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此话,心里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苏世载的政途倾向明显,廉王自然是知道的。既然如此,廉王绝不可能和苏府私交甚笃;他们平日里又不怎么去阁楼,无人知道阁楼高几尺几丈,而苏徵音语气笃定,浑然不像是假的。苏徵音所言,桩桩件件都佐证着苏涟漪说的是错的。廉王到西院,当然不是因为他萧元庆与苏世载有私交了。苏徵音心下可是清楚得很,廉王到西院的原因,在场的这么些人中,没有人知道。因为廉王是为了苏涟漪才来的。“不信的话,你们尽可以去阁楼上瞧瞧,我在那儿能看见什么。”
苏徵音的语气淡淡的,又存着一份让人无法反驳的味道,“二姐姐,还有一事我得提醒你,我如今年纪小,还没指婚呢,二姐姐,什么喜欢,心悦,那都是小孩子过家家胡说的,算不得数的。这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以免外头的人听见了,要说我们苏家的人不知好歹,就会攀高枝,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呢。”
苏涟漪的脸色顿时青了。苏涟漪现在还把苏徵音当做一个乳臭未干,涉世不深,什么也不懂的庶女,以为苏徵音并不知道她和廉王之间的苟且,可听了这番说辞,却觉得句句是在针对自己。想要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人,可不就是她吗?李芸终究不同于旁人,知女莫若母,她望见苏涟漪发青的面色,这才又一次开口说话道:“音儿莫气,只怕涟儿是听错了,误会了,她终归是怕自家姐姐妹妹误入歧途,才在我们面前说出来的。况且她本来也是不想说的不是吗?”
说完她又朝着苏涟漪道:“涟儿,你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了,旁人听了,终归是有损我苏府女儿的清誉。弟妹,你们也切莫动气,我们一大家子人,哪里需要分的这么清清楚楚的,家人就是家人,何必计较这些小事呢。音儿,我大了你母亲几岁,她管我叫一声姐姐,我与她一起侍奉老爷,自然是没有主次之分的,你当然只需要向自己的母亲请安,不用想太多了。”
李芸一番话宛如打太极一般,哄得大家都平静了下来。张锦琳虽然还是有气,但李芸都说到这份上了,张锦琳有气也没法发。她闷了一头火,没理会李芸的话。倒是赵鱼雁迎合了好几句,将话题岔开了,又把李芸捧得高高的,让场面变得轻松了起来。苏徵音微微一笑,她当然不指望李芸或是老太太会为她正名之类的,她该说的也都说的够清楚了。事已至此,没有必要再在此处去这些人陪笑。她上前又向老夫人行了礼告退,终于抓住机会跑去吃饭了。而她身后,那一双双莫测的目光中,已经对她产生了各种各样的猜疑与情绪。她们发现苏徵音好像和过去有所不同了,无论是说话的方式,处事的气度,总有种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