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用关爱智障的目光无奈地看着黄世仁。“我框你？我犯得着框你吗？”
“当年修复这张诗词书法的纪录片，到现在也能轻易在网络上搜到。”
“我作为一个圈外人都知道的常识，你竟然不知道？”
陈凡当然不是通过纪录片了解到的。他上一世富可敌国后，想着把边境的经济也搞好。毕竟每个国度的边境，都是有点乱的，距离经济中心也比较远。恰好就遇到偷窃者把这真迹带到了边境，准备偷偷摸摸运出去。结果让陈凡撞了个正着，当场把偷窃者拿下，真迹则是还给了博物馆。作为见过真迹的人，见到这张假的，那自然是一眼就看了出来。而人群中，马上就有人检索了陈凡说的修复纪录片，惊讶道。“这位陈先生说的竟然都是真的……”“三十多年前的老纪录片了，我们都不知道，这位年轻人竟然知道？真是有点博学啊！”
听着周围人说的话，黄世仁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妈了个八字，这个该死的王福龙，真特么杀千刀的！”
“竟然把假字送给我父亲，我父亲当年因为这字，前前后后帮了他多少忙？”
“真该死啊！”
黄世仁咒骂了几句，拿起那假的杜甫真迹夺门而出。这一幕看得周通乐坏了，喊道：“黄世仁，你小子别走啊。”
“虽然你偷的这副字是假的，但你可以偷点别的嘛！”
已经年过四十的黄世仁，回过头瞪着周通骂道：“我可去你大爷的！”
他骂骂咧咧地走了。周通这才重新坐在沙发上，对陈凡苦笑道：“陈神医，让您看笑话了。”
“这个黄世仁吧，倒也没有什么坏心思，还捐赠过好几百万给一所希望小学。”
“就是为人的品性，实在是太低劣了点，让人喜欢不起来。”
陈凡微微一笑，解释道：“我看出他的人格特质了。”
“他属于LNFP型人格，用中文来说就是停调型人格，他们的生活自理能力往往比较差，别说三四十岁，就算是到了七八十岁，你跟他们讲话，都觉得他们像个小孩。”
“综合特征就是比较天真烂漫，部分人更是说话口无遮拦。”
“这个黄世仁啊，他爹什么时候去世的话，非得饿死在街头不可。”
周通惊讶地望着陈凡，又情不自禁打量了一下陈凡。“陈神医，我一直以为您只是个中医。”
“没想到您对现代医学里的精神、心理学也是这么的了解？”
陈凡淡淡道：“略懂一二，没什么大不了的。”
上一世的陈凡一辈子都活在痛苦中，毕竟找到女儿的那天，女儿还上吊了。他赚足了钱后，找了各行各业的领军人物，学习了大量知识。对人格特征的分析，也不过是常识。但陈凡却没有意识到，他随随便便说了句话而已，就让一旁的周琼芳心乱跳。看向他的目光，彻彻底底发生了变化，变得有些炙热，但又不敢直接表达出心中的爱意。周通感慨道：“王福龙是我们海城最大的企业家，而黄耀祖，又是海城商会会长。”
“这两个人恐怕要因为一幅书法而闹翻了。”
陈凡没吭声。这两个人闹翻是不可能闹翻的。双方已经是非常体面的大人物，甚至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存在。最多也就是黄耀祖得知实情后，看王福龙不顺眼而已。另外一边。黄世仁怒气冲冲地走进家门，大声喊道：“爸爸，那个该死的王福龙，他真的是死一万遍也不为过！我把您的严公九日南山诗拿出去卖，竟然被人戳穿是假货！”
“他当年拿个假货来糊弄您，真的太可恨了！”
正在看书的黄耀祖，虽然已经年过六十，头发灰白。但从整体气质上看，反而不像是个商人，像个在某些领域很有些造诣的老学究。黄耀祖戴上金丝眼镜，皱眉扫了眼黄世仁，一股不满的情绪直冲天灵盖，瞪眼道。“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大不小的人了，竟然还把我的古董拿出去卖？”
“这次卖的，还是我最喜欢的严公九日南山诗？”
“我看今天不把你打得皮开肉绽，你是不知道疼！”
说话间，气得脸色铁青的黄耀祖，从角落里拿起一把鸡毛掸子。也顾不得什么狗屁风度，追着黄世仁就打！黄世仁被打得惨叫连连，腿部被打出了不少的紫青，但他还是嚷嚷道。“爸，我在跟您说话，您没听到吗！”
“严公九日南山诗是假的！”
黄耀祖的眉毛皱了起来，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扔到了沙发上，黑着脸道。“你在放什么青天白日屁？”
“这严公九日南山诗我当年可是找了十多个古董专家进行鉴定，怎么可能是假的？”
黄世仁急坏了，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黄耀祖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你的意思是，是那个叫陈凡的年轻人识破了这张书法？”
黄世仁点点头，急躁地说道：“是啊，爸爸，您还不赶快打个电话给王福龙？”
“那老小子一肚子黑水！”
“不说别的，当年要不是您，他能有今天的位置？再怎么说也得找他赔点钱！”
黄耀祖果然如陈凡的判断一般，只是摆了摆手。“你还当王福龙是十多二十年前的那个愣头青？”
“人家现在贵为海盛集团的董事长，对海盛集团有着绝对的控制权。”
“我虽然是海城商会会长，名下也颇有一些资产，但他的实力已经快追上我了。”
“与其把脸色闹僵，还不如维持现在的关系，以后也方便办事。”
说到一半，黄耀祖的脸色又是一沉，怒不可遏道。“我十多天前才给了你五百万，你又花光了？！”
“不然的话，你怎么会偷我的古董去卖？你这个小混蛋！”
黄世仁却冷哼了一声，“才五百万，怎么够花嘛？”
“我去找了几个十八九岁的女学生，分别给了她们一百万，不行吗？”
“至少人家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黄耀祖脸上再次浮现出怒容，抓起鸡毛掸子。“你这个小混蛋，已经足足四十岁，还不成家立业，你是要让我黄家绝后吗？”
“还敢对你老子我说出这种混账话，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黄世仁却哈哈大笑，“爸爸，您现在身体素质大不如前了。”
“还是别追我了，我出去喝酒了啊！朋友约我呢！”
说罢，黄世仁眼疾手快，直接把黄耀祖放在桌子上的钱包抢了过去。扭头就跑。黄耀祖眼神复杂地看着儿子的背影，眼中浮现出浓浓的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