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姜冷沉着脸,绷紧的神情中没有半点放松,一字一顿地说道。“好。”
慕云霄当即点头答应了下来。李姜这才放心了下来,转过身去,领着身侧的几个官差,径自朝着那县衙大门而去。一看见这几人走了过来,那守门的衙役摆出来肃然凶厉的神色看了过来。“什么人!”
他们这一瞧,目光落在了几人身上的官服上,愣了愣神,有些迟疑地打量着几人陌生的面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不是他们县衙的官差啊!李姜拿出了自己的令牌来,递给了两个衙役,沉着声道:“我们是来找县令大人的,有要事商议。”
那衙役拿着那块令牌仔细瞧了瞧,又进门了半晌,回来时,神色客气了许多,恭敬地说道:“李大人,请进。我们县令大人有请。”
李姜朝着后头的几个官差眼色示意了一下,他拿回了自己的令牌,跟着衙役走进了县衙的门。不远处一棵高大的古树下。慕云霄和阮禾站在树后,借着树干的遮挡基本能够将身形尽数掩藏。自李姜掏出令牌开始,他们一直观察着那一边的情况,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没办法,他们只能站在树旁静静等待着,里头的具体情况他们半点消息也没有。如此一等,便足足等了大半个时辰。阮禾百无聊赖地靠在树干旁,指尖无意识地点了点干巴巴的树皮,目光恍惚地盯着一片平静的县衙。这半个时辰过去,县衙边上来了个吆喝糖人的老头儿,被衙役呵斥着离开外,并没有其他任何情况。直接给阮禾看得几乎一阵犯困,她实在不适合这盯梢般的活儿。在阮禾再一次打了个哈欠的功夫里,眼角流出了一点泪光,身侧低沉的嗓音询问她了一声:“累了吗?”
“还好。”
阮禾含糊地应和了一声,又打了个哈欠,实际上是站在这里盯着县衙门口的差事实在过于无聊乏味,没由来就有些困意上头。“饿了吗?”
慕云霄说话间,将巴掌大的一小块布包塞到了她的手里头。阮禾捏了捏手里头的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糯米饼。她讶异地抬眸望了过去,还没等她说什么,慕云霄已经洞察她的想法。慕云霄扬唇笑了笑,只解释道:“卖字画赚的银子,一早出门时买的。还挺能藏的!甚至,连阮禾都没有注意到他什么时候能空出闲来去卖字画,她正想着随口反问一声他什么时候有时间去卖字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将问话咽回了喉口。阮禾突然又想起,上次他帮着自己应付王小二,就是用的这个借口。算了。阮禾拿过布包,拍了拍自己的手,拿起了其中一块糯米糕放进来嘴里,又将剩下的糯米糕连着布包还了回来。“你也吃点吧。”
他们一大早出门,也就啃了个馒头,在这儿等到日上三竿,说不饿是不可能的。阮禾慢悠悠地吃着糯米糕,目光仍然停留在县衙门口,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么久了。”
慕云霄并没有吃剩下的那块糯米糕,而是将布包收了起来,听到她这话,应了一声,眉头微皱地说道:“若是再没有消息……”他们不可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只是如今还不到与李姜商议的一个时辰,因此他们还不能轻举妄动,省得误了事。正当两人又陷入安静时,那县衙门口慢慢悠悠地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是王小二!不过怎么只有他一个人?阮禾两人齐齐提了神,王小二的目光四处转悠了一圈,看到了他们两人,立马高兴地跑了过来。王小二一路走过来,还不停咂吧着嘴,乐乐呵呵地朝着两人招招手。“慕哥,嫂子!头儿让我来报个信。”
看他嘴边还留着油光,阮禾隐约也猜到了什么,还没说什么,王小二已经咋咋呼呼地说开了。“县令大人人很好,一听头儿说了来意,立马就一口答应了下来,还摆席请我们哥几个大吃了一顿。那叫一个香!这不,吃得太香差点忘了正事儿,那县令大人让我们留在县衙住着,说是会帮忙找人,也就是希望头儿到时候能在上头面前美言两句。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头儿让我来通知你们先回客栈等着就好”王小二过来时,手里头还打包了一点吃食,大部分是顶饱又便拿的白面馒头。……回到客栈时,慕云霄简单地和那留下来的两个官差说明了情况。他们听得那是一阵羡慕嫉妒,一拍桌子,嘴里头冒出了一句脏话来,嘴里酸溜溜地说着:“早知道我们也过去了,也能混上一顿好吃好喝伺候着。”
其实今日一早,李姜也问过他们俩要不要一起过去,但这两人被那黑衣人吓过了两趟,珍惜自己的小命,又不敢再去冒险,这才留下来看守犯人。两人也想到了这一茬,唉了一声,倒也没有继续抱怨,招呼着一群犯人,过来将那一大包白面馒头分了吃。这两官差也清楚慕云霄和阮禾尤为特殊,特意让他们一家子人先拿了包子。慕圆圆抱着硕大的一个白面馒头,那馒头堪比她的半张脸,圆圆的大眼睛惬意地半眯着,小脸上露出高兴的甜甜笑容来。小孩子的欣喜来得简单,有个大大的白面馒头吃,小家伙就高兴极了。其他的犯人也饿了半天肚子,咽着口水盯着那些白面馒头,也只敢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地等着分配。慕正柏可是等不及了,掏出手就想着抓起一个馒头来吃,被一个官差凶悍地瞪了一眼,这才怂包似都缩回手里。那是他儿子带回来的白面馒头,他凭什么不能先吃!慕正柏心里头翻来覆去地将所有人都咒骂了个遍,嘴上是半句脏话都不敢多说,生怕挨揍。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官差这才招呼出声:“正好剩下六个,你们一人一个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