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反应是反问爷爷,并不完全信任他的话。老爷爷晒太阳晒得舒服了,又把轮椅转了个方向,让太阳晒自己的后背。他不疾不徐,点点却着急了呀,从凳子上跳下来,追着他的轮椅,跟着转过去。点点:“爷爷……爷爷……快点儿说呀?”
老爷爷笑眯眯地,一点儿不着急,“别催……凡事不能心急。”
“你不急,我急呀……”小家伙抓住轮椅,跟着轮椅转了个方向,追着问,“什么因果爷爷,你跟我讲一讲呀……”老爷子找了舒服的姿势,靠着椅背,才慢悠悠地说道:“凡事必有因果。你就是你妈妈的果。你告诉我,你妈妈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记得你了……不搭理你了呀?”
点点索性,把自己丢了的事情,都告诉了老爷爷。老爷爷一开始还笑眯眯地听着,听到点点被人贩子偷走,脸上也露出了愤怒。“原来是这样呀……”老人家原本半倚半靠在椅背上,听得生出怒气,索性坐直了腰身。再看点点的眼神,也温和慈祥了,也没了玩笑的语气, “好了,我知道了,你妈妈是心病,也确实是因为你呀,那……也只有你能治好她了。”
点点红着两只小兔子一样的眼睛,“我该怎么做……我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妈妈能好起来……”老爷子说道:“其实也不难……”点点眼睛刷地亮起来,“爷爷,你说不难,是真的吗?”
刚问完,她又怀疑起来,“爷爷也是病人,又不是医生,你说不难,也是哄人的吧?”
老爷子在点点额头上点了点,眼神瞬间变得幽深莫测起来,“小家伙,算你走运,我就是大夫。”
点点狐疑地上下打量面前的老人,爷爷岁数这么大了不能骗人吧?点点问:“爷爷,你是哪里的大夫?”
“你不信我是大夫呀?”
老爷子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小家伙疑心还挺重。擅长察言观色是点点的求生技能,敏感的小心思,却被阅人无数的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有机会的话,你带你妈妈来找我,我给她搭一搭脉。情志郁结的病,要针灸,你先送我回去,我好准备一下,明天,就带你妈妈到顶楼来将我。”
他说着,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那栋大楼。点点问道:“爷爷,你是这座大楼里给人看病呀?那我怎么没再楼下一楼大厅,那一大片医生的照片墙里面,看到你呀?”
点点的记忆力很强,可以说过目不忘。她跟着外婆在楼上走过时,扭头看一眼墙壁上,挂着的医生介绍,看了一遍,就记住了每一位医生照片上的样子。总之那一整面墙上,挂着的医生照片里面,确定没有眼前的老爷爷。老爷爷听她说看一眼,就全记住了,眼里闪过欣喜的光。“嗯。果然是新的脑子,就是好使。”
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时间过得真快,我要回去了,今天遇到你聊得挺开心,明天见,小朋友。”
点点看他要走,又看了时间,看来是着急回去。她也只挥了挥手。只是老爷子转了轮椅的方向,才转了半圈儿,一只轮子正好卡在了石子路上的两颗鹅卵石当中,怎么动,都动弹不了了。点点过去瞧了瞧,哒哒围着轮椅转了一圈儿,“卡住了。”
她在卡住的轮子面前蹲下,两只小手握住轮子,用力一抬,把轮椅的轮子,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