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贵妃眼泪流了出来，“我……我就知道是他，只有他最恨我。”
她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陛下，让四殿下回来吧，都这么多年了。”
皇帝闻言，立马放开了她的手，没有了继续聊下去的耐心。“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下人。”
说完就起身，负手离开。现在朝堂稳定，若是真让夜晋文回来，又会是一场储君的明争暗斗。现在夜铭宇那边说是身体已经康复，现在连孩子都有两个了。对于太子之位，也还没有死心。在皇帝身影消失后，莲珠叹声道：“主子，您怎么又提起四殿下？若是不提及，陛下定会多待一会儿的。”
锦贵妃闭眸深呼吸，“我的时日不多了，弥留之际，只想能够做点儿什么？”
哪怕知道很难，还是想试试。莲珠闻言，无奈摇头叹息，也没再说什么。现在的锦贵妃，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骄傲。过了一会儿后，莲珠开口问：“奴婢就是一直不明白，为何陛下如此忌讳四殿下回京城？到底是犯了什么错？”
锦贵妃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示意其他下人都退下。待下人都退下后，她才有气无力的开口。“当年陛下选秀，十分喜欢一个秀女，直接封为美人，不曾想四殿下竟与那美人苟且。”
莲珠：“！！”
震惊不已。四殿下竟然与后宫美人有染！儿子抢父亲的女人，这谁能接受？锦贵妃继续道：“陛下是个高傲之人，自然是很生气，那位美人本该处死，是四殿下以死相逼留下。还带着一起去了藩地，让那位美人改名换姓，成为了文王妃，挺荒唐的。这件事别告诉其他人，你也管好自己的嘴，不然就是杀身之祸，明白吗？”
莲珠捂住嘴点头。这算是皇家丑闻了，自然是不能说出去。她只是一个宫女，陛下要她的命跟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夜北寒回到了京城。来不及回寒王府，就直接风尘仆仆地进了皇宫。到御书房拜见了皇帝，就在宫人的带路下来到了锦贵妃寝宫。走进去后，就看见锦贵妃在两个宫女的搀扶，摇摇欲坠的走路。像是学走路的婴儿，站立不稳。整个身子骨瘦如柴，看不出往日的风光。夜北寒在门口屹立了一会儿，回过神后走了过去。“儿臣给母妃请安。”
锦贵妃闻声看过去，眼睛有些混浊。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后，她才淡淡开口，“是你回来了？坐。”
莲珠将她扶到了椅子上坐下。只是搀扶着走了一段距离，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夜北寒看着她这模样，都十分诧异。走到她对面坐下后，皱眉开口道：“御医怎么说？”
锦贵妃淡笑，“还能怎么说？无药可救而已。现在……我快死了，你是不是觉得开心？”
她心里清楚夜北寒不喜欢她。正好她一直也不喜欢这个便宜儿子。当初若不是皇帝百般求她，她也不会认下这个儿子。夜北寒听见她的话，眉头蹙起。“母妃，我们到底是母子，还是仇人？你死，为何我要开心？”
说着喉咙有些哽咽。“我们之间为何会生疏，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是你，你对我的言行举止都在告诉我，你讨厌我！”
锦贵妃张了张嘴，犹豫了半晌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她不知道说什么？曾经是挺不喜欢的，可是现在再次看见夜北寒，心里毫无波澜，不恨也不爱。夜北寒喝了一杯茶水，看着她继续问：“我一直想问你，讨厌我的理由是什么？就连四弟都比我份量重。”
咳咳……锦贵妃咳嗽起来。莲珠立马端茶给她喝下。不咳嗽后，锦贵妃才虚弱开口，“理由无可奉告，有的事没必要知道太清楚，对你……没有好处。”
说完抬起手臂，“莲珠，扶我进屋休息。”
进屋后，就只有夜北寒在院里。他看着紧闭地房门，心里五味杂陈。冷云上前劝慰，“主子，先回府休息一下吧，锦贵妃也需要休息。”
夜北寒转身，眸光悠远地望着前方，边往外面走，边说道：“有五年没见了，还是如此态度。”
“主子，顺其自然吧。”
冷云安慰道：“别想那么多，过得太清醒也会很累的。”
回到府邸后，沐浴洗漱了一番，倒头睡了一觉。为了早日赶回京城，路上休息的时间很少。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晨。在巳时，门房下人禀报。“启禀王爷，太子殿下到访。”
夜北寒闻言，头也未抬道：“让他前堂等候，本王随后就到。”
他简单洗漱后就走出了房间，前往前院。到了之后，就见夜风睿并没进屋，而是在前院四处转悠。夜风睿看见他，嘴角勾起笑意，“二哥，好久不见。”
“太子殿下大驾光临，还是进屋喝杯茶吧。”
夜北寒抬手，“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堂。当坐下时，夜北寒就看见他身旁的一位婢女。身形，样貌，竟然都跟姜灵雪有些相似。但看上去还是没有姜灵雪活泼灵动，越看越不像。夜风睿淡笑道：“二哥，是不是觉得她似曾相识？若是喜欢，我送给你。”
随后对婢女道：“去给寒王殿下行礼。”
婢女听话的走了过去，微微福身，柔声道：“奴婢念雪见过寒王殿下。”
夜北寒嘴角扬起弧度，平静的抿了口茶水，“勉强还行，太子还是自己留着吧。”
倒是挺用心，找一个与灵雪像的女子，安插在身边。夜风睿皱了皱眉，“看来二哥对灵雪也不是爱得很深，这么快就忘记了。”
夜北寒：“人死不能复生，我又何必执着曾经？世间女子千千万，总有更好的。”
话音一落，夜风睿就沉着脸，将茶杯重重放桌上，发出“咣当”声。“二哥，我真为逝去地灵雪寒心，可惜她到死都是在你为谋划，为你着想！”
说完便起身，转身走出房门。刚跨出去，夜北寒就开口道：“你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父亲了，有何理由指责与我？”
他说着又突然改口，“我说错了，你本来就没有对她真心过。”
夜风睿攥紧手指，冷声道：“等锦贵妃逝世后，你就早点儿到藩地，停留在京城越久，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说完就下了台阶，带着一众下人离开。这话他说得没有错，的确是停留越久越没有好处。不仅会引来皇帝的警惕，也会引来夜铭宇的警惕。历来功高盖主之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床。夜北寒之前也担心，让他回来是一个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