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哪里不舒服？“什么？”
霍郁寒显然没有明白薄烟的意思。薄烟因为跑得太急，喘了两口气，正色道：“霍先生，我的意思是现在你方便吗？我这会儿可以去你家签合同吗？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嘛~”霍郁寒晲着她，微微蹙了蹙眉，随即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清冽的嗓音缓缓道出：“可以。”
“如果你下午有时间，可以直接开始教睿睿上课了。”
既然定下了薄烟，他便没有再为难薄烟的意思。薄烟一听，果然是“睿睿”，她的心跳得差点漏了半拍。但她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露出好奇的表情：“您的儿子叫睿睿？是睿智的睿，还是祥瑞的瑞？”
“霍谨睿，严谨的谨，睿智的睿，小名睿睿。”
霍郁寒答。“霍谨睿！？”
薄烟几乎不可控制地尖叫了一声。霍郁寒竟然已经帮睿睿取了霍家的名字，他岂不是要把睿睿霸占？“怎么？”
看到薄烟这副激动的模样，霍郁寒疑问道。薄烟紧紧地咬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摇摇头道：“不是，我……没什么……”直到坐进了霍郁寒的车里，薄烟还是依旧恍惚着，两只手攥紧，大脑一片混乱。这到底该怎么办？她还能把睿睿带回米国吗？薄烟闭上了眼，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抓住，有些窒息。“薄烟。”
倏然间，男人低声唤了一句。薄烟猛地转过头，对上霍郁寒幽暗的眸子，她坐直了身子，挽了挽凌乱的碎发，问道：“霍先生，怎么了？”
“你是哪里不舒服？”
从坐电梯下楼，一直到他开车离开，薄烟一直都没有说过话，而且脸色似乎不太好。按理说，他答应让她做睿睿的老师，她达到了目的，心情应该会不错才对。薄烟已经缓过神来，她说道：“不是，我就是昨晚没睡好，有点困。”
她现在自然不能告诉霍郁寒，睿睿是她的儿子，不然之后带走睿睿会更麻烦。霍郁寒没应答，半晌后又问：“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啊？”
薄烟还在思考着睿睿的事，突然被这么一问，她又想起了过往的那些心酸事。“你不是说以前眼盲吗？”
他用词委婉了些，并没有直接说“瞎子”两个字。薄烟怔了几秒，抿着唇瓣，轻声笑了笑，声音透着淡淡的寂寥：“嗯，因为意外事故伤害到眼睛，所以瞎了一段时间，但已经治好了。”
霍郁寒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聊，更何况薄烟的过往也与他无关，便不继续问了。半小时后，车子抵达了郁园的停车场。薄烟看见了照片里的那幢建筑物，睿睿就在这里！她顿时打起了精神，松开安全带下了车，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睿睿嬉笑的声音。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听到霍郁寒给一个叫刘婶的人打了电话，说会带着面具老师来家里见睿睿，所以睿睿应该知道她过来了。“薄烟，跟我来。”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霍郁寒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抬头的时候，他已然站在她的面前。“好。”
薄烟故作镇静，点点头便跟上了他的步伐。霍郁寒带她在客厅入座，紧接着，一位中年妇女就带着睿睿走了进来。睿睿一看到她，兴奋地扑了上来，薄烟刚想给他眼神暗示，让睿睿不要泄漏她的身份。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睿睿已经奶声奶气地喊道：“你就是我的面具老师吧，老师你好，我叫睿睿！”
说着，睿睿偷偷地朝她眨了眨眼。薄烟熟练地将睿睿抱着坐在腿上，语重心长地说道：“睿睿你好，我叫薄烟，以后我就是你的面具老师了。”
“那我就叫你烟烟老师，好吗？”
说着，睿睿昂起头，在她脸颊上吧唧了一下。霍郁寒的眸子闪过隐隐的诧异，他望向薄烟，沉声开口：“看来睿睿很喜欢你。”
薄烟心头一跳，莫非霍郁寒看出什么了？她硬着头皮道：“可能是我比较有亲和力吧，看来做老师还挺适合我的。”
睿睿转了转小眼珠，从薄烟腿上下来，又张开双臂向霍郁寒求抱抱，霍郁寒立刻把他抱在了怀里。睿睿笑眯眯地说道：“爹地，烟烟老师又漂亮又有本事，睿睿就喜欢这样的老师。”
霍郁寒轻轻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温声道：“睿睿喜欢就好。”
薄烟看着这样父子和谐的画面，眼前似乎有些恍惚，她能感受到睿睿对霍郁寒的依赖，也能感受到霍郁寒对睿睿的疼爱。只是……她暗暗捏了捏指尖，眉头微微皱起。这时候，霍郁寒的声音再度响起：“等睿睿的户口办下来，我会送他去幼儿园，适合他上面具课的时间就只有晚上或者周六日。”
“而你也有工作在身，每次上课的时间可以提前确定，今天下午你先给睿睿上一课，合同我已经派人送过来了。”
霍郁寒知道薄烟是剧组的特效化妆师，做面具老师也只是兼职，并没有为难她上课的时间。“好的，霍先生。”
薄烟点了点头。她看向睿睿，朝他伸出了手，抿唇笑着：“睿睿，我们现在去上课吧，好吗？”
睿睿的小脑袋点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道：“好呀好呀！”
紧接着，睿睿就带薄烟去了楼上的画室，因为睿睿喜欢面具，霍郁寒已经提前派人准备了很多材料，就是为了给睿睿玩的。可薄烟现在哪有心情正儿八经地给睿睿上课，她赶紧把门反锁，拉着睿睿往里走了走，焦急地斥责道：“睿睿，你太不让妈咪省心了！”
薄烟刚刚一直在忍着，她快要急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变成了霍郁寒的孩子，霍家的小少爷。她还能不能有机会带睿睿离开霍家了？睿睿顿时红了眼眶，方才的雀跃也消散不见，他垂着小脑袋，奶呼呼的声音有些哽咽：“妈咪，对不起……”“可是，我们是为了帮妈咪报仇呀！”
“妈咪因为外婆的嘱托没有报复那个坏女人，可是我们讨厌坏女人，是坏女人抢走了我们的爹地，害得妈咪经常在夜里哭。”
睿睿说着说着，就哭出声来，豆大的眼珠从眼角滑落，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薄烟的心快要痛死了，她蹲下来，一把将睿睿抱进自己的怀里：“不哭睿睿，是妈咪不该凶你，妈咪只是不想失去你……”“妈咪，如果我赶走那个坏女人了，那妈咪不就可以和爹地在一起了吗？到时候我和哥哥姐姐，还有爹地妈咪，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