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李宅。李香华带着唐七七来到李老夫人住的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声。“香玉……我的香玉又不见了!我的香玉……”唐七七听到这道声音,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些心里发酸。她抿抿嘴唇跟李香华走进小院,到了堂屋里。李老夫人正靠在轮椅上,她的身形有些佝偻。唐七七能感觉到她喊香玉名字时语气中的失落和伤心。“奶奶,我来了,听香华姐姐说,您不好好吃饭,奶奶,你是想我了吗?”
唐七七走进李老夫人身边,蹲下身,伸手握住李老夫人的手,声音变得温柔。“香玉?香玉!原来你是真的回来了,呜呜,奶奶好想你……”李老夫人脸上流出泪水,她看着唐七七,突然间哭的像个孩子。李香华神情悲伤,她看着李老夫人哭泣的样子,嘴巴张了几张,到底是没开口说什么。“我真的回来了,奶奶你别哭……”唐七七伸手为李老夫人拭去脸上的泪水,笑道:“奶奶,你该吃午饭了,香玉喂你吃午饭,好不好?”
“好,好!”
李老夫人听话的点点头,她拉着唐七七的手腕不肯松手。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有些糊涂,反应有些迟钝。她昨天见到唐七七,还以为是自己做梦。今天突然又想起这事,就闹着要找香玉。现在看到丢失许久的孙女又回到自己的身边,是一点也不敢再松开手。“英嫂,去给奶奶准备午餐……”李香华吩咐垂手立在一旁的英嫂。“是,大小姐,厨房里备的有,我这就让他们端上来!”
英嫂点点头,快步离开。“香玉,你不要怪奶奶,当初是奶奶弄丢了你,你不要怪奶奶……”老夫人抓着唐七七的手,连声哀求,声音中全是无助和歉意。“我不怪你,我不怪你,奶奶,你别哭啊……”唐七七看着老夫人伤心的表情,也不由的红了眼眶。她心里有些替老夫人难过。李香华拜托自己装做李香玉,到底是因为她没找到自己的亲妹妹。眼前的老夫人,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亲孙女。人海茫茫,想要找到一个丢失了十几年的孩子,谈何容易?“奶奶不哭,奶奶不哭……”老夫人见到唐七七红了眼眶,赶紧伸手,小心翼翼的在唐七七背上轻拍,轻声哄着:“香玉要开心,奶奶喜欢看到香玉笑……”李香华突然捂着嘴巴转过了身去。唐七七朝她看去,只能看到她一耸一耸的肩膀。香华姐姐她一定很难过吧。唐七七心中泛起一股难掩的沮丧。她很想抱住李香华好好安慰安慰她。只是自己到底不是真正的李香玉。很快,英嫂就带着厨房的佣人,将饭菜端了上来。唐七七哄着老夫人吃了些,陪老夫人说了会儿话。老夫人身体不好,吃完午饭精神就有些恹恹的。唐七七和李香华扶着她到卧室休息。李老夫人躺在床上,她拉着唐七七的手不肯松手。她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每隔一会儿就睁开眼睛,看看唐七七还在不在。她到底是上了年纪,抵不住身体和精神上的疲惫。没过多久,唐七七和李香华就听到了轻微的鼾声。李香华伸手为李老夫人掖好被角,轻轻的将唐七七的手从李老夫人手中抽出来。她向唐七七使了一个眼色,两人悄悄的从卧室中走出来。两人来到院子里,李香华叹了口气,开口向唐七七道谢:“七七,谢谢你,我奶奶身体不好,医生说,奶奶的大限就在这几个月了,我、我也想找到我妹妹,可惜……”李香华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有些低沉:“我想让她最后这几个月过得开心些,抱歉,本不该将你牵扯进来!”
唐七七能听出她话语中的遗憾和黯然。她也没想到,李老夫人已经油尽灯枯,活不了几个月了。“香华姐姐,你别客气,我和你现在也算是朋友了,你有事尽管找我,我能帮你的我一定会尽力!”
“谢谢你,七七,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
李香华看着唐七七,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疼爱和失落。“你是准备去上学,还是回家?我送你回去……”“现在时间还早,我回学校还能上一节课,香华姐姐送我回学校吧!”
唐七七刚要抬脚跟李香华离开,突然又顿足。“老夫人醒了找不到我,她会不会很难过?”
李香华怔怔的看了唐七七一眼,她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唐七七也明白了。李老夫人醒来当然会闹。但是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李香玉,李香华也不能把自己一直强留在李家。“我以后常来看望老夫人吧。”
唐七七看到李香华紧皱的眉头,心里有些难受,忍不住出声说道。“嗯,我会跟奶奶说,你现在学业比较繁重……”李香华点点头,眼中带着感动之色。两人一起向院外走去,李香华开车亲自将唐七七送到了京大校门口。这会儿还不到四点钟,唐七七赶过去还能再上一节课。“香华姐姐,再见,你开车慢点!”
唐七七下车后,向李香华摆摆手,向校内走去。李香华望着她的背影,直到视线内看不到唐七七,她才幽幽的叹了口气,启动车子离开。唐七七上了最后一节课,放学时走出校门后,看到周云香已经在梧桐树下等着了。“嫂子,你下午回来上课了?”
周云香走过来,看到唐七七脸上露出笑容。“嗯,四点钟的时候我就回到学校了!”
唐七七笑着点点头,看向华大的方向:“你大哥还没过来?”
“嗯,嫂子,你在这里等大哥吧,我先去接弟弟妹妹去!”
周云香向唐七七摆摆手,向远处走去。唐七七靠在梧桐树边上,注视着斜对面的华大南校门。她视力很好,隔着三百米的距离也能看清楚华大校门口那边的状况。华大这会儿也正是放学时间,校门口处是源源不断走出来的学生。唐七七看了一会儿,没看到周云野的身影。她正想收回视线,就看到了周云野的衣角。抬眼看去,唐七七微怔。周云野正大步往校门外走,他身边有一道窈窕的身影,紧紧跟着周云野身边,笑着和周云野说着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