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她亏欠颜沫?容鸢心里一窒,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觉得面前的人分外陌生。姜晴放软了语气,抓着她的手,“容鸢,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你就答应我,赶紧离开江城,不要破坏沫沫和殷冥殃的感情,可以吗?算我求你了,你本来就亏欠了沫沫,我只想看着她幸福而已。”
她亏欠颜沫?容鸢觉得好笑,难道不是颜沫鸠占鹊巢,抢了本该属于别人的东西么?姜晴懒得搭理她,直接下床穿鞋,去找颜沫所在的病房。医生正在给颜沫检查额头上的伤口,抹了一些发炎的药,又打了退烧针。姜晴推开门,看到颜沫惨白着一张脸,连忙关切的走近,“沫沫,你没事吧?哪里疼?”
此时殷冥殃不在,应该是在楼下办理住院手续。颜沫看到她,扯出一丝笑容,“姜阿姨,你醒了。”
姜晴摸着她的头,眼神满是怜爱,“网上的新闻我已经看了,没想到你已经是大明星了,还和殷总在一起了,恭喜你,婚礼就在下个月是么?到时候我一定会来参加。”
话刚说完,现场就陷入了沉默。颜沫垂头,双手抓住了她的手,“姜阿姨,你多注意身体,我下个月的婚礼,你怕是不能参加了。”
姜晴瞪大了眼睛,“沫沫,这五年来,辛苦你了,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你又没有父母,我不希望你寒酸的出嫁,你放心,嫁妆我会给你准备的,你不用避嫌。”
“姜阿姨,容鸢已经和冥殃结婚了,我的婚礼,不能如约举行了。”
姜晴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容鸢,那目光恨不得把她吃进去!容鸢往后退了一步,她是如此真实的在对方的目光里感觉到了恨意。她的亲生母亲,居然因为另一个人,恨她?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只觉得脑袋里疼极了。姜晴却是突然跪了下去,就跪在容鸢的面前。容鸢吓了一跳,弯身想要去扶她,但是姜晴推开了她的手,“容鸢,和殷总离婚,不要再抢沫沫的东西了。”
容鸢的身子一僵,手就这么顿在半空中。“容鸢,你如果还认我这个妈妈的话,就和殷总离婚吧。”
容鸢瞳孔不可置信的收缩,往后退了一大步,她不懂,这五年里,面前的人到底被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会一点儿都不认她这个女儿。颜沫看着这一幕,也有些惊讶。她这五年确实没少在姜晴的面前刷存在感,但那都是为了做给外界看,做给殷冥殃看的,毕竟当初资助她上学的,确实是姜晴。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姜晴居然会这么为她着想,甚至不惜给容鸢下跪。颜沫的眼里满是得意,容鸢啊容鸢,连你的亲妈都站在我这边,你还拿什么跟我争!姜晴情绪太激动,看到容鸢一直不开口,差点儿晕过去!“妈,你先别激动。”
容鸢想要去扶她,但是掌风猛地袭来,她的脸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啪”的一声!快到她来不及反应。容鸢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却一点儿都感觉不到疼。她看着眼前如同陌生人一样的姜晴,想起穆晟利用姜晴的病,威胁她不允许和殷冥殃联系的事。她为这个母亲牺牲的,一点儿都不少,可换来的是什么?容鸢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鲜红的掌印很明显。姜晴咬牙切齿的看着她,指了指门外,“滚!你不答应的话,以后就永远不要来见我!也不要叫我一声妈!”
容鸢心里一片麻木,眼里只剩下了木然。为什么?明明是她的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她捂着脸,刚转身,就看到殷冥殃捏着一叠单子,淡淡的站在门边。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还是说,刚刚的一幕他全都看到了。容鸢连忙快走几步,不想继续在他的面前丢人现眼,可是路过他身边时,听到他淡淡低问:“如果五年前你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还会跟他结婚么?”
容鸢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当然会。因为只有跟穆晟结婚,才能救他。她现在的大脑完全无法正常思考,只想尽快离开这。殷冥殃几乎是控制不住,想要跟上去。可是刚迈开一步,就听到姜晴的声音,“冥殃,这五年里辛苦你了,沫沫是个好孩子,我希望你不要辜负她,至于容鸢,她早就已经配不上你了,我希望你能赶紧和她离婚,把沫沫娶进家门,我会祝福你们的。”
其实对于姜晴的态度,殷冥殃也有些纳闷。容鸢毕竟是她的亲女儿,她怎么都不该胳膊肘往外拐,去帮助一个外人。他将单子放下,看到颜沫的额头已经被处理过,烧也退了,放心了不少。颜沫甜笑着抓住了他的衣袖,“我在雅云台定了位置,咱们过去吃饭吧。”
“你还在发烧。”
殷冥殃压根没什么心情过生日,只觉得抑郁,沉重。“我没事,冥殃,我不想错过你的生日。”
殷冥殃抬手揉揉眉心,看到她这么期待,只能点头。姜晴在一旁看得十分满意,温柔的握着颜沫的手,“沫沫,那我去楼下了,不打扰你们约会。”
颜沫的脸上浮起一丝娇羞,“姜姨,谢谢你。”
姜晴眼眶一红,连忙背过身,“你能快乐就好,是我欠你的。”
颜沫不懂是什么意思,她也不需要懂,此时她完全沉浸在幸福当中。雅云台是情侣约会的圣地,需要提前一周定好位置。颜沫特意要了靠窗的座位,可以看到整个江城的夜景。烛光晚餐,玫瑰花,红酒,气氛温馨而浪漫。颜沫完全沉浸在这样的氛围里,但殷冥殃显得有几分漫不经心。颜沫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而是拿出了自己买的袖扣,“冥殃,这个送给你。”
殷冥殃从来不会举办生日宴会,每次的生日都过得尤其低调,看到这份礼物,他不为所动,不过手上还是拿了过来,放在一旁。颜沫脸上的笑意淡了不少,每次送他礼物,不管多用心,他的目光永远都是淡淡的。可她记得,高中的那个傍晚,她亲眼看见他接过容鸢送他的礼物时,眼里闪烁的光。她恨,恨自己永远都像个偷窥者,只能在暗处偷窥他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