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是,刚刚煮好了的止血药,你一定要喝……”“好,没问题……你去端过来吧……”茹儿跑出了帐篷,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到了谢长宁的面前,看着她一口气全都喝完了,才继续说出第二件事。“接下去就换一身衣服。因为小姐身上有伤,白布缠得稍稍厚了一点点,所以要换一件适合掩饰的衣服,那样才会万无一失……”“没问题……”茹儿直接从帐篷一个角落里的小箱子打开,拿出一件玄色的罗裙出来。“黑色的?”
谢长宁好意外,她穿越到这边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贵族千金穿黑色的。茹儿也觉得有些突兀,可也没办法:“黑色的容易掩盖血迹,而且这件衣裳的肩膀是特地加厚的,领子又大又厚,也能很好的盖住肩膀。三王爷的手下,只能找到这么一件衣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那好吧,就当穿情侣装好了……”谢长宁想到封玄亦今天穿得也是黑色的衣服,忍不住笑了笑,心情不错地让茹儿帮她更衣。“小姐……什么是情侣装啊?”
茹儿一边帮谢长宁换衣服,一边好奇地问。“很中意的衣服,就叫情侣装……”“哦……原来是这样啊,那奴婢也有一件情侣装,可喜欢了……”谢长宁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只是一动气,肩膀就疼,她都没办法笑了。“好了,赶紧说最后一件……”“最后一件事就是……”茹儿朝着帐篷外面指了指,示意谢长宁出去看看。谢长宁一时之间也猜不到封玄亦最后的安排是什么,这药也喝了,衣服也搞定了,就连妆容也补了来掩盖失血过多的气血,还有什么是非做不可的呢。谢长宁按照茹儿示意,走出了帐篷。帐篷外面除了之前那名婢女之外,还有三名侍卫,空荡荡的地面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麻袋。“这是什么?”
谢长宁伸过手去想要打开看看,被一旁的侍卫抢先了一步。“四王妃,你肩膀受了伤不方便,还是属下来吧……”谢长宁淡淡地一笑,收回了手,看着侍卫将大麻袋解开之后,脸色微微一变。“你们主子是想把他打到的猎物让给我,让我可以交差?”
“王爷确实是这样安排的,不然的话,四王妃的嫌疑太大,肯定会被皇后娘娘怀疑的……”谢长宁的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想要彻底打消皇后的怀疑,需要准备太多的东西,而交出已经打到的猎物,这也是必须的。“你们主子把猎物让给了我,那他自己怎么办?皇上都已经定下了规矩,第一的那个人才能拿到北漠的兵权,你们主子必须要挣到这个第一……”“这个王爷自会有安排,还请四王妃准备一下,带着这些猎物回围场吧。刚刚号角声已经响过了,狩猎已经结束……”谢长宁的心情,顿时变得有些沉重起来,真的是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我就带走一个,其他的我不能收。反正我有一个可以交差就行了,我的狩猎本领,本来就不行……”“这……还请四王妃全部带走,王爷交代过,必须这么做……”“可是……”谢长宁还想再说什么,可这个时候,又有一批侍卫赶过来,是封玄月的人。“四王妃,属下奉了四王爷的命令,要立马找你回去,要是再晚一些,怕是皇后就要派所有的侍卫进园林去找你了……”这一下,谢长宁真的没有退路了,只能让那些三王府和四王府的侍卫,将那一大麻袋的猎物抬走,她自己将茹儿留在了帐篷这里,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同其他人集合。在回围场的一路上,谢长宁的脑海里面想过好多的办法,不知道到时候这个杂乱的局面,要如何收场才不至于会输。之前在围场的较量,皇后的人没有杀掉皇上,本应该算是阴谋破灭了,可偏偏钱将军为了保护皇上,意外牺牲,让皇后这边也不算一无所获,也赚到了便宜。那么接下去皇后和皇上要争的就是狩猎的第一名,为了背后那份北漠兵权的归属。可这接下去的形势,一点也不乐观。狩猎的过程中,封玄亦和封玄月都在忙于应付那些杀手,封玄亦狩猎到的猎物刚才粗粗看了一下,倒是不少,可现在却全部都送给了她,那么就等于白白将第一名,让给了从中得利的谢承天和谢静柔。也不知道这个皇上到底是怎么想到,北漠的兵权居然也可以拿出来当奖品,真的是不想要这个江山了?!谢长宁越想越气,她真的很想杀一杀皇后的威风,不然,今天她所受得伤痛,真是无处发泄了。谢长宁在四王府的侍卫陪同下,疾步朝着之前皇后休息的场地走近。温暖而又明媚的阳光下,谢长宁一身黑色高贵的拖地长裙,让她再一次成为了所有人的焦点。也正是因为心中有着一份怒气,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场,那股霸气凌然的气质,瞬间就将今日浓妆艳抹又穿着华丽的皇后,给比下去了。“宁儿……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皇上此时正坐在原先皇后坐得那个宝座上,整个人看起来还算精神,他看到谢长宁可以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里也总算是可以安心一些,深怕这个丫头会出事。谢长宁连忙笑着对皇上行了礼:“宁儿一时跑远了,不认识回来的路,幸好玄月哥哥派人来找我,这才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谢长宁说完,还不忘演戏演全套,侧过头去寻找封玄月的人影。环顾了四周一圈,她才一旁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找着了封玄月。此时的他,正脸色苍白又一声不吭的坐着,浑身上下的衣服有好几处都破了,还带有血迹,像是伤得有些重。站在封玄月身侧的冷宇,用一抹寒冷而又怒意的眼神,盯着谢长宁看,这让谢长宁的神情,忍不住微微有过一丝愣神。她之前不是带了救兵过去么,为什么封玄月还会伤成这样,难道,跟自己有关系么?这不可能吧……一直站在皇上身旁的皇后,眼神很明显的冷了一冷,语气犀利地发难道:“玄月被野狼咬伤了好几处,都来没有来得及处理伤口,换一身衣服,怎么宁儿你又没受伤,却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这是怎么了?”
谢长宁早就在来的路上想好了对策,一点都没有被皇后问得措手不及。“姑姑……只怪宁儿骑术不佳,今天姑姑特地为宁儿选的那匹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起疯来,还将宁儿从马背上甩了下来,把衣服弄脏了也摔破了……”皇后一下子就显得有些沉默了,将目光转向了不远处的谢静柔。她将有问题的马安排给谢长宁,也是为了以防万一,怕谢长宁又会坏事。现在,谢长宁当众说出坐骑发疯的事,很明显是某个知情的人,吹了笛子让马发的疯。那么这个吹笛的人,除了谢静柔之外,就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人,因为她之前散出去的那些眼线,曾有人回禀说,发现了那匹马的尸体,但绝不会是派去的杀手所为。谢静柔面对皇后看过来的目光,很自然就躲开了。她明明抓准了最好的机会,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谢长宁弄死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反而会被谢长宁给耍得团团转。这叫她,如何还有脸面跟她姑姑提起这个事啊……皇后一看谢静柔那副德性,就知道她又把事情弄糟了,碍于在场的人多,也不好发作什么,只能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将话说下去。“马怎么会突然发疯呢?宁儿……你有没有伤着啊?快让姑姑看看……”皇后瞬间就换上了一抹担忧的神色,起步朝着谢长宁走近,想要看看她到底伤在了哪里。当然……最好别让她发现谢长宁是伤在了肩膀,不然的话,她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谢长宁看着皇后假借关心的名义,想要触碰她的手臂,心里下意识地有过一丝紧张。她完全可以猜到此时的皇后,内心会怀疑一些什么事,所以她将所有的情绪都控制得很好,不露出任何的异样。甚至,她为了打消皇后的疑虑,还主动展开手臂,先一步证明她的手臂是可以活动自如的。“姑姑你看,一点都没有受伤,你不必太过担心,这是意外,不用把这个事放在心上的……”皇后原本想要抓住谢长宁手臂的举动,正好被谢长宁展开双臂的动作打断了。她看谢长宁一点掩饰的举动都没有,好像是真的没有受伤,这让她心里不由自主地动摇了之前的怀疑。杀手确实有跟她回报说,太子看着黑衣人和皇上离开的背影,曾流露出过分担心和不安的眼神。身为封玄铭的亲生母亲,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儿子的性格以及平日里所惯有的行为。那样子的一个眼神,绝对不会是出于他的父皇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带走了。相信她那个天性善良,又始终改不掉妇人之仁的好儿子,还巴不得有人可以将他那个废物父皇救走,还希望那个废物可以长命百岁,再创盛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