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许冠之回来了,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嘿,看我打了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野兔提高了些,给恒昊他们看。明月一见,“哎呀”叫了声就跑过去了。恒昊也很高兴,心想这几天口福不错,吃的都是野味。那兔子被许冠之的飞刀刺中,已经气绝。如果不赶紧弄好,很快就会臭,那就白白浪费了。可他们今天的吃食已足够,根本吃不下这么大只兔子,就打算留着明天再吃。于是,许冠之从包袱里拿出盐巴和辣椒面,将兔子去毛剖开洗干净,然后腌起来装在一个袋子里。看他动作娴熟,而且很有江湖经验,恒昊和明月都很佩服。吃完蛇肉和鸟肉,三人都很满足,觉得连空气中都带着甜香味。此时天已擦黑,他们围着火堆,耳边是淙淙的流水声,头上是熠熠生辉的星空。不时吹来一阵微风,叫人心旷神怡,真是美极。闲来无事,许冠之说要给他们讲故事。他说这个故事是真实的,不知道他们信不信。明月说:“只要你说我就信,我最爱听故事了!”
许冠之见她这么纯真,心里不禁一动。江湖上萍水相逢之人,怎可如此轻信?看她满脸真诚,真叫人心疼,即使是坏人,也会不忍伤害她吧?恒昊也让他讲,鼓励道:“冠之,你说吧。我们出来行走江湖,就是想多长些见识,你应该比我们更有经验。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今天,我们就当在读书了。”
许冠之连说:“不敢,不敢!我也只是听说,既然遇到了你们,便说来玩玩,也不必太当真。”
“哎呀,别废话,快说啊!”
明月等不及了,捡起一颗小石子丢到许冠之怀里说。许冠之笑着把石子拿开,清了清嗓子道:“嗯,那我可就说了。传说,上天奖赏给一位罗汉一尾金龙鱼……”一听到“金龙鱼”这三个字,明月顿时瞪大了双眼。恒昊悄悄示意她不要激动,先听听再说,她只得忍下。许冠之继续说:“那鱼产下七颗鱼仔,分散在各地,其中有一颗就在天朝境内。后来慢慢繁衍,传下了这个稀有鱼种,却鲜有人知。哎,你们听说过吗?”
“啊,唔唔唔。没有听过,不知道。”
恒昊和明月像预先说好似的,连连摇头否认。许冠之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我也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据说,国外使臣倒是敬献了一条给太后娘娘,后来不知怎的没了。”
一听这话,明月和恒昊不禁面面相觑。这事儿怎么传得这么快?连这个江湖侠客都知道了!见他们面露惊讶之色,许冠之笑了笑说:“哦,呵呵,我有朋友在京城做生意,酷爱打听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我还听说,那金龙鱼能成倍提升元气和体力,也能快速提升内功层次。我们要是能找到,岂不是大有裨益?”
说完,他的眼里冒着光,人也兴奋起来。听说吃金龙鱼可以提升功力,明月差点就忍不住叫起来。可她才说出个“啊”字,就被恒昊制止了。恒昊一把抓住她的手朝下按,对许冠之说:“真有那么神奇?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修炼更高层的武功?”
许冠之点点头说:“理论上是这样,但我不知道这传说是真是假。”
明月心里暗笑,嘴上却严肃地说:“所谓传说,当然是骗人的啦!传说有龙有凤,可是有谁真正见到过?”
这话确有道理,说得两个男人连连附和。可许冠之和恒昊都对提升功力一事颇有期待,似乎那金龙鱼真是神物,只要一吃就能天下无敌似的。恒昊并不十分相信,但他为了明月,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金龙鱼。至于提升功力,如果真的能,那他和明月都吃了,应该会有提升。不过,假如他们真的找到金龙鱼,可是只有一条,到时候怎么办?“冠之,要是真的找到金龙鱼,你会吃掉它吗?”
恒昊试探地问道。许冠之竟然不假思索地说:“当然了!不管那传说是真是假,我也要试试。唉,实不相瞒,我年初受了次重伤,功力大不如前。虽然几经调理,却收效甚微。若能得金龙鱼,且果真如传说那般神奇,不妨一试。”
明月急了,大声说:“哎,不是告诉你,传说都是骗人的吗?你还要吃啊?那么稀有的鱼,还有那么美丽的传说,吃了多可惜!”
但实际上,她从没觉得吃到她肚子里的那条金龙鱼可惜。许冠之笑道:“我也觉得传说不一定是真的,可如果是真的,能吃到一条这样的鱼,对我的身体有那么大的好处,我肯定不会放弃。”
恒昊劝道:“其实,要提升功力,调理身体还有许多方法,为什么一定要吃金龙鱼呢?听说那金龙鱼相当漂亮,全身金色,状甚威武。你要是把它给吃了,万一得罪了神明,一个炸雷把你劈死……”说到炸雷,他故意停下,然后突然喊道:“轰隆隆!啪!你就完了,连去地府报到,阎王爷都不要你。然后,你就成了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
明月明白了恒昊的意思,急忙帮腔说:“对呀!人在做,天在看。自作孽,不可活。许哥哥,你可千万要三思呀!”
被他们这么一咋呼,许冠之还真有点顾忌。他抬头看看天,一片深蓝,隐约有几点星光,不像要打雷的样子。但谁能说得清楚?万一他找到鱼吃了后果真被劈死,那可就亏大了!“这个,呵呵,先找到再说吧。”
许冠之有些尴尬地说,“而且,能不能找到还说不定呢!”
恒昊赶紧说:“哎呀,传说里的东西,上哪找去?那根本就是古人编故事来哄小孩的!”
明月也说:“就是的,你要是真的全都相信,都要去找,累死了也找不到。有那么多时间,还不如好好干点正事呢。”
许冠之觉得他们说的有理,可心里却不甘,隔了一会又说:“我得了个消息,说无底崖下有个湖,里面就有金龙鱼。我想,咱们可以先去那里看看。如果真有,我就抓一条来吃。”
“什么,无底崖?”
恒昊和明月大吃一惊,异口同声地说。特别是明月,听到“无底崖”那三个字,就好像有人在她心里钉钉子似的。许冠之见他们这么惊讶,奇怪地问怎么了。恒昊愣了下说:“那里,好像很危险呢!你要想去崖下的湖,恐怕只能跳崖。至于跳下去以后会不会死,只能看运气了。”
“是呀,冒那么大的险,去找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东西,你觉得值吗?”
明月忧心忡忡地说。她说的不光是指许冠之,也在说他们。假如那里真有金龙鱼,但却需要他们付出生命作为代价,她是绝对不会愿意去的。她宁可换个地方去找,如果实在找不到,那就浪迹江湖好了。可是,恒昊肯定不可能跟她浪迹江湖。真要到了那一步,她恐怕只能改嫁了。想到这些,明月难过地看着恒昊,希望他能给她指条明路。恒昊也担心地看着明月,他事先想过这次出行不会十分顺利,却没想到过会遇到生命危险。如果寻找金龙鱼真的要付出生命,他宁可不找,也要把明月平安地带回皇宫。见他们都不说话了,许冠之也觉得这事有点不靠谱。他想了想,开始犹豫起来。传说不一定都真实,可如果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真假?再说,就当只是在游历江湖,去长长见识,看看风景也好。他生性特别爱冒险,这次既然是个如此大的挑战,不去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样吧!”
沉吟片刻后,许冠之认真地说,“你们要是怕危险,那我就自己去。真要找到金龙鱼,咱们一起分享。如果我死了,就拜托二位帮我挖个坟,立块碑。”
明月叫道:“喂,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别动不动就死啊活的!”
恒昊也觉得他这么想太悲观,跟着劝道:“冠之,别这么想。咱们既然能遇到,就是缘分。大家都是兄弟,怎么能眼看着你孤身涉险?既然要去,那就大家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不然,你死了,我们连尸体都找不着,还怎么帮你挖坟?”
许冠之觉得他说的对,惭愧地说:“唉,看我,怎么不往好的想?可是,我又怎么忍心让你们陪我去冒险?”
“哎,别说了!”
恒昊大度地一拍他的肩膀说,“我们好好合计合计,兴许能找到个好办法,可以轻松地到崖底的湖去。怎么样?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大家一起想办法。”
明月双手捧着脸,嘟嘟囔囔地说:“反正,要是有好多鱼,我一定要吃!”
恒昊把脸一沉道:“明月,别就知道吃!现在可是生死攸关哪,听说那无底崖地势险要,从悬崖上到下面的湖底,高得看不到。要是没有捷径,我们三个一起去也只有送死的份!”
明月吐吐舌头,不说话了,静静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