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口茶水,又喷了出来,好在这次没对着人。身后一阵轰然大笑,远处的蒙面少女也没能忍住,这人真有趣,自己主动招了,倒也实诚。一连几日的阴霾,被李问道的这两句话,给冲走了不少。廖三抹去脸上的茶水和少许茶叶渣,也不生气,笑呵呵地对李问道说道:“小兄弟,啥也别说了,缺钱是吧,喏,这是十两纹银,你先拿着,以后就跟着三哥混了,只要不怕死,美酒、娘们有的是。不过,我们现在就要进城了,卸下这白毛怪,接着还有事情要办,好事,一点不危险,还能赚不少银子。怎么样,有兴趣吗?”
“是马上就要走嘛?那得要多久才能回来?”
“半个月吧,咋地,有事?”
“不瞒三哥,在下还有些事,可否稍微延缓些时辰?”
得先把这十两纹银交给浑家,男人嘛,养家糊口是必须的。“行,给你一个时辰,我们在城东三里的长亭等你,可别误了时辰啊!”
“好嘞,多谢三哥,放心,误不了!”
李问道抓起银子,转身就沿着城外的草地,向西门而去,得把银子给月瞳送去,顺便也跟她说一声,免得他的妖妻着急。若是踏空飞行,南门到西门不过十里地,盏茶时间就到了,但是月瞳说过,如无必要,不要强出头,做事要有所保留。所以,他只好老老实实地在草地上狂奔起来,当然,时不时地还会跳起来老高。对于往事尽忘的他来说,清纯脱俗又美艳惊人的妖妻,就是他唯一的心里依靠了,不自觉地就成了惧内男人了。“身手不错,能派上用场,就是怕这家伙拿了银子躲起来了,廖师弟你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余姓青年站在廖三身边,有些调侃似的说着。“不瞒余师兄,我一眼就看出这个小老弟不是个奸猾之人,再说了,不就十两银子嘛,值得赌一把。”
“廖师弟,此次宗门召集你等前往落玉峰,虽说并未言及必须是宗门弟子,但起码要值得信任,此人来路不明,一旦出现差错,我和余师兄可保不住你。”
不知何时,蒙面少女出现在两人身边,声音清冷,明显对廖三把李问道一起带上,有些不快。你招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但是带上一个新招的人一起,就有些不妥了。“呃,兰仙子说的是,你瞧我这事办的,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廖三心里并不以为意,多大点事,宗门年年都派人去,也没等出个鸟来!不过,他显然是不敢在这位比他小了许多的兰仙子面前,说半个不字。“嗨,多大点事,这样吧,也别等他了,东西卸了,直接走,不在亭子里候他就是。等事情不能完了,回头再来寻他就是。”
余姓青年要豁达许多。“对对,余师兄说的是,咱这就走,这就走。弟兄们,都打起精神来,马上进城,快,快,瞎子你他娘的楞个啥,还不起快些。”
一口气跑出两三里后,李问道跑到山脚下的密林边,然后加快了速度,反正那群人再也看不见他了,至于守城士兵,挺多是把他当成了一只贴地飞行的大鸟,眨眼间就来到了西城门外。调整了一下身形,李问道快步跑出了树林,跑向了寂静的西城门。守门士兵并没有任何阻拦,大白天的,防守本就有些松懈,再加上李问道一身不俗的衣裳和俊朗的外表,怎么看都是个小富人家的公子哥儿。进了城,李问道径直向着偏僻的西北拐跑去,月瞳在那,家就在那。西北处的城墙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一条小溪蜿蜒流过,其间有一块坡地,一棵几乎与城墙平齐的银杏树此时正枝繁叶茂,月瞳的木屋就安置在了这棵树下,外围再竖起一圈栅栏,一个小家就算建成了,而且冬暖夏凉。这里十分的偏僻,因为离薛家凶宅很近,当然,也并非真的就没人住在此间,附近稀稀落落的还是有少许穷苦人家在这里安家落户。李问道跑过来的时候,没有一丝停顿,直奔木屋,这是他的万年小妖妻特意在他脑海里,留下的指引。月瞳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在木屋外围竖起栅栏,又弄出许多花花草草的放置在房前屋后,然后就进屋一通拾道,接着开始洗衣服、晒被子、煮饭,俨然一个小主妇,当然,她本就是李家的小主妇。知道哥哥应该不会回来了,但是月瞳还是多做了饭菜已备万一。她没有特意去推演、关注郎君的行踪,她也不打算参与李问道在此间的诸多事宜,只要他的本命玉珏在她那里,那么当李问道面临生死攸关的紧要关头时,月瞳会及时赶到。再往后,她会以另一种方式陪伴着他。饭菜端上桌,月瞳坐在桌边发呆,男人不在家,她和寻常凡间女子一样,有些六神无主,守着香喷喷的饭菜,竟然没有一丝食欲。正在百无聊赖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飞奔而来,月瞳心头一喜,“哥哥你回来了?”
没想到在她的意念消失之前,还能再见到一面,月瞳心里甜蜜蜜的。可不就是李问道嘛,除了他,栅栏之内谁能进的来呢,上古大罗金仙的结界,要随意破开,可就难了。原本这点距离,耗不了他多少体力,可能是心里急着见月瞳,又担心月瞳知道他加入猎魔队生气,亦或这一路多半都只是在像普通人一样,傻傻地奔跑着,回到家的李问道竟然满头大汗。“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看你一头的汗!”
说着,月瞳就拿出香帕替郎君擦汗。“月瞳,我找了份差事,嗯,就是加入了那支猎魔队,这是预支的俸禄,十两纹银,给你。我要走了,得半个月才能回来,放心,这次没危险。对了,你不会生气吧?”
月瞳笑了,她就知道郎君想去猎魔。“注意安全,凡事多留个心眼。给你,把水喝了。”
李问道咕咚咕咚几大口就喝完了壶中的茶水,一抹嘴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