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没过多久,黄道千的元神重回本体,他直起身子喘了口气,见到陈月桂正埋头痛哭,问道。
“啊!道长!是你吗?”听见黄道千在唤她,陈月桂抬起头抹了抹眼泪。
当陈月桂抬起头望向黄道千时,她那通红的双目,晶莹的肌肤尽是被泪水浸透的痕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让黄道千为之倾倒。 “夫人!”黄道千按耐不住突然抓住陈月规的双手。
陈月桂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的大惊失色,连忙将手伸回,“道长你做什么!”“啊!!恕罪恕罪!方才见夫人哭的如此伤心,在下感同身受冒犯了夫人!请夫人莫要见怪!”
“啊!那个!夫人是否见到尊夫?”
黄道千急忙转移话题。
“见到了!多谢道长让我与夫君相见!对了!这是剩下的挂金!请道长笑纳!”陈月桂将准备的银子递给了黄道千。
“呵呵!夫人客气了!这是贫道应该做的!以后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在下!”“道长!民女还有一事相问!”
“哦?夫人请问?”
“不知我还能再见到我夫君吗?”
陈月桂的意思是想下次再请鬼。
“夫人的意思是?”黄道千有些猜到她所想,但没有说破。
“嗯!今日有幸所见道长法力高强,不知可行?”“呵呵!可以是可以!不过这请鬼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今日我已耗费不少元气,下次发功也得七天以后!”
陈月桂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可她完全不知道黄道千是在骗他,纵然是张天师本尊做法,一个魂魄也只能招一次,一来会扰乱地府秩序,二来会遭仙界责罚,这历来都是门派传下来的规矩。 “那有劳道长了!”
“呵呵!夫人客气了!天色不早了,今日就先这样吧,我也得赶路回庙里!”
黄道千起身收拾好包袱准备离开。
“是是!谢谢道长!您一路小心!”“嗯!夫人莫要送了,请回吧!”
将黄道千送走后,陈月桂心绪难平,她先是悄悄推开陶言的房门,见他睡的正熟,关上门后走到陶福的牌位前,点了根香。 “相公!今日能与你再会,我简直像在做梦一样,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言儿的!下次定要让他见你一眼。”
陈月桂洗漱完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刚才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虽然知道陶福迟早会投胎转世,却还想在这之前多见几次面,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陈月桂终于疲惫的缓缓睡去。 人生相处久,滴滴在心头。 相思泪如雨,往事梦如烟。 阴阳两相隔,永世再无期! “嘿嘿!今日果然没有白来,有了这天赐良机,我不信拿不下你,哈哈哈!”
一路上黄道千已顾不得淋雨,满脑子都是想着怎样得到陈月梦,虽然本可出些歪门邪道得到陈月桂,但他却想让她像王梅凤一样自动送上门来,那才有趣。
第二日清晨,天色阴阴沉沉的,陈月桂昨晚睡的有些晚,虽然困意,却还是起了个大早。 等做完早饭后,她又静悄悄推开陶言的房门,见他还未起,蹑手蹑脚的走到他床边轻轻的推了推他。 “言儿!起床了!”陶言被叫声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见母亲坐在床边。 “知道了娘!”
陶言扭扭捏捏的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陈月桂本来想将昨晚的事说与他听,但犹豫再三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还是下次再说吧。 “娘给你准备了件新衣裳,你起来穿穿看合不合身!”陈月桂指了指床头。
“真的啊!谢谢娘!”一听有新衣服穿陶言睡意全无,立马蹦下床拿起新衣服穿了起来。
陈月桂不但貌美,手也巧的很,不然王梅凤也不会找她做女工。 “合身合身!太合身了!”陶言穿着新衣服兴高采烈的连连转了几圈。
“你喜欢就好,快去洗把脸吃饭吧!”“嗯嗯!谢谢娘!”
陶言之所以这么开心,只怪平日里在学堂里总是被人取笑,跟他家境差不多的到不会说什么,那些富家子弟却是坏的很,整日嘲笑他穿的破破烂烂,如果不是他坚忍不拔的性格,恐怕自尊心早就被磨灭了。 “言儿!今日恐怕还有雨,你出门带把伞!”
“知道了娘!”
吃过早饭,陶言像往常一样独自去了学堂。
这方圆数十里,只有一家叫“云泊”的私塾,是镇上的一位大儒办的,位于奉天县和宁安县交界处,这大户人家都有马车接送,来往都比较方便,而陶言家境贫寒,只能靠着一双腿,每日往返都要花费两个时辰。 走到一半时,果然下起了小雨,陶言连忙撑起雨伞,一路上他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新衣裳都被淋湿了,结果到了私塾比平常晚了半个时辰。 等到学堂门口,先生已经在上课了,见到陶言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大伙的目光都停留在他身上。 “陶言!今日何故迟到啊!”说话的是一个年及六旬的老者,身躯五尺,鹤发童颜,慈眉善目,身穿一件墨色交领右衽,右手持书,左手搭在后腰,此人正是这个私塾的教书先生,姓乌名高阳,号“泊忧居士”有淡泊云信,无忧岁心之意,这位乌先生满腹诗书,出口成章,虽然没有做过官,但桃李满天下,他教育出来的学子大多都能出人头地,金榜题名,所以不但在白临州德高望重,在整个南斗国也是闻名遐迩。
“我...回先生!起晚了!”陶言羞愧的低头回道。
“哦!那你今日就站在听课好了!”乌高阳有些奇怪,陶言平时都是准时来上课,从未迟到过,但他并未多问,只是淡淡的回了句。
午间休息时,站了一上午的陶言腿都已经发麻,正当他坐在凳子上捏着自己的腿时,身旁来了几个人。 “小瓦匠!吆!怎么今天穿新衣服了啊!你哪捡来的啊!”说话的少年面容清秀,身穿一身墨绿色的锦袍,腰间束着同色系带,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富家公子,他叫元邑,比陶言稍长两岁,是奉天县富商元荣家的公子,平日嚣张跋扈,专以欺凌弱小为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