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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疯书生(1 / 1)

京城中突有传闻,今日红楼里将有一个难得一见的美人,那样貌倾国倾城,舞技也是整个京城无人能比。

消息一出,还未到晚上,整个京城的茶楼都在议论此事,那些达官贵人也都纷纷派自家下人前去打听那美人到底是何人。

那红楼放出此消息后,竟也是一点其他关于那美人的消息都没有,让人不禁怀疑只是吸引人噱头,谁知,当日申时,那红楼上便出现了一个红纱遮面的“女子”,叫人只是远远一眼,便失了心神。

而那看热闹的人群中,却出现了一个不一样的人。

那人身上衣服破旧,但……依稀能看出是个书生打扮的,只是那人看楼上女子的眼神有些奇怪。

那人眼神中透露着惊恐,像是看见死去的人又活了过来一般,一下便跌在了地上,随后在身后人一脸鄙夷的眼神中连滚带爬的跑了。

“你看那疯子又来了……”

“你是不知,当初那红楼发生命案那晚,那人在呢,只是那么多人……独独就他疯了,可惜可惜……”

“我可是听说那人当时是来进京赶考的……”

“是吗,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读书人……”

“说他干嘛,还不如多看看楼上那美人……”

还未议论几句,众人都目光便又被楼上那女子吸引。

…………

崔小白本应是晚上才去红楼,谁知那白日便被红楼的人找来,说是要教他一些东西。

崔小白可谓是被人压着去的,出门时,他还不经意间从人群的缝隙中看见了他偷笑的二姐正对着他招手,崔小白甚至有那么一刻觉着若是没下人在,他二姐便要笑出声了。

而蓝河从红楼的人进府时便跟着看热闹,跟了一路,那意思是还想着跟着去红楼,却不想半路被压崔小白的人给拦了下了,说是不方便外人去。

有那么一瞬间,崔小白有点庆幸萧时钰在宫中,没有看见他这般模样。

待被带到红楼,崔小白直接被“请”进了一个房间,那房间看起来像是某个姑娘的闺房,只是从门口涌进的红楼的姑娘们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危机。

崔小白本想逃走,却被那些姐姐按在了梳妆镜前,还未等他说些什么,便有些姑娘拿着脂粉往崔小白脸上抹,甚至还有几个把他的头发解开,随后又挽成各种样子。

“不是,你们要干什么……唔……”

崔小白话还未说完,便有一只指尖沾着口脂的手放在他嘴上。

“你别说话,安安静静当个摆件就行。”

这时,木婉手上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进来,还不忘给崔小白泼冷水。

那点心放在了崔小白面前,崔小白本想伸手去拿,结果手刚碰到那点心便被一姑娘用手拍下,随后,脸也被人掐这转向了一旁。

崔小白不甘心的用余光瞟着那盘子点心,便见一只手伸过去拿起了一块。

木婉看着崔小白那渴望的眼神,把点心拿着在崔小白眼前晃了晃,随后又慢悠悠的放进口中。

这举动,馋得崔小白是直咽口水,可又想有骨气的不去想,眼神却跟着盘子里的点心乱飘。

待掐这崔小白下颌拿只手松开,崔小白本以为可以吃了,却不想……那盘子里只剩了些点心渣。

崔小白一时委屈的想哭,那眼泪都包在眼眶里,要落不落的,看起确实可怜。

“呐,给你。”

眼泪还未落下,泪眼朦胧间,一只手伸在了崔小白面前,摊开,便是一块完整的点心。

那一刻,崔小白从未如此开心过。

只不过那开心像是暴雨前的宁静。

点心下肚,崔小白刚想扯出一抹笑,便被人拉着站了起来。

待一排排衣衫列在崔小白面前时,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可一旁的姑娘们却是手脚麻利的,弄好妆发便开始扒崔小白衣服。

待胸前感觉一丝凉意,崔小白才反应过来胸口的衣服被扯开了,想用手去挡,但已经来不及了。

木婉看着那白皙的胸脯不禁“啧啧”了两声。

“小白,你是真白啊。”

崔小白羞的脸都要红了,待上半身衣服都快被脱完了,崔小白是再也忍不了了,直接拨开了脱他衣服的手,磕磕巴巴的说了句:“我……我自己……来……来吧。”

说完便拿着一旁选好的衣服躲到了屏风后。

先前摆弄他的姑娘们看他这般害羞也都掩唇笑了,还有几个在一旁打趣。

“这小少爷真矜持啊……”

“哟哟哟,你看他脸都红成啥样了……”

“若是他是个妹妹,不知能迷了多少男人的眼,你瞧他那娇羞的样子……”

崔小白听着一旁的声音,换衣服的手都在打哆嗦,他今日实在是被红楼的姐姐们吓着了。

待崔小白换完衣服已是半个时辰后了,当他从屏风后走出时,一旁的女子中不乏有惊叹的声音传来。

“啧啧,崔家的果然都是美人胚子。”

木婉见崔小白这般,便知道自己今夜小金库又要多些银子了。

只是崔小白那举手投足间毫无媚态,只是那脸确实惊艳,眉间的红痣更是给他增添了些妩媚。

木婉拍了拍手,随后门口进来了些新的姑娘,手上拿着的是各种东西。

起初崔小白还不知为何,待那尺子落在他身上时他才明白了什么叫身在温柔乡,心在阎罗殿。

几个时辰后,崔小白已改了之前的样子,若是不出声,那便是难得的美人了。

就连崔小白都不禁在心中感叹红楼女子的厉害。

“婉儿姐姐,不是要跳舞吗?不学吗?”

“不用不用,你小时候不是替你二姐学过些时日吗?”

“这……这你都知道啊……哈哈……你和我二姐关系还怪好嘞……”

崔小白一时不知该怎么答,后面的话也只敢嘟囔。

“你等会出去漏个相,引点人。”

此话说后,木婉和其他女子便都出去了,只留了崔小白一人在房内。

崔小白急忙跑去铜镜前左看右看,还时不时点头,“啧啧”两声。

“没想到我英俊到化成女子也这般貌美啊。”

崔小白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禁有点自恋到。

崔小白的行动完美的解释了什么叫做揽镜自顾夜不眠。

待被人推到窗前,看着下面拥挤的人群时,崔小白还在那沾沾自喜,喜的自己天生丽质。

崔小白本就是男生女相,只是平日的装扮让他那张脸少了些女气,若是稍改一改,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

红楼下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女子停在下面看,只是崔小白只待了半刻钟被别人带了回房。

“若是各位有兴趣,今夜不妨来红楼来捧个场,看舞听曲不分男女,若是大家想,红楼自是欢迎的。”

木婉从红楼走出说道,眉眼带笑,像是已经把银子收入囊中了。

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时,红楼里已经坐满了人。

里面有男有女,只是面上都戴着面具,便是熟人也一时不能认出。

看台正中间坐了五人,虽是带着,但那装扮非富即贵。

崔若柳第一次来这种场所,心中也不知怎么有些慌乱,不停的绞着手中的绢帕,直到崔鸾鹤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

“阿姐别怕,没人认得出我们。”

“怎么少卿大人也来了,还同我们坐一桌。”

蓝河看了坐在崔若柳旁的贺沉阁出声打趣道。

贺沉阁不紧不慢的拿起杯盏,慢悠悠的喝了口茶才回道,“这不是来看美人嘛,难道蓝公子不是嘛。”

萧时钰看着两人言语带刺也并未搭理,他一向是火不烧到自己身上便行。

虽五人都是只字未提,可几人心知肚明都是来看热闹了,便也非常默契的坐在了一起。

只是那位置实在显眼,不过为了气死谁……不言而喻。

待沉重的鼓声响起,众人便知道开始了,而台下也涌入了一些打扮妖艳的女子,她们缠着客人们,不论男女,都好似被下了迷魂汤一般,一时竟连台上的舞曲也看不进了。

直到娇媚的崔小白出来,台下竟是寂静了片刻。

人群中有人惊叹台上人之美,听的中间桌那五人有些绷不住了,崔鸾鹤一时都有些嘴角抽抽,有些憋不住笑意,只能死死咬住下唇,防止自己笑出声。

“咳咳。”

“咳咳。”

贺沉阁和崔若柳也不好那么公然的笑出声,只能轻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笑意。

蓝河却是一点不怕,还把手中的酒杯朝崔小白的方向举了举。

萧时钰倒是一脸淡然,只是桌下死死扣住的手掩饰了他心里的不平静。

崔小白看着正中间奇奇怪怪的五人,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他把头撇过去不去看那五人,可台下的人只当他是生疏,还不时的起哄。

待乐声一起,台上的人便随着乐声起舞,只是那动作略有些生疏。

“放松点。”

一旁伴舞的女子不禁提醒道。

崔小白咬了咬牙,带箫声转急时才认真起来,步子不停地旋转着,裙摆飞舞,卷起了台上的先前落下的花瓣,花瓣飞扬,把台上的人隐匿起来,红绸飞下,台上的人飞身轻点在红绸上,莲步轻移。

台下的看的起劲,只是不知人群竟混入了白日的那个疯书生。

待红纱遮住崔小白半张脸时,那疯书生把台下的桌一掀,大喊着“死人活了,死人活了,寻仇来了,别找我,别找我……”

桌上的瓷具碎了一地,乐声和台上的人也被惊的停了,只见那疯子躲在了一旁的桌下瑟瑟发抖,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而那疯子也不知怎么的,又突然窜起,朝门外奔去。

台下的众人一时也被吓得失了神,竟无一人去拦,直到一个杯子穿过人群,正中那疯子的脑勺,那疯子也直接倒下没了声音。

贺沉阁走上前将那疯子翻过来,顺手拿出来腰间挂的大理寺的牌子。

“别怕,人没死,大家散开,不要挤在这。”

有几个靠近门边的见情况不对,想要跑出去,却被早在门边等着的崔鸾鹤拦了下来。

那几人见是个女子,刚想冲出去,却不想被崔鸾鹤一脚踹在了膝盖,直接跪了下来。

看这阵仗,其他蠢蠢欲动的人也都缩在了一旁,不敢轻举妄动。

待大理寺的人来了后,当夜红楼的人都被大理寺的人一一记录,事后一一询问。

少卿房内,崔小白一脸颓然的坐在桌子旁,而一旁的五人早已笑疯。

大理寺的人询问人时,崔鸾鹤他们早已经忘了崔小白还在那群人里面,待邢部的人问道崔小白时,崔小白一出声把那人吓了一跳,连忙告诉贺沉阁,这才把崔小白带出来。

“丢死人了,我的一世英名,呜呜呜。”

崔小白委屈的直掉眼泪,这事要是穿出去可叫别人怎么看他。

一旁的五人都笑得直不起腰,属崔鸾鹤笑得最为猖狂,其他的笑得还略有些收敛。

而崔小白越伤心,崔鸾鹤笑得越大声,有那么一刻,崔小白觉得他可能不是亲生的。

贺沉阁觉得有些不妥,待稳定情绪后还是轻咳了两声,提醒一旁的几人收敛一些。

崔若柳最先反应过来,还贴心的把自己的绢帕递给了崔小白,还拍了拍崔小白的后背,似是安慰。

“哈哈哈……你这……你这身衣服要穿到何时,莫不是你真的很喜欢……哈哈哈哈哈……咳咳……”蓝河不禁提醒道,但一看崔小白那样子还是有些忍不住。

崔小白看了看自己身上袒胸漏肚的衣服,一下羞的耳尖都红了,直接冲进了里间,还大喊的叫贺沉阁借他件衣裳。

………

第二日,昨夜的疯书生从房内转醒,刚睁眼便看见屋里坐的几人,一时间直接躲到了床的角落里,瑟缩的看着一旁的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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