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一“咯噔”!糟了,莫非被这女人发现了什么不成?垂眸,露出一脸淡漠,作出一脸镇定。南逸骁口中缓缓出声,转移了话题问道:“你呢,赶紧说说去冷宫可查到了什么线索?”
不过,虽是问这个问题,可他那双琉璃色的眸却一个劲儿的往慕瑶身上瞅,生就是怕这女人方才去那鬼地方,被什么人给伤了筋骨不成。慕瑶谈事色变,原本轻松漫不经心的神色带着几分沉色,扯唇讥笑道:“线索,线索没找到,倒是得了消息,天大的消息。”
她说着,还不忘一把推回南逸骁那张死命对着她的俊脸,然后笑了几声,若有所思的把玩着鬓发落下的墨发,下意识的缠绕在指尖,卷动着,有一下,没一下,视线也是若有若无的撩过南逸骁,唇角清淡的扬着细微的弧度。这神情,他可是见过的,而且见过不止一次!南逸骁脸色也不由一沉,一看便知这女人定是打探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一把洒脱的掀开土黄色的衣衫下摆,径直坐在慕瑶对面的凳上,目光垂落在慕瑶指尖打转青丝发上,沉声道:“说来听听。”
“不行。”
慕瑶拒绝的干脆。南逸骁挑眉,直直看着慕瑶,心中暗道她有耍什么花招。“你休想忽悠了我,你还没告诉我你突然趁我不在换了这身太监服是想干什么?”
慕瑶冷哼,她才不会上当,南逸骁想去哪,为何要独独撇开她,这实在太奇怪了。南逸骁:“……”这女人一定要灵敏成这样吗!一点异样风吹草动就能嗅出不寻常,南逸骁不禁扶额叹息,眉眼轻动,黑眸微闪,“我想单独去采石场再看看情况。”
单独去,便是不想慕瑶跟上。慕瑶把玩鬓发的手指一怔,定定望着南逸骁,蓦然的失了声,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倏尔回神骂道,“南逸骁!你这脑袋平常不是瞧着挺聪明,怎么这会就犯笨,竟然想着单独去采石场。”
怒骂声掩盖住了慕瑶胡乱跳动的心口。却仍旧数落着南逸骁,这个混蛋!什么叫做单独去?采石场里的神器也不知道是什么怪物会哭会蛊惑人心,上回单独去不就灰溜溜的回来了吗?现在居然还打着背着他单独去的主意?手中把玩头发的手也撤回,斜睨着南逸骁,等着他回答。然。南逸骁只是挑眉耸耸肩,不置一词,丝毫没有受到慕瑶骂声的影响,反而优哉游哉的取出两个茶杯斟上茶水,递给慕瑶,“难得你承认爷聪明,爷就不计较你说的这犯笨二字了。”
“切!”
慕瑶冷嗤,翻了个白眼,才端着手中的茶水喝了一口,“我重点是在夸你笨。”
“这不还未去成,你便回来了。”
南逸骁轻叹,伏低做小道,“行,行,爷这回知错,如何?爷下次可绝不敢有这样的想法了,阿瑶这回便算了吧?嗯?”
南逸骁俊美的眼眸波光粼粼,扬眼定定瞧着慕瑶,清朗的面容带着邪肆的柔和,明明那般矛盾,却组合的分外惹眼。看着毫不隐藏自己的俊逸外表的南逸骁,慕瑶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南逸骁,嘴里冷吐出道:“无耻!”
两个字铿锵有力,竟是一点都不迟疑。南逸骁眨着一双惹人眼的俊眸,笑的胸腔一颤一颤。慕瑶眯了眯眼,撇开了头,被她方才卷的有些弯弯的发丝,俏皮的在耳畔动了动,引去了南逸骁些许的注意,遂在慕瑶不注意的时候,轻用指尖抚过,有些淡淡的失神。当然,这样一瞬的神情慕瑶却是没有看到,半响,她忽而像是想到什么,猛的凝声转头嘱咐道,“今晚上,我们俩一起去采石场!”
南逸骁一愣,没料到慕瑶语气转得这么快,急忙趁着她转头时收了手,抿唇,轻咳两声,重新回到正题:“你也要去采石场?阿瑶,你在冷宫到底知晓了什么?”
“看守冷宫的嬷嬷,我之前也算格外看顾过,却想不到她竟然疯在了太后房中,好在药瘾发作人,在片刻清醒从她口中才知道顾平志杀害太后的原因。”
慕瑶停顿,舌尖润了润干涩的唇瓣。“是什么?”
南逸骁蹙眉,右侧一缕长发从额迹垂在脸颊处,却也无暇顾及,猜测道:“杀了太后他能得到什么好处?难道只是纯粹想要打击伊羽恒,以此告诉他南华渡噩,秀女不够,还需要一个皇后来冲冲喜气?”
说到后面南逸骁蹙紧的眉略松,带有一丝掩盖不住的嘲讽戏谑。“呵呵……兴许顾平志正用着理由逼着伊羽恒纳了顾如眉为后呢!”
慕瑶闻言,不禁露出同样报以嘲意,“不过——顾平志的心可比这大多了,他杀太后不是为了顾如眉当皇后,而是因为神器!”
南逸骁狭长的眉眼顿时一缩,顾平志也在找神器?那他把太后杀了,是不是就表示太后知晓神器的下落!握住茶杯的手动了动,手动,请放下茶杯,低语道:“神器?顾平志把太后杀了,他是已经知晓了神器的下落,还是?”
他疑惑的眸子里尽数盛满了凝重,还以为神器只有他和慕瑶两人在查找,所以两人搜寻神器的进度不快也未曾心急,如今,才发现原来暗处还藏着不明的竞争对手。若是神器被顾平志早一步找到,那么他和慕瑶的任务怕是会比现在浩大繁琐一倍。慕瑶摇头,“没有,太后自己也不清楚神器的下落,顾平志只道是太后不肯说,一气之下把太后药的剂量下狠了,直接用药药死了太后。”
闻言,南逸骁心中略微放松,指尖撩拨开挡住视线的那缕碎发,颔首沉声道:“看来我们真要快些行动,若是顾平志快我们一步找到神器,怕是又要多费一番周折才能夺回神器了。”
慕瑶听言,自是也听出了几分紧迫性,这个神器必须要快些解决了!否则明晚顾平志逼宫,必然又要是要掀起一夜风雨!想到这,慕瑶差点忘记与南逸骁说这件重要的大事。身形一动,双手撑着圆桌倾身而过,长发披散,瞪着一双墨玉漆黑的眼,缓声道,“我好像忘记与你说了,明晚上顾平志已下令逼宫,我们也必须赶紧通知了伊羽恒做好准备,成与败,只等着明晚了。”
“嗯?”
南逸骁回望着离得格外近的慕瑶,两人四目相对,闪烁着同样的幽光,轻声道,“你怎么知道他现在就动手?顾平志为何这么快就准备采取行动?”
“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两个喽罗,打听到的消息,虽然我也不知道准确不准确,但是听说是今早上从宫内出去时,立刻下的急令,我还在怀疑是不是伊羽恒露出了马脚走漏了风声。”
南逸骁眉峰紧蹙,口中淡淡道:“不管消息如何,我们先暂且不要管南华了,现在神器才最重要!”
“嗯,晚上等着伊羽恒来,我们便去采石场看看,一切小心行事。”
慕瑶应。不知算不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整个储秀宫也陷入了一片沉寂。那些声讨教训慕瑶的秀女全部躲藏在了各自的房中,不敢露面,顾如眉和林碧漠也不见了踪迹。乌金西坠,天边暮色渐沉一片。按道理这个时辰,伊羽恒已经来了储秀宫,然,除却储秀宫门上空昏黄夕阳中飞过的一排倦鸟,只余静默。最后一抹光消散在天际时,宫门前才传来李公公不情愿的长喝声,“皇上驾到。”
悄然打开的房门,熙熙攘攘的秀女已经匍匐满地恭迎。原本被伊羽恒冷声怒斥的顾如眉又已是一脸得色的站在御辇旁,慕瑶瞧着眼神一变,奈心中疑惑重重,却也只能躬身行礼等着伊羽恒下辇。李公公在一旁对着慕瑶不耐嘱咐道,“皇上今日病重,你可要好好看顾看顾,顾大人心忧皇上,可特意派了一支护军守卫保障皇上的安全,你若有什么事,可千万记得出声。”
慕瑶顺势而望,果真瞧见一队十余人的护卫队。说话间,已经有人把昏睡的伊羽恒从御辇上扶了下来,一身黑衣黑罩的他,狭长的眸子紧紧闭上,唇色亦是一片虚弱的苍白,这样脆弱的伊羽恒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捏死,一命呜呼!李公公冷眼在一旁瞧着,也不上前搀扶,看着众人扶着伊羽恒进了房,淡淡扫了扫手中的拂尘,露出一丝从牙缝里挤出的笑意道:“阿慕姑娘,晚上就劳烦你可好好看照好皇上了!”
慕瑶深觉冷宫中那二人一番话的可信度,顾如眉眸光中若有若无的挑衅,李公公恃无恐的监视,分明已经有着大事待成的喜悦。在沉默思索间,顾如眉与李公公已经随着御辇退出了院落,地上跪着的秀女也连忙起身,看也不敢看慕瑶这边一眼,忙不迭的进了自己的屋中。院落门外的青石道上,分列站着八人,手持长刀,面色冷肃。其中领队之人,似是注意到了慕瑶的打量的目光,虎目圆睁对视上,冷声道:“阿慕姑娘有什么事?如若没有别的事情,还请进屋照顾皇上!”
霎时的一番冷言,刺得慕瑶心头无名之火顿起!“你们这么多人站在院里,看着便是吓人,我还怎么照顾皇上。”
慕瑶冷嗤道。也不给领头人训斥她的机会,她已以一个无比冷艳的姿态,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