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论如何都预料不到。王力其实并未如陈梦所说的失踪了,反而一直在跟我暗中交锋,千方百计想弄死我。而且。我还败阵了。如果再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我依然如此后知后觉,那么一定会坠入深渊,到头来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也是媚儿姐从小到大,教给我的道理。一失足,千古恨。我低头看着满脸是血的王力。幸好,局势扳回来了。“杨承业,你是个人物,我佩服你,之前是我做的不对,我现在什么都交代了,你能不能把录像删了,放我一马?”
“你想要钱,想要女人,我都可以给你,多少都可以!”
“放我一马,求你了!”
他看我面色冷漠,抱住了我的大腿,乞求了起来,眼泪、鼻涕、血液三者混合流下。我平静说道:“你想着弄死我的时候,有心软过吗?”
他先是一愣,随后连忙点头:“有,有心软过,我看在你是我同学的份上我,其实……”没等他说完,我便冷笑了一声。“这个时候,还跟我撒谎。”
“你看来也不是很想活啊。”
我抽回了腿,转头往越野车走去。“杨承业,杨承业,你别走,你放我一马,我保证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放我一马……”“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我还有个秘密!”
“能换我一条命吗?”
听到这话,我脚步一顿。“什么秘密?”
他咽了口唾沫:“录像我也不要你删了,你放了我,让我自生自灭,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行吗?”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怕我弄死他。一旦弄死他,把他抛尸在此,他只能转世投胎了,甚至连尸体都未必能重见天日。但如果我放了他,就算不删他杀人的录像,等他回了陵城金眼,也有自保的方法。我眼眸转了转。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放虎归山,未必是一件坏事。“行,你告诉我,我可以放了你。”
我咧嘴一笑,让他继续说下去。“真的?”
他满脸狂喜:“你说话算数?”
“算数。”
我平静点头。他猛然点头:“好,我告诉你,这个秘密很简单,你知道这个喇嘛,为什么拼死也要带走古曼童和唐三彩吗?”
我一怔。说到点子上了。我一直搞不懂,那古曼童到底有什么用,上一次我赌了一把,猜到那老喇嘛更在乎古曼童,事实的确如此。可它凭什么能跟唐三彩比?一件唐三彩,最差的价格都是上千万!古曼童,能卖钱?不能。恰恰相反,这玩意在东南亚地区,随便找个大师,花上一笔钱,都能给你炼制出来。“说下去。”
我对王力点头。他一字一句道:“这个喇嘛是个缅国人,最近那边动荡频发,局势很不好,导致国内边境的生意全都垮台,饿死了一大批人!”
“前些日子,有个新军阀干掉前任上位,弄了个新势力,他身边养了个女人,是上一个大军阀的遗孀,平生有两个爱好,第一个古玩,第二个就是养小鬼,这两个物件就是拿去献礼的!”
“我套喇嘛话的时候,他明明白白告诉我,唐三彩送的是礼貌,古曼童送的是人情!”
“它能换来两样东西,第一就是国内线路的所有运输渠道,第二就是缅国的通行证,那边都产什么东西,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只要能达成合作,好处大大的有!”
“怎么样,这个秘密劲爆吗?”
他说完,一脸兴奋的看着我。我没有说话,脸色彻底阴沉。如果真像王力所说,那么这两个物件一旦成功被老喇嘛带出去,国内那些不干净的生意,就会如雨后春笋般冒起来。近些年来,国内有多少人,被骗到缅国做肮脏事?拐卖、诈骗、偷渡、运货……这绝对是一条巨大的产业链!谁要是能拿到这条产业链的渠道,发家致富,坐拥亿万家产,都不过一夜之间!老喇嘛不顾性命,派出多名手下葬身于此,绝对划得来!但可惜,遇见了我。唐三彩,古曼童。一样都不能流露出去!我虽然不能把手伸到缅国去,阻止那些违法害人的产业建立,但我能做力所能及的事情!中断、灭绝这条线,就足够了!“多谢你提供的秘密,你可以走了,能不能活着回到王家,就看你自己了,再见。”
我笑着对王力说道。他疯狂点头:“谢谢,谢谢,我这就走,我这就走……”说罢,头也不回往夜色下奔跑而去。等他走了没几步。我面无表情,上去给了他一个手刀,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之下,将他一下下拖到了车上。放他走?凭什么!我是圣母玛利亚?当然不是!这种人渣,如果放走了,明天就能逃到海外,后天就能派人来杀了我身边所有人!傻子才会放走。我手里有录像作为证据,边上还有老喇嘛的尸体佐证,只要交给公家,那他一辈子都出不来了。对自己的对手,永远不能心软。否则,死的就是自己。将这家伙弄到车上,我又去把王兴隆也一并托起,将两人一同放在了后备箱,而后来到老喇嘛身旁。他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死相极其恐怖,脖子和胸口的血肉外露,加上那满是皱纹的皮肤,像一具干尸。我伸出手,在其身上摸了几下,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用符咒盖着的金钵,这东西就是装着李红月阴魂的法器。唯有开过光的法器,才能装的下阴魂,还要辅以符咒封印,否则很快就会消散在天地间。这老喇嘛完全可以把阴魂放掉,用不了三天就会成为游魂,再也无法回归原主。他不这么干,多半是想用李红月炼尸。我捧着金钵,抬起手指敲了敲:“李红月,能听见我说话吗?”
金钵毫无动静。我仔细思考了一下,想要与阴魂对话,只能让我自己处于通灵状态中,那需要做很多准备工作。但也有比较简单的方法。我咬破食指,在金钵上画了一道八卦,剑指对准其表面:“山川走河,阴阎稀物,可借地气,受我号令,现!”
说罢,我将金钵放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