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海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祖宗大人,你报错名字了?”
“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不管是不是真名,只要他用过那个名字,生死簿上都能有记载,有识别。”
南璃说道,“他本名陈兆,后来得了个道号就叫晁晟。”
“有本名更好办了。”
秋海接着又用陈兆的名字搜寻。可生死簿还是一动不动,光芒暗淡。“怎么回事?”
这会儿,秋海伸手挑着手指,想看看生死簿究竟出了什么问题。可南璃站在一旁,面色淡淡的,只说了一句:“果然如此。”
秋海看过去,“祖宗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生死簿没问题。”
南璃说道,“这个晁晟用了禁忌法阵,让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中抹去,生生世世都能遭轮回。”
秋海那妖孽一般的面容尽是惊讶,他眼瞳微微睁大:“他不仅有能耐,胆儿还挺肥啊。”
南璃点点头:“不错,我看过他收集的古籍,以及他创造的法阵和符篆,的确是个人才。像这类人,一般都不甘心老死后投胎轮回,他们想一直拥有过人的实力,所以不惜用上各种阴邪法子,要么延长寿命,要么夺他人身体。”
“要夺舍,须得讲究个天时地利人和,晁晟当时估计没什么适合的人选,所以选择了这个法子,保存自己的魂魄,再寻合适的身体夺舍。”
反正就是不喝孟婆汤,不投胎轮回!她现在终于明白重九在干什么。水鬼吸取的精气和魂魄是为了给晁晟养魂,而她大嫂肚子里的孩子正正是非常合适的人选,所以重九才多次出手相救。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让他师父将来的新身体!啧啧,晁晟从二十年前就谋划此事,诓骗了镇北老侯爷和荣阳王压阵,连累了他们后代的气运,说他阴狠歹毒也不为过了。秋海听完后,摸了摸下巴表示不解:“按道理说,延长寿命要简单方便得多,他怎么选了个如此麻烦的法子?”
南璃悠悠说道:“他是个太监。”
“啊?”
秋海晃了晃神,“太监?!那难怪他一介凡人有如此造诣了,原来是清心寡欲,专心修行啊。他选择魂魄夺舍这路子,怕是想尝尝男女欢好的滋味啊。”
南璃摇头, “不见得,他挑的是命格不错,适合修行修仙的新身体,可见他对男女欢好的事情没什么兴趣。他是想一石二鸟,少修行几十年。”
秋海面露不屑,“如今仙界大门紧闭,就算身体筋骨强,凡尘没有灵气,生不出灵根,如何能踏上修仙之路?他真是异想天开了。”
南璃面色一正,颇为凝重说道:“可他徒弟已经安排好了一切,除了我家大嫂,晁晟还有另外一个选择,京中差不多月份的孕妇不少,你能给我个名单吗?”
毕竟地底下的养魂阵已经被毁,晁晟只能在这三个月内赶紧夺舍,否则魂魄会越来越衰弱,他到时候容易争抢不过原主,反倒自己的魂魄无法侵入新身体,还会容易落得一个魂魄被撕碎的下场。等重九开口太迟了,她确定了晁晟师徒的意图,便能知道什么样的孕妇是他们的目标。秋海一脸不愿,“他要夺舍,你就让他夺去,我不管,你上次答应了要陪我下棋的。”
旁人的死活,跟他有什么关系。南璃知道这阎王爷不小岁数了,可大多时候还像个小孩子那般爱撒娇。可晁晟瞒过所有人,害了镇北老侯爷和不少人,死后还有着贤名,真是无耻又可恨。而且那些稚嫩的灵魂可能是积攒了几辈子的福德,才换来这样的一生,她怎能容许晁晟就此夺取别人的身体和人生!无法,她只好哄着:“反正晁晟是个脱离了生死簿上的鬼魂,你大可随我一同出去,将他捉回审判,如此我不就算是陪你了么?”
秋海哼了哼,生气的抱着双臂:“我无法离开冥界,你又不是不知道!”
他一踏出冥门,那天道就要炸了,接着就是数道天雷劈下!虽然要不了他的命,可会将他的脸劈伤!那天雷威力还不可小觑,想要养好伤,至少要一年半载。他这张俊脸可是花费了不少时间保养的,可不能有半点损伤。南璃没好气道:“这还不简单,我画一道符,隐匿你的幽冥气息,天道肯定发现不了。”
秋海微睁眼睛,神色一亮,顿时兴奋起来,“好呀好呀!就这么办!”
旁人说的,他只会认为那人脑子抽了,不自量力。可南璃说的,他是一万个相信,绝不会有半分怀疑!他说干就干,立即就翻阅着生死簿,查找京都三个月内会出世的婴孩。筛选的时候也有点讲究,福薄短命自然排除在外,如此到时候就能省点功夫。南璃看了看名单,挑眉道:“都是男孩?怎么,京中没女孩出世吗?还是说女孩们都是福薄命断?”
秋海微微扬起下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晁晟是个男的,他怎会挑个女孩身体夺舍?他肯定挑个男婴下手!”
“你说的很有道理。”
南璃一拍他的肩膀,板着脸,“可万一呢?”
秋海有点恍惚,像是回到了千年之前,她训斥自己的时候,让他甚是怀念。他像以前那般回答:“哪有那么多万一。”
果然,南璃还是同样的话术:“你若是想我卸掉你的脑袋,你可以不干。”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没有半点迟疑。话一出口,她自个儿愣了愣,觉得有些怪异,这情景怎么似曾相识?再说了,眼前之人可是阎王,她凭什么卸掉人家的脑袋?她尴尬一笑,想说自己只是开个开玩笑。可秋海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反而眉目柔情,笑容满足灿烂,“好咧!祖宗大人!”
他又认真开干。南璃凑过去,心中更加疑惑:“秋海,你可是阎王,我对你如此无礼,你怎么不生气?”
秋海手一顿,心里念着:还不是因为你是我顶头上司,若不然,我能受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