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读过四书五经的人，官场的一些争斗，皇家的争斗都有所了解。在这些皇家人面前，他们这样的人，命就跟蝼蚁一样。姜文娟也气愤：“你就是胆小鬼，寒王府有这个灾星在，迟早得完蛋。”
姜朱宇沉着脸，“别一口一个灾星了，叫着好听吗？她也姓姜，祖母生病要银子，是寒王府帮了忙。你我无容身之处，也是寒王府收留，你怎么就不想着别人的好？”
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火气也越来越大。姜文娟起身，生气道：“你就是贪生怕死，你就做一辈子的奴才吧。”
说完大步离开。姜朱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奈又气愤。若她真想做什么，他是拦不住的。“木贵，刚刚你在跟谁说话？”
是长力走了过来。姜朱宇回过神，淡笑道：“是锦春，她在府邸没有熟人，没事的时候就喜欢过来找我。刚刚我就说她别偷懒，让她回去，然后就有些生气的离开了。”
说得平静无波，毫无破绽。长力是个憨厚老实之人，不会去细想太多事情。“小姑娘有时候就是小气，所以我不喜欢跟小姑娘打交道，动不动就哭，也不知道为啥哭。”
两人的事情已经做完，现在是可以休息的时候。长力拿出一壶酒，笑呵呵道：“来，喝一口暖暖身子，这是今个儿我让人帮忙打的酒。我也没什么爱好，吃王府的住王府的，每个月的月钱我都存了起来，偶尔买点小酒也没有其他的开销。”
姜朱宇也是有许久没有喝过酒了。这样的天气的确适合喝两口暖暖身子。他借过酒壶，仰头喝下一口。烈酒滑过喉咙，瞬间蔓延至全身，感觉暖和了不少。哈哈哈……长力笑着问：“怎么样？这酒还可以吧？”
姜朱宇点头，“不错，但这酒烈，可别喝多了。”
说话间，将酒壶递还给他。随后叹息一声，仰头看着弯弯的月亮。“长力哥，你觉得寒王府怎么样？”
长力咽下嘴里的酒，眉头皱了皱，“寒王府？我也是在寒王回京时才进的寒王府，虽然时间不长，但感觉还不错。以前我在其他府邸做事，可没有这么轻松，所以对于我来说挺好的。”
轻松？！姜朱宇微微震惊这个说法。进府不过几日，他却觉得没那么轻松。每天都要砍那么多柴火，双臂每天都是酸疼的。曾经哪怕练武也会有休息的时间。他看向长力，“这么说来，你以前在其他府邸做的事情更累。”
长力拧眉看着远处，似乎在回想以前，“其实以前活多多少跟现在差不多，但容易挨打挨骂。管家都是高高在上，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对我们这些下人不友好。我以前，身上的伤都是新伤加旧伤，没有完全好过，在寒王府不挨打，管家说话客客气气的，挺好。”
说到后面，他脸上露出笑容，的确很满意这里的生活。又喝下一口酒，笑着继续道：“管家说了，等这个冬季过去，说不定我能去前院做事，他说我身强体壮，若是入了王爷的眼，当侍卫都有可能。”
姜朱宇闻言，也跟着笑了。“那挺好的，你这魁梧的身子，只用来劈柴，是有点儿大材小用了。以前你为何会挨打？是因为做得不好，还是因为犯错误？”
长力将酒壶递给他，“嗐，挨打不一定是犯错，有时候是因为上面的人心情不好。说直白点儿，就是我被当做出气筒，我这身子骨好，不容易打坏，所以专挑我打。”
他顿了一下，凑近姜朱宇继续说：“你识文断字，有时候得找准机会表现自己，有机会跟在管事身边写写记记的活儿，比劈柴强，月钱也高不少。若是表现好，一步一步还能成为账房先生，做账房先生可就不一样了……”姜朱宇看了一眼自己双手，上面全是劈柴留下的茧子，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谢谢长力大哥，我会努力的。”
……前院。夜风睿与莫影从馨兰院出来。夜北寒负手站在门口，“自己出去吧，这条路你熟悉。”
夜风睿嘴角轻笑，“二哥这待客之道实属伤人，行吧，我自己出去。”
说完转身，大步朝着前院而去，莫影紧跟其后。虽说不送，但冷云还是恭恭敬敬的送他们出去。再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不能真的不送。走了一段距离后，夜风睿对冷云开口说道：“不必送了，你回去伺候你的主子。”
冷云停下脚步，拱手道：“恭送太子殿下。”
其他下人也纷纷站在两边，低垂着头，“恭送太子殿下。”
夜风睿七拐八拐，来到前院。就在这时，等候多时的姜文娟冒了出来。“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夜风睿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没有多看她一眼。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她看着夜风睿的背影越来越远时，立马走了上去。莫影对夜风睿说道：“主子，刚刚那婢女似乎有什么事情，她跟过来了。”
夜风睿并没有停下脚步，“本宫先上马车，你问问她要说什么？”
此刻心情比较愉悦，走路都轻快不少。从见到姜灵雪那一刻开始，嘴角都微微翘起。莫影停下脚步，回过身看向跟来的姜文娟。“不知姑娘所谓何事？”
姜文娟有些紧张，“呃……我……我……”她支支吾吾半晌，也没有说出完整的一句话来。莫影不耐烦道：“若是没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好的。”
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她立马拉住手臂，“等一下。”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怕错过以后就没有机会了。“之……之前太子殿下不是很想见寒王妃吗？奴婢知道她是谁。”
莫影眉头一挑，心里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应该就是要出卖姜灵雪。“那她是谁？”
姜文娟紧张的捏紧手指，“她……她就是前任寒王妃，也就是乾坤令主姜灵雪。”
本以为说出此话后，他会很惊讶。结果他却十分平静的问，“你告诉我这些，想要什么好处？”
好处？姜文娟沉默了片刻。“我能求太子殿下，将我奴籍恢复成良籍吗？若不行，我也可以入东宫当宫女。”
莫影回应道：“我会跟主子说一声，到时候再联系姑娘，不知姑娘叫什么？”
姜文娟脸上露出笑容，心里十分高兴。“奴婢叫锦春，谢谢大哥了。”
若是成了良籍，身份就不会如此卑贱了。即使不行，能入东宫做宫女，也是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