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天色已晚，我看看时间，傍晚七点左右。现在回家似乎有点早，我问云衢：“之后什么打算？”
“这个你有兴趣吗？”
云衢指了指网红西餐店旁边的巨大投屏海报。上面是最新电影的宣传，好几档节目轮番出现，五光十色，霓虹幻彩。“去看电影？”
我反问道。云衢眨眨眼，不是很确定：“不可以？人类约会不是都这样？”
他这个说勾起我点好奇，不由问道：“妖精之间是怎么约会的呀？”
“妖？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哎呀，这不是送命题，我是真心好奇。”
我保证道。云衢笑得有几分无奈：“约会我不清楚，但大多数妖中意之后做什么我倒是知道。不过你确定想知道？”
“当然啊，这难道还是什么不可说的秘密？”
我完全不解。云衢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嘴角弯起狡黠地笑。我听着听着就觉脸皮发烫，虽然我不是什么传统古板的人，但这也太……！“你们妖都这么……直接了当吗？”
我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云衢笑盈盈地看着我：“妖没有你们人那么多礼义廉耻，既然看对眼了，当然就直接床上见真章，才能知道合不合得来。”
我听得脸红心跳。他伸手挑我下颌，眉眼间清艳的妖气氤氲，映衬着周遭霓虹幻彩，一时间如同醇酒令人熏醉。“你需要按人的方式约会，还是像妖一样颠鸾倒凤，日上三竿才起床？”
他凑在我耳边低喃：“包你满意。”
我连忙一推他，脸皮热得很：“我跟你约法三章，如果你对我是真心真意，那咱们就按人的方式，好好谈好好相处！”
云衢收起刚才那份妖魅之气，笑容柔和如春风：“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虽然我觉得人实在太会巧立名目。但我愿意为你徐徐图之。”
我心里一暖，拉住他的手说：“那咱们去看电影，有个感觉还不错，你觉得怎么样？”
“我陪着你。”
这电影院离着网红西餐厅不远，我们慢悠悠地走过去也就七八分钟，云衢去订了票，顺便带回可乐和爆米花。我很是好奇：“你居然有人用的钱？该不会给的都是纸钱冥币吧？”
“怎么可能？你当我是狸猫还是鬼？”
云衢笑着摇头：“我活了这么久，一点家当还是有的。只不过并不是你们人类社会的纸币。”
“啊？那是什么？”
“总之你放心，不是白吃白喝白蹭，相应的报酬我已经付了。”
之后不管我怎么问，云衢都不肯透露。我想他是行善积功德的路数，应该不会败坏自己修行，所以也就没再多问。电影进场之后，我们坐在居中的位置。选择的片子是冒险类的，但可能是时间不对付，周围没有几个人。只有角落里传来轻微地嘻嘻笑笑，估计是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前方的巨大屏幕上播着开演前的广告，周围已经昏暗一片。我忽然想起那郑大师的事，压低声音悄悄问云衢：“你是怎么收拾的郑大师啊？”
“你想知道？”
“当然。”
其实我没有多想看电影，只是约会好像都有这么一项。现在我已经被自己的好奇挠得心痒痒，有点后悔选择来看。云衢笑着抬手往前方轻轻一抹，刹那间巨大屏幕上的画面全部改变。一张硕大的人脸在前方，就仿佛摄像镜头怼在脸上拍出来的。那是平平无奇的面孔，鼻子眼睛嘴都刚刚及格，不至于丑得将人吓死。短头发还算利落。他张嘴说了句话：“我郑通就没有做不到的，那些人就是韭菜，说割就割，割了它还自己长！”
我看了看屏幕，又看向云衢：“这是……那个骗子？”
因为脸怼得太靠前，我仔细分辨了下才认出来。不过他怎么会出现在大屏幕上？这不是电影院里吗？云衢点头：“你不是想知道吗？让你看看他的梦境就知道经过了。”
“那其他人？”
“他们看不到，这也算是种障眼法，只有你我能瞧见。”
云衢这么说我就没有心理负担了，虽然那骗子的“事迹”肯定要传扬出去，但也不能占用其他人娱乐时间，不然也太恶心大家了。这时候屏幕上的郑骗子又翻了个身说：“你们能来给我按摩，是你们的福气！”
这时候好像有镜头似的转向旁边，空间类似高档按摩房，挨着墙边站着四五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她们每个类型都不同，有清纯可人的，有成熟御姐，还有温柔人妻型……好家伙，这老东西想得还挺多！那些大姑娘都娇羞地表示：“大师，还是你厉害，没有你可怎么办？我们都最爱你了！”
“瞎说，我才最爱大师，大师也最疼我！”
“不是这么回事，你们全都伺候大师的，我才是正宫！”
这几个人吵起来了，郑骗子从按摩椅上坐起来，满脸宽容谦和地说道：“哎呀，不要为我争来争去，我是属于全人类的！你们呢，是好姑娘，我都喜欢！”
我有种想吐的冲动，忍不住问云衢：“这是真的，还是他做的梦？”
“是他的梦境，不过以他哄骗的能力，现实中应该也有投怀送抱的。”
云衢慢悠悠说道。“那我相信也是少数，梦里这种场面，太油腻了！”
“那要不算了……”“别，我倒要看看他能梦到什么程度！”
我咬牙切齿，只有看得清清楚楚，以后才好清算。云衢微笑着揉了揉我的头，亲吻我的脸颊。屏幕上的画面微微一晃，又改变了。我看到云衢出现在上面，他一身红衣飘飘，墨发微扬，仙气与妖气交织出独特的优雅贵气。他左手掌摊开，上面跳耀着团幽蓝火焰。郑骗子就站在他对面，两眼直勾勾盯着，我也不知道他是看人还是看那团火。“这是上天赐予你的能力之源，你是天选之子，世间已经进入末日，只有你才能挽救。”
云衢的声音充满诱惑，周遭光影变幻，神秘莫测。郑骗子不敢置信到咧嘴笑：“我？真的是我？”
“是你，勇敢的少年，快去挽救世人吧！”
云衢俊容平静而圣洁，张开双臂时身后融融金光如天神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