宴，反正也不太想去，正好就当没发生过。
“那好吧。先给你拜个早年，祝你报告写的顺利，来年平平安安少点案子吧。”
客套的话魏虹听的多了，不过她还是笑着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不舍的表情走回了医务室。
“不知道端木城会有什么发现......”
李兰听他嘀嘀咕咕的，急忙凑了过去，“别看了，人家都走了。”
“别多想，我是在琢磨朱可欣的死因。她在上飞机前就吃了一个包子，而且咱们都是吃一样的东西，这样就可以排除饮食上的问题，那么真正的问题来了，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你问我我哪知道，问精神病医生啊？你瞅她那个模样，就是犯病了。”
李兰的话说的有一定道理，在出发去亚湾市之前，他们并没有认真仔细的调查过朱可欣的资料。
或许她本身就有着某种潜伏的疾病，只是在各种诱因下犯了病。
尤其是她死前说的那句话，到底是谁看见谁，方桐根本毫无头绪。
他只有个模糊，且无凭无据的猜测，那就是常燕通过某种方式，窥视到了自己。
“难道，那个六条手臂的人影，真的是常燕？那可就真邪了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