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做贼,虽然偷东西的是明月,可他们也都捏着一把汗,生怕被识破。但平安归来后,刚才的紧张和刺激突然回过味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玉荷忽然想到,明月怎么不见,难道被发现,回不来了?她出去问门外掌灯的宫女,那宫女说明月没有出去,一直在屋里睡觉呢。玉荷愣住了,回到屋里说:“那个,主子没出去过,我们是不是,白装了?”
“不会吧?”
路程连郁闷地说,“亏我还给他们送酒菜去了呢,这不冤到家了嘛。”
翠珠想了一会说:“可是,不是丢了一只鸡吗?”
路程连眨眨眼道:“莫非……”玉荷接道:“可能……”翠珠见他们都看朝她,愣了会说:“大概,那鸡,真是黄鼠狼偷的。”
“唉!”
三人一起大声叹息,身子也矮了半截。路程连撇撇嘴说:“虽说那些酒菜不是我做的,可也是一顿好吃的呀。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求李公公了。”
那李公公是路程连的好友,路程连说现在跟着明月吃素,实在馋得不行,叫李公公给弄点好吃的。李公公可怜他,就给他弄了两样荤菜,一壶酒,说是给他解馋,不要告诉别人。谁知道,这混来的一顿酒菜,白白送与御禽园的守卫和守园太监去打牙祭了,而他们要的鸡却有可能真被黄鼠狼叼去。白忙活了这大半晚上,还贴了酒菜,怎么想都不爽。过了一会儿,玉荷忽然说:“我去看看主子,问她是怎么回事。”
翠珠懒洋洋地说:“别问了,她肯定是想害我们,自己不去,让我们去冒险。”
路程连却说:“我觉得不可能,咱月主子不是那样的人。再说,鸡真的没了,只不过,不在我们手里而已。唉,现在,我看什么都是鸡腿的样子。”
说着,他一边使劲咂嘴,一边眯着眼睛想象啃鸡腿的情景。看他那副模样,翠珠狠劲踢了他一脚说:“没出息!”
路程连被惊醒,不高兴地说:“你有出息,你去弄鸡肉来我吃。”
翠珠苦着脸说:“我哪有本事去弄啊?要不,咱们自己去偷?”
路程连急忙摆手道:“不行!之前,那是主子的主意,咱有她做后盾呢。可是你看,主子没去,自己在屋里睡觉。他们丢了一只鸡,现在肯定百倍的警惕。我们都去露过脸了,要是再去,他们不怀疑才怪呢!”
“也是哦。”
翠珠点点头,越想越不甘心。过了一会儿,她忽然说:“哎,你说,咱们能不能自己出宫去好好的吃一顿?”
路程连拍了她的手一下说:“想的美!咱们要出宫,得有主子交代的差事,拿着金牌,还要报与记事太监知晓。再说,你的月钱才多少,够你吃什么的?买串糖葫芦还差不多!”
被他这么一说,翠珠完全被打击得没想法了。她颓然趴在桌子上,想着刚才的那只鸡,心里怎么都过不去。路程连见她这么难过,劝道:“算了,不就是一个月不吃肉吗?连咱月主子那样的金枝玉叶都能忍,咱有什么不能忍的?”
话虽这么说,翠珠心里仍然不好受。她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奴婢,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吃不饱,穿不暖,只是不吃一个月的肉,忍忍就过了。可明月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又是皇上的爱妃,被罚这么久不吃肉,实在太难熬了!“不行,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让主子吃上肉!”
翠珠气呼呼地说,“路子,你说你当初要是把那酒菜留给主子多好啊,那就不必去偷什么鸡了!”
路程连却说:“你傻呀!我要是把酒菜带回来,你不说,我不说,玉荷不说,可你能担保其他人看到了也不说?月主子现在是众矢之的,别人巴不得她出事呢!我可不想她毁在咱们自己人手里。”
翠珠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主意来,只能继续趴在那里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