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
慕正柏瞪大了一双凶狠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泪流不止的张氏,语气凶悍地说道:“老子迟早休了你这个没良心的毒妇!你当初不就是准备投奔娘家,也不打算捎上老子吗?现在装什么呢!等老子腿好了,非得给母女两一点颜色看看!”
慕正柏几番话下来,还真俘获了佟桂香的喜色来,她得意洋洋地拉着慕正柏的胳膊,一点儿也没有偷情的羞愧,反倒是真把自个儿当做正室了。慕太夫人被气得脸色难看,急促地喘息几下,怒而盯着慕正柏,呵斥出声来:“慕正柏!我还活着呢!你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是吗!?要给谁颜色看看?你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有脸这么说话!我们慕家祖辈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侯爷啊!”
生怕老人家气坏了身子,阮禾轻轻的拍了拍慕太夫人的手,安抚地轻声道:“祖母,别气,不值得。”
“我怎么能不生气啊!我们慕家会养出这样的不肖子孙啊!我们都沦落都这种境地,他……他还只想着这种事情!”
慕太夫人已经许久没有这般生气过,狠狠地臭骂了慕正柏一顿,骂得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那佟桂香自然是看不得慕正柏被训得像个孙子似的,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了起来,嘴巴里头不干不净的话一个劲儿地往外倒出来。阮禾皱着眉头,冷眼盯着她,当即出声打断了她口中的泼妇骂街般的脏话,冷声警告道:“佟老板,你私闯民宅,按照律法,我可以直接报官来抓你!你最好说话小心着点儿,省得闪了舌头。”
那佟桂香半辈子彪悍惯了,自然是不怕这句平白的威胁,一张嘴又是打算咒骂几声,对上阮禾泛着冷意的目光时,嘴边的咒骂停顿了少许。慕正柏是见识过阮禾的能耐,也怕这佟桂香斗不过她,赶忙拉住了她,好生安抚了几句下来。那佟桂香这才收住了涌到嘴边的破口大骂,反倒是一双凶悍的眼睛一吊,意正言辞地指责出声来:“还一家人?你们还当他是一家人吗?连口饭都不给送,你们要将好端端的人活生生饿死,我来送点吃食还不行了?”
慕青虹气得瞪大了眼睛,被她恬不知耻的言语气得平日里的蛮横脾气也上来了,顿时口无遮拦了起来:“送口饭?我和我娘刚刚走到窗边时,可都看了个清楚……你们奸夫淫妇……”谁都看得出来,这两人有一腿,更何况张氏母女还正好瞧见了这两人拉拉扯扯得,自然更是实打实地坐实了两人的关系来。慕太夫人实在看不下去这一场闹剧,出声呵止了慕青虹接下来的话,几通凶悍的怒骂将佟桂香骂走了。那慕正柏气急败坏地跺跺脚,眼瞧着一家子人看自己的目光都颇为不善,也连忙追着佟桂香一同跑了出去.“跑得好!你最好别再回来!我慕家丢不起这个人!”慕太夫人看着慕正柏跑出去的背影,长长地呼出一大口气来,这才压住了心底的怒气来。阮禾摩挲着指尖,清眸里满是狐疑的光,她倒是早便看透慕正柏的本性,对于他会随便勾搭一个寡妇也并不奇怪,只是想着刚刚那金簪子,心里头隐约有了一个猜测来。且不说慕正柏浑身上下也就一张脸长得还算人模狗样,没有其他任何优点不说,腿脚虚浮,身子骨也不行,到底是如何得到那佟老板的芳心这一点就有点斟酌。那佟桂香分明不是只看脸的无脑女人,她能独自一人经营着一家杂货店,生意也不错,应当是有点儿本事的。这样的人,不可能单单会被慕正柏三言两语勾搭了去。想来……两人能够促成这段奸夫淫妇的关系,应当跟那一根分量不小的金簪子有关系。好家伙,慕正柏拿了官差给的银子,就拿去买簪子讨好一个寡妇,可真是太有本事了。阮禾忍不住扯了扯唇角,心里头满是嘲讽地想着。慕太夫人一通发怒下来,已然是头昏脑涨,露出了些许疲态来,老人家毕竟上了年纪,经不起情绪过度地起伏。“祖母,您先回房歇一会儿吧。”
阮禾赶忙吩咐着宗姨娘将慕太夫人搀扶回房里歇息去,省得气坏了身子也不值当。目送着慕太夫人和宗姨娘二人离开时,阮禾这打算转身往院落里走去时,一旁张氏的哭哭啼啼声还不绝于耳,不免有些听着让人心烦,而慕青虹恶狠狠地咬了慕正柏一口后,这会儿却也是低垂着头,神色暗沉沉地有些失落。阮禾看不惯这母女两人垂头丧气、要死要活的模样,嗤笑了一声,道:“男人算什么?哪有吃肉香,银子拿到手比男人在身边稳当多了。”
平日里被她嘲讽两句便要跳脚的慕青虹这会儿也像是哑巴了一般,竟也一声不吭,只默默地握着自己娘的手臂,看着张氏泣不成声。“等会儿,村里头有几个嫂子过来,要带我去一个刚发现的菌窝里采菌子去。你们要是想多赚点银子,待会就跟着她们一起去。”
山林野菌子本就是值钱的玩意儿,尤其是这种野生的野菌窝,稍稍一采就是一大堆,足够卖个好价钱。要不是阮禾要留在家里给人看病,她也想去一趟,左右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机会,只让宗姨娘一个人去实在有些亏了。阮禾也不是个小气的人,这些时日这张氏母女还算收敛了不少,她便干脆将这事儿直接说了出来,至于乐不乐意去采菌子,那是她们母女自个儿的事情。一听说有菌窝,张氏母女倏然抬头对视了一眼,两人自然是心动了,一时之间原本的伤心也被冲淡了不少,连连答应了下来。要是平白在这里流眼泪,什么也得不到,跟着大家一起去捡菌子,还能攒上几个钱呢,谁会和钱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