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钻入赌坊是为了摆脱叶子俊那块狗皮膏药,那么今日,则纯粹是为了钱。赌坊是一个聚宝盆,里面堆满了不义之财,对她这么个缺钱的人来说,要捞钱,自然要吃黑的。当然,最为关键的是,按照《福星天凰》原著漫画剧情,今日,男主李翰文便会拔除黄三钱的赌坊。她今日赌这一场,便是赢了钱,也不会惹祸上身。李七月心中小算盘打得“啪嗒”作响,掀开赌坊门口的布帘,矮身钻入赌坊。进入赌坊的一瞬,她收敛气势,在赌坊的人看来之际压了压头上帷帽。帷帽下,警惕的眸子扫视一圈周围环境,很快,李七月确定了自己的归属。她行到角落处的赌桌前,那里聚拢了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佩刀的,戴帷帽的,脸上有刀疤的,她立于其中,全然失了存在感。这一桌赌的并不大,李七月漫不经心地参与着,很快摸清了在场哪些人是托。她控制着概率,输输赢赢,不时将赢到的铜板藏入袖中,使得自己桌面上的银子看起来越来越少。玩了两刻钟时间,赢了将近二两银子,赌桌上还是没有出现上头的冤大头。李七月正欲换桌,去路被一把剑鞘从后方封住。她斜眼睨了眼碍路的什物,抬眸对上一双并不友善的眸子。男人脸带刀疤,满身横肉,几乎将“不好惹”三字刻在脑门上。“继续玩!”
男人压低声音道,语气中透出几分威胁意味。闻言,李七月将身子偏回赌桌上,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掌中银钱。倒是她草率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更何况赌坊这般鱼龙混杂之地。诚然,身边男人看出了她的小伎俩,知道她在赢钱,此番不让她离开,是为了跟投,问题在于,她投注计算的输赢,只适用于一人,可不适用于两人。“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伴随着骰子手的唱声,李七月腰杆子被剑鞘别了一下,提醒意味不言而喻。她掏出一钱银子,丢入“大”这一选项中。动作方停下,身边男人便丢了一两进去。李七月微微眯起眼睛,往“小”这一选项上补了一两。“好,买定离手!”
唱声响起,刀疤男补银子的动作顿在半空中。他扭过头,恶狠狠地瞪向身边小个子,压低声音道:“臭小子,你敢耍老子?”
李七月轻飘飘瞥了刀疤男一眼,毫不畏惧道:“耍你又如何,你敢在这动手吗?”
声落,不等刀疤男反应过来,出鞘的匕首已然抵在他握剑的手腕处。“二三三,八点小!”
唱声响起,李七月一手接过赢到的银钱揣入怀中,以只有二人能听见的音量道:“你说,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匕首快?”
意识到自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刀疤男默默将剑鞘别开。兀地,他感觉到冰冷的利刃贴在肌肤上,低头望去,就见少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出去。李七月悄无声息收回匕首,转身踏出赌坊。她在巷子里等了不过几息,就听得脚步声缓缓靠近。黑影掠过,李七月歪头,只听得“哐”地一声巨响,剑鞘砸在离她脑袋不足一寸的墙壁上。李七月斜眼,看向面色不善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笑容:“大兄弟,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若是想跟着小爷赚钱,得先将态度摆正了。”
眼前少年气势实在太强,哪怕高了对方足足一个头,刀疤男依旧为对方所震慑。他一把将剑鞘收回,狐疑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想赢钱吗,咱们合作一把,如何?”
李七月双手抱胸,视线自上而下地扫视对方一圈,神情似笑非笑:“去大桌那,赢了,你我三七分,你三我七。”
“可以!”
刀疤男不假思索应罢,询问道:“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他方才就站在少年边上,是以他十分清楚,眼前少年能够掌控输赢。虽然他不知其中玄妙,但,送上门的银子没有不要的道理。“你负责输,负责同赌坊借钱。”
李七月淡淡道。声落,脖颈上多了一柄未出鞘的剑。李七月丝毫不慌,反露出嫌弃神情:“怎么,你就这点胆子?”
“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连这么点小事都不愿意做,你凭什么从我这分走三成?”
刀疤男以舌顶腮,上下打量着眼前人。片刻后,他犹豫着开口道:“你到底需要我做什么?”
“我这有个小道消息,黄三钱他,得罪了大人物,今日赌坊便会被拆个干净。”
李七月说到这,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现在,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内,赢了多少钱,都是咱们的,输了多少钱,签的借据都无需认账。”
闻言,刀疤男笑出声来:“小子,你跟我开什么玩笑,你知不知道黄老爷是什么人,他的赌坊,谁敢动?”
“你不信?”
李七月挑眉,气势半点不落下乘:“你不信不打紧,我赚我的小钱,你赌你的骰子,咱们互不干涉。”
言罢,她抬脚大步离去。“等等!”
刀疤男伸手将人拦住,眼眸中透出些许动摇:“你所言,当真?”
“你觉得,我有胆子砸黄三钱的场子吗?”
李七月笑,自信满满道:“咱们都是道上混的,得罪人的事情,谁愿意干呢?”
“让你平白给赌坊送钱,我得罪的,也不止你一人啊,黄三钱讨不到债,不会来找我麻烦?更不要说,他的赌坊不倒闭,我赢的大钱能从赌坊里拿走?”
少年所言句句在理,刀疤男听在耳中,凌厉的眸光瞬息收敛:“我姑且信你一次,具体当如何操作?”
李七月勾勾手指,待对方倾身,她压低声音将规则叙述一遍。闻言,刀疤男忍不住多看了对方两眼:“看不出来呀,你小子是个黑心肝的。”
“彼此彼此!”
李七月笑了声,用手背拍拍男子的胸膛:“一会打起精神,别被看穿了。”
“放心吧!”
刀疤男爽快应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