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走了进去随便找了个有台阶的地方坐,她尽量避开坑洼中堆积的污水,最下面那层还散落着几个烟头,萨摩耶靠了过来,姜迟就抱在怀里取暖,毛发软绵绵的,蹭着很舒服。 下一秒,姜迟捂着口鼻轻轻地打了个喷嚏,似乎觉得还不够,接二连三打着喷嚏。 隔了十来秒,姜迟就觉得头有些沉。 她埋头蹭了蹭怀里的萨摩耶,“委屈你了。”
她似乎没有理由再回到没有任何义务照顾她抚养她的姑姑家里,她孑然一身,无亲无故。 一觉醒来,她好像比以前更可怜了。 … 程津天还雾蒙蒙时就打电话给陈舟铭让他陪同去医院复诊,八点半从门诊出来时天空不知何时开始下起了大雨。 早有预料的陈舟铭从书包里拿出两把伞,递给程津一把,“昨天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暴雨,昨晚下雪的时候也下小雨了,多亏我机灵记得带伞,不然咱们可是回不去了。”
程津头上伤口并无大碍,拿过伞之后就在软件上喊了车。 他低着头问:“这雨会下多久?”
陈舟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下天气预报,“天气预报说酒店一直下到下午三点。”
但是天气预报上涉及地区广泛,珩市有区有县,这雨至于什么时候停也不知道。 说完之后陈舟铭就收起手机,一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摁下自动伞的开关,他动了动身体背好挎在肩后的书包,“不过天气预报时间一般都不准,可能等会儿下下就停了。”
“嗯。”
程津呼叫司机成功后记了下号码牌,掐灭手机屏幕放入黑色大衣口袋里,同时也打开了伞,他淡淡的目光从陈舟铭身上划过,“司机在来的路上,我们现在提前过去。”
“行。”
两人一同走进雨幕中,雨水顺着伞顶弧度往下坠,砸在被污水侵染的水泥地中,雨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涨。 搭上车,程津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纸巾,递给陈舟铭两张,他也拿了两张擦身上的些许水渍。 陈舟铭接过纸巾后弯腰擦穿在脚上的那双昂贵限量版的球鞋,些许浑浊的水沾在鞋头,他嫌弃地擦了又擦。 程津挺拔的背往后一靠,手里的雨伞还滴着水渍,肆意的滴落在地毯上。 车子驶动,豆粒大的雨水滚落模糊了玻璃。 这时,程津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系统来电铃声愉悦刺耳,在充斥淅沥雨声的车内很突兀,陈舟铭闻声望去。 只见程津神色淡漠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滑动接听放在耳边,而陈舟铭好不巧就捕抓到那两个赫然大字备注:妈妈。 妈妈? 程津旧伤复发一大早就打电话让他陪他上医院复诊,这会儿程津的妈妈打电话来,怕不是知道他拉程津去打架受伤了这事? 完了完了。 陈舟铭瞬间坐立不安,手里拿着手机捏了捏,深吸了口气调解心跳频率。 淡定!淡定! “喂,妈,怎么了?”
低沉冷淡的声音蓦然在车内响起。 陈舟铭羞愧得不敢面对,在程津面前还能混得过去,讨好讨好事情就过去了,家长追究起来,哪里仅仅是赔偿那么简单,登门拜访家里人也不是不可能。 程津的手机没开免提,程母的一字一言旁边的陈舟铭听得不算清楚,但也能猜出整段语句的大概。 “奈奈今天回家了,她跟我说你床上出现了个女孩子,妈妈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你高三了,目前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这恋爱呢,你得先出息了才能考虑这个问题。”
程津扶了扶额,无奈地喊了句“妈”。 电话里头,程母心有疑虑。 “我没谈恋爱,那不是我女朋友,就一朋友。”
刚说完,程津就顿了下,他跟姜迟的关系也不能说算是朋友,也就认识几天而已,只知道她的名字和可怜的身世,其余的他一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