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耸耸肩,她的病恐怕是没希望了。有个孩子也好,最起码江川年不会那么孤单。展怡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爬上窗台,“江川年,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去医院做亲子鉴定,否则我立马跳下去。不管怎么说,你跟这两条人命都脱不了干系。”
林奈摩挲着江川年手上的婚戒,她唇角轻扬,笑容清浅,语气风轻云淡,“川年你去吧,我等你回来。”
展怡又往后挪了几步,一半的身体悬空着。她艰难地吞咽了下嗓子,吼道:“我的耐心不多了!”
林奈拽起江川年的手,把他半推半挪地挤出病房,柔声哄道:“这里还有韩医生跟徐医生,快去吧。”
制药厂,林香寒跟周叙白被一群人押进了制药厂最靠里的房间,所有人都被清了出去,只有林怀中还待在原地。林怀中反锁上房间门,脸上的肉堆在一起,笑容十分奸诈,“林香寒,后悔吗?当初非跟着林怀远,押错宝了吧。林氏集团一定是我们兄弟俩的,你们全都没有眼光!”
林香寒懒的多看他一眼,她曲起左膝,把脸转向墙角,语气极尽嘲讽,“只能说你们兄弟二人是十年如一日的蠢,又蠢又坏。你们的手段无非是烧杀抢掠,跟从前打家劫舍的土匪有什么区别?”
她冷笑一声,“的确有区别,土匪还劫富济贫呢,你们只是纯粹的坏,靠掠夺别人的劳动成果达到自己的目的。当年你们为了钳制林怀远,毫不犹豫地把我扔下悬崖。”
“表面上兄友弟恭,背地里却偷取哥哥的创意。事情败露以后连装都不装,用尽各种下三滥的手段让林怀远身陷囹吾。”
“但你们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他变成植物人还不够,非要想方设法害死他,美名其曰斩草除根。”
林香寒说到这有一丝哽咽,他亦师亦兄的老友就这样死在亲兄弟的手里,实在可悲,“可是我没想到,你们的野心没有穷尽!林奈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能碍着你们什么?林怀志竟在她身上下这么狠的毒,你们还有心吗?你敢回答吗林怀中!”
周叙白听到这儿忍无可忍地握紧了拳头,太阳穴附近的血管突突直跳,他一定不会放过林怀志。林怀中终归没有林怀志那么残忍,他收起了刚刚卑鄙的笑容,开始给自己洗白,“香寒,话不能这么说,我们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知悔改。明知道前面是死路一条,你还是选择跟林怀远坐在一条船上。路是你自己走窄的,那就不要怨别人。”
废弃工厂,林怀志和钟观霆站在原先的位置,身后的人是上次的几倍,手里都拿着家伙。钟观霆的面具半遮着脸,裸露在外面的肌肤带着病态的苍白,他瞳孔微沉,神情晦涩不明。林怀志开门见山道,“钟少,今天这笔生意恐怕做不成了。”
钟观霆扯了扯嘴角,从身后的人群里一把拽出宋泰,“今天他来替我跟您谈。”
宋泰笑的阳光,他轻轻摆了摆右手,手臂上添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吃了吗林老板?”
林怀志径直略过宋泰,把目光投向钟观霆,“这是何意?”
钟观霆喉结微动,宛若深潭的眼底终于闪过一丝波澜,“你们认识,沟通起来比较简单。”
林怀志扬唇轻笑,“三少,货不是已经在您那儿了吗?”
钟观霆压下嘴角,杀意在深沉的瞳孔里蔓延,“林老板可不能血口喷人。”
双方立刻拔出枪,谁也不饶人地相互指着。林怀志示意手下稍安勿躁,“您就是打死我,东西也拿不出来。三少胆色过人,怎么偏偏跟林香寒合作,这个女人撒起谎来可是连眼都不眨。她给您开了什么条件,我出双倍。”
宋泰悄悄竖起耳朵,总觉得在哪听过林香寒的名字。钟观霆周身散发出让人胆寒的气息,烦躁地道:“不认识,钱已经准备好了,耍我的下场,林老板应该有所耳闻吧?”
林怀志见他不肯承认,决定实施B计划。他让手下把所有的箱子摆到钟观霆面前,自己则拄着拐杖,亲自替他打开箱子。“三少,规矩我懂。都说破财消灾。这次我带了两倍的交易额,不知道您能不能消气。”
钟观霆漫不经心地蹲下身子,随手捡起其中一捆钞票,放到鼻尖嗅了一下,“林老板太客气了,有多大能力办多大事。这么多钞票,我钟观霆可消化不了。”
林怀志在黑社会淫浸多年,怎么会不明白钟观霆的意思。他也从箱子里拿出一沓钞票,“那这沓我就拿回去了,三少意下如何?”
钟观霆扬起嘴角,吩咐手下把钱收起来,他主动伸出手,“很期待跟林老板的下次合作。”
林怀志立即回握住他的手,“我的荣幸。”
宋泰一眼就看出那个老东西有问题,但他不站在任何一方,一路上牙关紧闭。林子昂因为不放心林怀志,死活要跟他一起过来。知道父亲做了这种亏本买卖,简直百思不得其解。“您图什么呀,送货送钱还送人,这么着,支持大学生创业呢?”
林子昂语气嘲讽。林怀志显然完全没把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他悠然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笑道:“你们呀,还是太年轻。是我的谁也拿不走。让我意外的是钟观霆这小子居然这么讲义气,死活都不肯供出林香寒。”
林子昂看着父亲,“林香寒是谁?”
林怀志像是陷入了回忆中,良久才回答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她算是你半个小姨,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林子昂被激起了好奇心,“你的妹妹?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林怀志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闭上眼睛假寐。钟观霆让人给宋泰戴上手铐,他看了眼身后数量颇多的手提箱,“你的老板很大方。”
宋泰求生欲望max,语气极其狗腿,“那是,我从没见过比您更慷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