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天了。随行的暗卫早已不耐烦,低声道:“主子,我们每日都来,下人虽好吃好喝的招待,但始终见不到梁光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夜司珩不急不躁,动作慢悠的煮着茶,一举一动皆是赏心悦目。他眼皮微垂,盯着那还未煮沸的水,道:“毕竟齐太祖有遗训,只要梁光王不起事不造反,就能一直占据江古封地,过个安稳日子,他总要费时间想想清楚。”
如果梁光王没有一点意思,早就调兵遣将将他抓起来,与新齐帝邀功了。暗卫咬咬牙,“可一直拖着亦不是办法,主子,穆国那边撑不了多久了。”
他们不能一直不回穆国。若被齐国暗探发现,他们不仅计划落空,连回国之路也会危险重重。夜司珩见水终于煮沸了,嘴角微微一扬:“时间差不多了。”
暗卫蹙了蹙眉,时间紧迫,怎么王爷还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可急死他了。夜司珩刚刚煮好茶,外头就来一群人。为首者,正是这梁光王齐宣。他年过三十,身强体壮,满脸络腮。一见到夜司珩,便大笑几声,“九王爷!久仰!”
夜司珩起身,与他互相见了礼,道:“梁光王让我好等。”
“哎,事务繁忙,真的抽不开身。”
齐宣说着,“让你久等实在是抱歉了,来,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他坐下来,身后的侍卫也一应站在后面,手放在自己身上的兵器上,恐防梁光王会遭遇袭击。那暗卫看着黑压压的一群人,不禁咽了咽口水。也难怪梁光王如此谨慎怕死,毕竟王爷的武功是出了名的深不可测,如今连鬼怪也不惧了。夜司珩开口:“茶还滚烫着,梁光王想了这么些天,不妨说说决策如何?”
齐宣沉下脸,微眯眼睛,“九王爷倒是直接。”
“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总要直接点,再迂回个几天,时机都要错过了。”
夜司珩道,“想要一条活路,就得当断则断。”
齐宣转而冷笑:“九王爷亲自前来,是有诚意,可只要我这一脉不起事,便能一直平安平稳。你说的活路,我其实不怎么需要。”
夜司珩挑了挑眉头,“是吗?那你为何要来?为何没有围捕我?”
齐宣一下子被他看穿,面色有些挂不住了。他本想吊一吊夜司珩,没想到人家根本不着急,反倒是自己先露了破绽。既如此,他便开门见山,“齐泓连自己的父皇都敢杀了,他的确会不顾太祖遗训,对江古动手。可我江古也可直接交出兵权,对齐泓俯首称臣,如此也能换来平安。”
夜司珩嘴角含笑:“未必吧?齐泓此前已经让你上交过兵权,你当时并不愿。齐泓那人性子着实不算好,你违抗过他一次,他怎会觉得你一条听话的狗?”
齐宣有些愠怒:“你好大胆!”
竟然说他是狗!身后的侍卫一动,兵器已经拔出许少,寒光闪烁,就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夜司珩并不惊怕,依旧气定神闲:“做狗还是做主人,其实都是你一个决定的事儿。现在能凭借着弑君罪名起事,博出一条活路来,为何还要犹豫?看来梁光王的胆识也不怎么样。”
齐宣握了握拳头,显然还是有些生怒。他轻哼了一声:“夜司珩,你是穆国人,你想让我们齐国窝里斗,穆国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你以为我会轻易受你挑唆?”
夜司珩也不恼,咬字清晰:“不错,齐泓肯定是想再起战事,所以才在这个时候弑君夺位,我穆国向来不好战,所以我才耐心在这儿等你好几天。此事若成,各有各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再说了,我穆国是不好战,不是不能战,如果齐国要发兵,我穆国也能与之一战,输定还不定呢。”
齐宣倒是信了夜司珩这几句话。穆国是想坐收渔翁之利,绝不是想吞并齐国。而他……虽说风光荣耀,有权有面,但脖子上却是一直架着一把刀。正如夜司珩所言,以齐泓那厮的性子,就算自己如今主动交出兵权了,齐泓也不会放过自己。他没得选!几乎是挣扎了许久,他才问:“我得有十成的把握,才能借机起事。现在齐泓修炼成了邪功出关,对付不了他,我就算领兵攻城,也是无用,九王爷既然此次亲自前来,肯定是有法子的,对吧?”
夜司珩就等他下定决心来询问。他拿出一把匕首,由万年桃木支撑,上面还雕刻着繁复的符文,以此形成了符阵,对不少邪祟妖魔都能起到致命性的作用。他道:“齐泓修炼的邪功,是以鬼气怨气食,这桃木匕首对他肯定有克制作用。还有,我在齐都精心布下的暗探和细作都能供你使用。”
齐宣光看着这把桃木匕首。行军之人沾了不少血,周身自然有不少冤魂跟随,还身带煞气,可这桃木匕首往这儿一摆,似乎就直接将冤魂和煞气全都压制住了。他现在全身上下,舒坦不已。“九王爷果然准备齐全!”
齐宣兴奋的拿起匕首,仔细观摩,“可要齐泓的身,不容易啊。”
茶已经半凉了。夜司珩抿了一口,“放心,我也为你准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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