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淡的山茶花香,伴着温柔的嗓音,让他的情绪没有那么暴躁,让宁夏好受了一些,可裴逸辰却依然没有松手的打算。这个柔软的浮木,是他的救命稻草。楼上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楼下的沈恒和吴叔,两人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吴叔立马下楼,就要拨打电话,被沈恒追着按了下来,“爸,你先不要通知医生。”
吴叔怒气冲冲的瞪着他,“小少爷的病又犯了,不通知医生无法安定的,万一伤者小少奶奶怎么办?”
沈恒对自己老爹是实在无奈,压低了声音提醒,“爸,你没看到刚才小少奶奶在安抚小少爷,很有效果吗?”
被沈恒这么一提醒,吴叔才反应过来,懊恼的拍了一下脑门,“对啊,小少奶奶在,小少爷这次没有伤害自己。”
沈恒这才松了一口气,父子两个面对面的坐到沙发上,静静的等着上面安静下来。如果,万一,有什么意外的话,他们还是可以快速的上楼帮忙的。裴逸辰心中的恐惧逐渐被抚平,心虚逐渐平静下来,可脑海昏昏沉沉,他眼皮越来越重。宁夏不敢打扰他,继续轻轻的拍打着他的后背,任由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只是腰上的双臂,依然紧紧的勒着自己,显示了他没有安全感的情绪。是经历过什么,他才会看起来冰冷霸道,实际上这样的脆弱慌乱?原来,每个人,都有藏在自己心底深处的痛苦,不管是风光的裴逸辰,还是渺小的自己,都不过,想要把自己脆弱隐藏起来,不被任何人看到,可是偏偏,很多时候,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想做,就可以做到的。她一直不愿意去回忆曾经的一切,除了那个夏天,没有丝毫的美好可言,可是偏偏,那些发生过的事情,像是被试了魔咒一样,一直纠缠着她,她怎么都走不出去。不知道,裴逸辰,是不是也和自己有着一样的感觉。宁夏鼻子有些酸,不知道是因为看到这样的裴逸辰,还是她原本就已经遍体鳞伤的心口,又多了一道伤。她无声的流泪,抱紧了裴逸辰,似乎,在一个人面对悲伤的时候,能有一个人陪伴,便是一种安慰。她和裴逸辰,像是赤脚走在冬日里的人,被冰冷包围着,等待着被救赎,所以一旦走到了一起,就会拥抱着取暖,从此相互依赖……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房间,地上相依相偎的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不知何时,已经睡熟。裴逸辰被阳光刺到,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还没动,便发现了枕着自己臂弯熟睡的女人。她小小的身子,缩在自己的怀里,柔软的像个婴儿,让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只觉得,自己彻夜的失眠的情况,似乎有所好转,这是他,多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伴着山茶花的清香,似乎找到了灵魂的归处。看着宁夏恬静的面容,他心里微微一震,有些动容,昨夜,自己是不是很吓人?她竟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陪了自己一整夜……不知是感动,还是夹杂了其他什么样的情绪,裴逸辰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阳,轻轻起身,把宁夏抱在了怀里,放到柔软的床上,细心的掖好被角。看到被自己丢在床头地板上的手机,他眸子微深,默默的捡了起来,然后放进了抽屉。不管是什么原因开始的,都已经结束了,他,不愿意去打扰她的幸福。裴逸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往洗手间走去,他从不会,允许自己沉浸在悲伤里,太多的时间。即便他们不能在一起,他也要好好的活着,才对得起,他们的相遇。而此时的裴家花园,却是没有那么安静了。周六,是裴家聚会的日子,不管平日有多忙,这一天,都汇聚在一起,陪着老爷子吃吃饭,说说话,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吴叔恭敬的站在配老爷子身边,早已经把昨晚的事情给说了一遍。裴老爷子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好,好哇,看来,我给逸辰定的这门婚事,是对了!”
他本意是找一个家世一般的女孩子,这样才会忍受小孙子的暴脾气没有怨言,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找到了一个能安抚裴逸辰的孙媳妇,真是太好了!“爷爷,这个宁夏,好像,不是宁家的二小姐,而是公司里,调给他的小助理啊。”
裴世杰勾唇,宁夏能做到这一步,真是超乎他的意料,但是自己的动作,恐怕也是要抓紧了,不然等到宁夏真的一心一意对待裴逸辰的时候,自己就真的得不偿失了!他这话一说,原本说笑恭喜的场面,瞬间便有些尴尬了。如果裴逸辰在娶了宁家二小姐之后,又把自己的小助理给带回来住在了一起,那岂不是,婚内出轨,脚踏两只船的渣男?他们裴家虽然有权有势,不在意流言蜚语,可如果是确有此事,那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裴家的男人,从来不会做背弃之事,不管是对于老婆孩子,还是对于外面的兄弟,否则,老爷子一定会把人逐出裴家的。所以,裴逸辰的行为,是触怒了老爷子的底线!“世杰,你是孙辈儿的老大,不要胡说八道,等到逸辰下来问问,就知道了。”
裴建业一副德高望重的长辈模样,教训自己的儿子,裴老爷子虽然还是愠怒,脸色却也是没有那么难看了。“老吴,扶我去书房坐坐。”
看到这一大家子的面和心不和,他就闹心!“是,老爷子。”
吴叔上前,扶着裴老爷子离开,瞬间,其他人便无法安静下来。“世杰,你说的是真的吗?裴逸辰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
“婚礼裴逸辰都没有参加,根本就是对宁家那个二小姐没有丝毫好感的。”
“可这样把小助理带回来,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我看啊,老爷子最讨厌这样的做派了,裴逸辰这次,没人护得住!”
裴世杰听到他们的话,勾了勾唇,一句也不多说,告罪一声,离开了这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