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初二,我记得非常清楚,那天的天气很反常,上午还是万里无云,晴空一片,午时刚过,那时我正在给人诊病,只听晴空里一声炸雷,那声音,我这辈子也没听过这么响的雷响,仿佛就在耳朵跟前炸响的一般,屋里排队的病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我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忽然间跳得非常的厉害,我自己数了一下,比平日里竟快了三倍多。感觉心都要蹦出来了。一时间竟然喘不过气来,倒在了地上,当时还以为那一下要把这条老命给报销了。”
童建华此时说起,仍旧是心有余悸,足见当时的感受有多恐怖。 “那些病人一见,都慌忙告辞离去,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在室内。”
说到这里,童先生露出一丝苦笑,“想我一生救人无数,当我自己有了问题时,其他人却转眼间便跑了个干净,这人呐......”
说着,瞬间感觉到失态,便停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不一会儿,天越来越黑,本来晴朗的天空,竟然变得好像夜晚一样黑了下来。我在地上躺了一会之后,感觉心跳又逐渐慢了下来,知觉和呼吸又渐渐恢复了正常。”“我从地上爬起来,打开灯,只见桌子对面竟然还坐着一个年轻人。只是这人却不是先前排队的,看着非常的面生。腿很长,看样子应该个子不低。只是他从来都是坐着,我也没见过他站起来,所以不确定到底多高。”
“我看向他的时候,他正笑眯眯的看着我。问我可是姓童?会看病?我见他年纪轻轻就如此傲慢,心下十分厌烦。便没好气地问他有什么事,有病看病,没病赶紧走人。”
“那人也不气恼,仍是笑眯眯的不答话,把手伸了出来,说了句请先生诊脉。他的手搭上去之后,特别凉,特别的滑,比起一般人来不知要滑了多少倍。整个人身上的温度非常的低,脉博也与平常人截然不同。非常的细,非常的急促。我生平也没有见到过这样的脉像。”
童老先生平生最自信的便是对72种脉像都能极为准确的做出判断,无论是阴阳虚实,六淫六邪,均能洞若观火。可这次却是犯了难。 “那年轻人见我久久不语,便问我他所得的是什么病?可还有救?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一时间竟然语塞,羞愧不已。只好如实回答,说我学艺不精,没有诊断过这样的脉像。”
“那人听了以后,连声冷笑,开始说一些风凉话,什么浪得虚名,滥竽充数等等,我一时也并没有还口,只是坐在原地思索着到底这是什么情况,一心想去查阅典籍,希望找出一些端倪,所以对他说的话却并没有如何在意。”
“尔后我便起身到内屋书房里去查书,至于他什么时候走的,倒是不清楚了。”
童建华边说,一众人皆是暗暗敬佩,年过花甲的老人家,对于医术竟仍是痴迷如此。可见其之所以能成为一代大家,也不完全是靠祖传的医术,更有个人不断的学习和钻研。 “后面过了三天,我仍旧是没有找到相关的记载。那几天闭门歇客,谁想那个年轻人黄昏时又来了。仍旧是让我把脉,只不过上次是左手,现在是右手。右手的脉像却变得异常洪大,而且速度比上一次更加快。有种要把血管撑破的感觉。”
说到这里,童老先生脸上竟然冒出了颗颗豆大的汗珠。我示意山浩拿了几张纸给童先生擦汗。 汗一擦完,又接着说,“我生平从未遇见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脉像,居然出现在同一人身上,这实在是前所未有之事。所以我一把抓住那年轻人的另一只手腕,想看看是不是两只手都不相同。”
“果不其然,左手的脉像仍旧和三天前一样。两只手摸着两个截然不同的奇怪脉像,却一个都不懂,对一个行医几十年的人来说,那种感觉实在是无法去形容。”
童老先生脸上露出了满脸的沮丧和疲惫之色。 “那位年轻人微微一笑,向门外一招手,进来了一个随从,看年龄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年轻人说道,他也是身患隐疾,无法医治,请你也帮着把把脉看看吧。”
“那随从的脉像竟然无论如何,摸也摸不到。一直摸到腮下,才摸到脉博。却是缓慢之极,几乎比平常人慢了四五倍有余,许久才有一次跳动。”
童先生说完,便陷入了沉思,两眼直钩钩盯着门外的天空,若有所思。
显然这两人对他的自信心给了莫大的打击。以至于现在想起来,都仍是难以释怀。 臧卜天问道:“那这两块鳞片,是他们二人身上的吗?”一句话把童先生从沉思中拉了回来,点头道:“那二人见我束手无策,说向我打听一个人,我若是知道,就把这36种失传了的太公脉诀传授于我。”
“这无疑是个极大的诱惑,便问他们要打听的人是谁。”
臧卜天此时和我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在想,打听的定然便是他的弟弟童建业的住所。 “哪知他们问的人,居然是我的弟弟!当时心下大喜,这简直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太公脉诀我只在典籍里见到过记载,据说早已失传了上千年,如今竟然如此轻易为我所得,简直是天上掉了馅饼。”
童老先生此时的状态已和适才截然不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那年轻人得到答案后,果然没有食言,将一本太公脉诀交与了我。并交给我这两块鳞片,说这个可以治许多当今人间治不好的病,让我务必妥善保管。”童老先生说道,“我得到太公脉诀后,便急不可耐的翻阅,里面的记载果然是包罗万有,有很多当今的世界性的难题,在里面也全部有非常详细的记述和解决之法。”
我问道:“那适才见面时,您老人家说遇到了一些难以理解之事,是指什么事情?”
童先生此时仍沉浸在学习的喜悦之中,被我这么一问,方才说道:“这两块鳞片前段时间一直没顾得上看,昨日却忽然如活了一般,翻腾飞舞,发出阵阵响声。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又落在了原地,没有动静了。”
臧卜天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昨日,可是巳时末刻,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