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萨摩耶嘴巴里发出牙齿摩擦的声音后,狗子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自己走。 还没走远,就听到主人程津烦燥地说:“给你惯的。”
忽然间一阵狂风掠过,带去姜迟扎不上去的小碎发及垂在脸庞修饰脸型的两撮发丝。 黑色大衣并没有扣上扣子,衣下裙摆被吹得显示出了腿型,狂风中夹杂着尘土,半眯着眼睛的姜迟好不巧就挨了这正着,见程津越走越快,她伸手拉住程津的毛衣,另只手揉着眼睛。 程津被拉住,疑惑地回头看了眼姜迟。 冬季偶尔刮风那是常有的事情,他早已不见怪,不过看姜迟揉搓眼睛那惨兮兮的模样,似乎还挺严重的。 他转身站定在姜迟面前,弯下腰与她视线相齐,“有东西进眼睛里了?”
“对,有点痛。”
姜迟揉搓眼睛的手动作并没有停下,大概是真的有些着急,说话时咬字有些含糊。 程津有些无奈,拿下她不安分的手,直接粗鲁地拨开她的眼睛,仔细瞅了瞅,眼白部分红血丝很明显,并没有什么脏东西。 他放下手,缓声道:“放松下,试着眨下眼睛然后再睁开。”
姜迟迟钝了两秒,乖乖地眨了三四下眼睛,然后再缓慢睁开,随后很快又剧烈地眨了眨眼,不适感才被驱散。 她睫毛卷翘,颜色也浅,翕动时像蝴蝶的羽翼富有灵性。 当她睁开眼,浅褐色的瞳孔干净纯粹,因为方才揉搓的缘故双眼略潮,眼神纯粹无辜。 弯腰与她齐视的少年一瞬间晃了神。 姜迟忽然意识到离程津距离有些近,另只手还捏着他的毛衣,一瞬间,她就跟碰到什么烫手似的东西立刻松开了手,连忙道歉,“对不起。”
程津被她这诚恳的态度弄笑了,有点畏畏缩缩的滑稽感,但不知怎的,他心里有些发软。 他站直身子,视线远远地落在不远处跪坐在地上等待他们的狗子,“该回家了。”
家这个字从程津口中说出,姜迟有那么一瞬错愕,并没有多想。 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那个家是程津的家,不是她的家。 家的定义从来都不是仅仅是为了住。 等过段时间,她也要回到属于她的地方去。 回到程津家里,姜迟脱了程津的黑色大衣和围脖挂在衣架上,踩着棉拖去接了杯热水暖手,她的手在外面冻得像块冰块,这会儿隔着玻璃杯感受着滚烫,明显能感觉到那股寒冷在慢慢地被驱散。 程津用热水清洗了下毛巾然后蹲在地上给狗子把四个爪子都擦干净,瞧见姜迟捧着水杯傻傻地站在饮水机前,他提醒,“以后出门时记得把暖气关掉。”
姜迟弱弱地回了句“哦。”
遥控器就放在茶几上,是她粗心了,暖气在别墅离开着,一个月电费如何可想而知。 捧着杯子暖了会儿手,被热水烫得有点刺激的疼,但渐渐地找回了些知觉,泛白的指尖血液似乎没有那么凝固了,但依旧是有些冰冷。 程津没注意姜迟这边的反应,把狗子脖子上扣着的牵引绳拆开放回柜子里,就任由它在客厅玩耍,他自己就去厨房做饭。 中午的饭菜比较简单,晚上偶尔会点外卖。 他下午要回学校上课,所以时间比较紧。 虽然老师没有布置作业要求某一时间段交作业,但是毕竟是重点班,他们私底下打印的试题比学校发的少不了多少,所以他要提前半个小时回学校写二十分钟的试卷。 家离学校近,路上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