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笃定的回答让池宇开始思考什么时候跟妹妹说结婚这件事的重要性,应该不会长歪吧?老父亲心理让他担心妹妹会过于执着这件事,长大的过程中直接忽略掉血缘关系。点了点妹妹的鼻尖,被她抓住手的时候,忍不住露出笑容,“回家就要打针了,怕不怕?”
“有哥哥陪芯芯,就不怕。”
脸颊在哥哥手背蹭蹭,“想要大哥哥陪芯芯~”把自己从雪地里抱起的大哥哥在小蕊芯心里永远是最特别最重要的。她很害怕看到白大褂和针筒,但是爱她的人都说这个疫苗很重要。所以想要大哥哥在身边。光是想一想有大哥哥在,心里都没有那么害怕了。“一定会陪着芯芯的。”
池宇跟妹妹拉勾,“我保证。”
“谢谢哥哥~”小蕊芯窝在哥哥怀里,“芯芯会超级勇敢的!”
充满依赖的样子让池宇眼底溢出温柔,等他们到家休息一天,吃饱喝足的小蕊芯在四哥哥面前叉着腰,做了几个深呼吸,“四哥哥,芯芯不、不怕!”
池奚把她抱起来亲亲,“嗯,我们家的宝贝真棒!连打针这么可怕的事情都不怕!”
“四哥哥怕打针吗?”
“怕,超级怕~”池奚鼻尖蹭蹭妹妹耳朵,惹得她怕痒的缩起肩膀,笑着闪躲,“哎呀~好痒呀~”“好,不闹你,我们要开始打针咯?”
“嗯!”
小蕊芯闭上眼睛,“四哥哥你要快点哦,芯芯今天的勇气很少,一会儿就要用光光啦!”
“好,听你的。”
池宇这会儿进来抱住妹妹,让她坐到自己腿上,“不是要哥哥陪着吗?”
小蕊芯眼睛还闭着,“大哥哥,芯芯紧张到脑袋里都只有四哥哥和打针啦,呜~”说着都要哭了,可见她有多害怕。池奚听了都有些下不去手。正在准备的时候,家里的其他人陆陆续续挤进来,都很担心的看着,祈祷一切顺利。当药水一点点的被注入,他们的心也慢慢紧缩,很怕会出事。小蕊芯只觉得有冰凉的液体钻了进来,脑袋里瞬间闪过很多让她痛苦不堪的画面!身体几乎是出于自保的本能抓过已经注射完的针筒,紧闭双眼,扣住四哥哥的手,狠狠往下扎的时候被抓住!蕊蕊紧张的握紧小蕊芯的手,在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抢过针筒,退到一边。茶点就要吃一针的池奚心有余惊,没想到妹妹动作会那么快!小蕊芯被那些记忆弄得呼吸紊乱,身体时冷时热,冰渣和火焰偶尔会从皮肤上冒出来,看得人心惊。她微微睁开眼,奋力跳出池宇的怀抱,冲到墙角,满眼戒备的看着房子里的所有人!犹如兽类的警惕行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设想。皮肤开裂后又迅速愈合,此时的小蕊芯完全变成了只凭本能行动的“兽类”,她觉得她会变成这样,都是眼前这些人造成的。“我们先出去。”
凌御行说道:“我们在这里,会让她紧张,宇哥留下就好。”
等他们都退出去后,房里只剩下池宇和小蕊芯。柳云婉他们只能从监控里观察情况。“芯芯。”
池宇刚抬手,就见妹妹手臂因为用力裂开了几道口子,鲜血涌出,吓得他连忙端坐不动,“我不过去。”
小蕊芯咬着牙,困兽一般盯着池宇,伤口再次愈合后,她喘了喘气,意识开始昏沉,本来就比同龄人要娇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她难受的跪趴在地上喘息着,皮肤上开始浸出血珠,就连头发都被染成了红色。池宇尝试着靠近,跪坐在妹妹身前的时候,小心翼翼的伸手,却被她一口咬住!尝到血腥味的小蕊芯看到哥哥哭了,松开牙关,舔了舔后,又用脸颊蹭蹭。像极了被驯服的野兽。池宇把妹妹抱到怀里,血的味道一点也不好闻,他的衣服被鲜血浸透,无助的抱着还在流血的妹妹,无措的留着眼泪。疼得心脏都好像裂成了一块块拼不回去的碎片。这会儿已经变成一岁模样的小蕊芯无助又脆弱的蜷缩在哥哥怀里,艰难的喘着气。池宇就这样抱着妹妹,从滚烫的体温到毫无生机的冰冷,让他无比后悔。就算是维持这个样子一直生活又怎样呢?血液凝固,怀中人的呼吸渐渐平稳,只是又缩小了一点点,像极了她被偷走时的模样。池宇沉默着把妹妹身上的血渍清洗干净,换上干净的睡衣后,把人交给妈妈,自己则是去清洗身上的脏污。柳云婉这会儿坐在床边,手都在抖,要不是丈夫和儿子扶着她,她都不一定能抱稳。小蕊芯的眼睫上渐渐凝上冰霜,嘴唇乌紫,毫无生气的躺在妈妈怀里。这让柳云婉如堕冰窟,靠在丈夫怀中,眼神痴痴地看着女儿,“芯芯、我的芯芯怎么了?”
池奚让妈妈把妹妹抱到他在家里的实验室中进行检查,可显示出来的结果竟然都是正常的?怎么可能!他这里的设备比研究院那边的更精准,如果这里都检查不出问题,那……蕊蕊隔着玻璃罩,看着躺在里面还在被扫描记录数据的小蕊芯,眼里是浓浓的担忧。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就是小蕊芯的一部分,她没有事,为什么芯芯会这样?小蕊芯的沉睡让池家陷入寒冬,家里的气氛冷到比她丢失的那段时间更让人窒息。除了必要的上下班,就没有其他动作。即便是到了喜庆热闹的过年,都只留有一片死寂。亲戚们过来探望过,但到最后只能无奈叹气,说了一些鼓励的话,留下一些礼物就离开了。这期间秦缈他们一有时间就会过来看看,不信神佛的人都跑去求签求平安符,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寒冬过后,是万物复苏的春天。小蕊芯还躺在舱内,面色红润,看着像是睡着了。池宇带着从花园里随手采摘的花,放到一旁,“这么久了,怎么还不醒呢?”
“或许,我的选择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