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把好奇的目光投向江川珂,只见她不卑不亢地走到展示台前,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江经理讲了这么久,想必有些累了,剩下的我来替他回答,大家有什么问题尽管提。”
公司里大部分人只听说过江川珂的名字,并没见过本人。今天看她舌灿莲花对答如流,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同样都是空降经理,人家想出这么好的点子,江川崎竟然仗着自己主负责人的身份抢功!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她可是他姐。”
江川年姿态闲雅地靠在椅背上,深邃狭长的眼睛里弥漫着笑意,他毫不意外自己贪婪奸诈的弟弟会做出这种事。过了一阵,他又把目光转向在前面滔滔不绝地姐姐。他这才明白母亲口中的“大敌”是什么样的人物。先是隐藏自己的实力,引江川崎暴露出真面目;继而给他一个下马威,让他知道得罪自己的后果;最后在众人面前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不仅把自己放在受害者的位置博得好感,更以实力堵住众人的嘴。好一招一石三鸟,江川年钦佩地想。晚上接林奈下班时,她一上车就歪在一边睡着了。江川年调整暖气方向,免得她着凉。到家时林奈怎么也睁不开眼睛,这种感觉就像被鬼压床,心中惊慌却有心无力。她伸出手胡乱摸着,江川年握住她的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却十分有安全感,“别怕,我在这儿。现在就带你去医院,有什么感觉立刻告诉我。”
林奈冷静下来,索性不再尝试睁开眼睛。既来之,则安之。她换了个姿势靠在椅背上,看起来更像在闭目养神。江川年边开车边跟她说话,防止她害怕,“你最近睡得挺早的,怎么这么没精神,不是被女鬼吸了精气吧。”
林奈缓了一会儿后终于睁开眼睛,笑道,“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鬼神之说。”
“我可看见你微博转发锦鲤了。”
江川年神态轻松。林奈眼角微微上扬,“偶尔迷信一回。”
私人医院,江川年找到自己最信任的医生徐听寒,他的嘴最严,小时候生病偷吃糖果,让他不要告诉江母,徐医生一直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到现在。“令夫人的情况,得先做个全面检查。”
徐听寒当年只是个实习医生,在考核严格的江氏,一步步过五关斩六将,凭借自己的实力坐到主任的位置,年仅三十六。等待期间,江川年把林奈最近的症状一一告诉徐听寒。徐听寒紧锁眉头,面色凝重,“听起来有点像东南亚一带的病毒,不过您别太担心,江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江川年不置可否,再担心也改变不了任何结果,必须冷静理性。检查结果出来了,徐听寒接过报告,叹了口气,“江夫人的身体指标一切正常,可能最近过于劳累缺乏睡眠。如果一周后仍然有这些症状,再来医院做一次复查。”
林奈心生怪异,自己怎么可能缺乏睡眠,最近工作强度不大,每天都按时下班。不忙的话十点半左右就睡了,怎么会?徐听寒笑着宽慰她,“您先去隔壁休息室稍作等候,我给您开些安神的药,江先生留在这等着就好。”
江川年心里猜到几分,牵着林奈的手把她带进休息室,还拜托周围的几个护士陪她聊天,好分散她的注意力,免得她跑出来偷听。徐听寒关上门,眉头稍微舒展,“有些罕见的病在初期是检查不出来的,也无法防范,因为病毒会在体内蛰伏一段时间,甚至有一段时间身体会恢复正常,让感染者失去警惕。您平时多留意她的情况,有任何异常立刻告知我。不要让她参加任何运动,越运动病毒繁殖的越快。不过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没准她就是没休息好,你们也不要太过恐慌。这是安神的药方,等会儿会有护士带你们去拿药。”
江川年接过药方,有些失神,勉强道,“谢谢,这个病有治愈的可能吗?”
徐听寒叹了口气,想尽力减轻他内心的压力,微笑道,“关于这种病毒,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生病本身就不是好消息,江川年没有犹豫,“坏消息。”
徐听寒怔了一下,“坏消息是这个病治愈可能极小,就算治好了也会留下各种后遗症。好消息是这种病毒不会传染也不会致死,而是折磨你直到死亡。投毒之人及其险恶,想让令夫人生不如死。”
见江川年眼里的寒气越来越重,徐听寒连忙找补道,“不过这是后话,令夫人很可能身体健康,这些只是我的猜测,不必放在心上。等下周做完检查,到时候自有分晓。”
江川年沉着脸走出办公室,走到隔壁时脸上却洋溢着笑意,他晃了晃手里的药,“咱们可以回家了,吃完药好好睡一觉。”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奈的状态比来时要好很多,笑道,“我不想睡觉,趁着现在有精神,我们去打高尔夫吧,跟你一决高下。”
江川年神色一滞,清冷的嗓音里有一丝慌乱,“今天有点晚,要不改天再去吧,而且天气也不太好......”林奈莞尔一笑,“少诓我,我知道你在一家室内高尔夫会所里有会员,而且天气很晴朗啊,万里无云,就是天有点黑了,不过不影响。”
江川年怕说多了林奈会起疑心,还是开车去了高尔夫会所,等到那儿再想其他办法。林奈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江川年拿储物柜钥匙,百无聊赖地翻着体育杂志。等江川年跟经理串通好不许她打球时,林奈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江川年看着徐听寒所说的症状一步步应验,心里一点一点沉了下去。他将林奈打起横抱,顺便联系了宋国,让他过来接一趟。车后升起挡板,江川年小心地把她护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