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在夜游活动上摆摊，我猜看热闹的肯定多，就不晓得买的人多不多。”
“那就全看家学姐他们的口才了。”
檀朗依旧望着窗户，时而看看街景、时而看看与街景融合的明亭的影子。“家妹儿肯定没问题，但其他人嘛……”明亭不太肯定。毕竟，都是一群干技术的，只有她老爸和罗正华有些口才。……“累死了！”
明亭和檀朗正聊着这边，这边的李远已经在喊累了。其实他在摊位上没站多久，就觉得腰酸背痛，抱怨比带孩子还累，“下回摆摊，不如请一些兼职来，你们看对面的蜀绣摊位，全是穿旗袍的小姑娘，往那儿一站，妥妥的活招牌。”
“人家是活招牌，你是砸招牌，再这么勾腰驼背的，只会赶客。”
罗正华嗔怪。李远捶着老腰说：“那赶我吧，我去找地方歇歇。”
“罗经理，我老婆给我电话了，说已经带着儿子在外面等我，想一块儿逛逛。”
这时，孙世茂也想开溜了。“去吧去吧！”
罗正华皱着眉挥了挥手，李远和孙世茂就同时跑开了。“现在只剩我们四个了，不晓得明副总上哪儿去了，眨眼功夫，就没了影。”
罗正华对另外三人说道。明丁丁说：“她回了趟公司，檀朗好像有事找她，现在二人正赶过来。”
“那太好了！不然我们这个摊位就太冷清了。”
罗正华说道。陈家妹说：“算不上冷清，好多游客路过我们摊位都会停一停看一看，但我们的彩灯又不像斜对面的剪纸，还能招呼着客人停下来互动，也不像蜀绣的受众面广。”
“互动？”
闻言，几人当中最投入的黄强望向剪纸摊位，正好看到摊位的老师傅在教一位小朋友剪冰墩墩，当即灵光一现，拍手吆喝起来：“瞧一瞧看一看啰！街头那个冰墩墩彩灯就是我们公司做的，我们不仅能做大型彩灯，也能做小朋友喜欢的小彩灯。”
听到“小朋友”三个字，小朋友没什么反应，带孩子的家长全都看了过来。黄强见状，赶紧取下一个小兔子花灯，对他们说：“这也是非遗产品，国家非遗，别看它和其他花灯很像，都是小兔子，但材料不一样，里面的灯、外面的灯衣，只有自贡才有，买回家好看不说，还有传承意义。”
“传承的意义啊！”
他拔高嗓门又强调了一遍。一旁的三人见状，小声议论。陈家妹：“真没看出来，黄哥的口才竟这么好，我看好几个家长都带着孩子走过来了。”
明丁丁：“强子算是他们三个里面最放得开的。”
罗正华：“说通俗点，就是脸皮最厚。”
在黄强的卖力吆喝下，原本有些冷清的摊位逐渐挤满了人，几乎都是孩子和他们的家长。其余三人也很快默契分工，陈家妹来配合黄强推销讲解，明丁丁和罗正华则负责打包收款……“叔叔，我喜欢那个。”
一个小男孩指着“海市蜃楼”系列里面的一款彩灯，看向了黄强。黄强立即向他竖起了大拇指，“好眼力，这是我们‘大明彩灯’传承了几百上千年的‘海市蜃楼’，以前还在灯会上展示过呢！”
“它叫‘海市蜃楼’吗？”
小男孩眨了眨眼。黄强干脆取下来递给他看。“你小心些！”
他的妈妈急忙叮嘱。黄强笑着说：“放心吧，我们的灯还是挺禁摔的。”
“好神奇呀！真的像海市蜃楼，似真似幻。”
小男孩瞪大了双眼。“真会用词，小帅哥的语文肯定很好。”
黄强笑着夸赞。小男孩笑笑，扭头对妈妈说道：“妈，我要这个。”
“这个…挺贵吧？”
小男孩的妈妈推测。黄强说：“给你们打八折，算下来2800，价格是不便宜，但它背后的价值绝对超过其卖价，而且还有收藏意义。”
“妈，我就要这个！”
小男孩坚持。他的妈妈犹犹豫豫，黄强又送给她一个竹编小灯笼，“买一送一。”
“妈，给我买嘛，我就喜欢这个！”
小男孩仍旧坚持。他的妈妈无奈而笑，最终扫码付了钱，“逛了半天，你啥都看不上，最后挑了个最贵的。”
“美女，这说明你儿子眼光好呀！”
黄强笑眯眯地说道。小男孩捧着手里的彩灯，爱不释手，而后问黄强：“我以后也能做出这样的灯吗？”
黄强莞尔，“当然可以，来找我拜师就行，这款灯的技术核心不外传。”
“好！等我长大，我就来找你。”
小男人认真点头。目送这对母子离开后，明丁丁笑着打趣他：“都开始撒网收徒弟了。”
黄强收回视线，喃喃道：“我倒想生孩子了。”
其余三人同时瞪大了双眼。……“那是孙哥吗？”
当檀朗跟随明亭挤进老街后不久，便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嗯，还有他老婆和儿子。”
明亭也望了过去，“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我们就不过去打扰了。”
说完，拉着檀朗的手腕继续前行，因为檀朗不擅长跟人挤，好几次他俩都被冲散了。垂眸看了一眼明亭抓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檀朗微微勾唇，任由她带着自己穿越人群，感受恢复如旧的市井烟火气。有明亭杀出重围，檀朗忽然觉得，眼前的喧嚣不再让他心烦，所到之处，皆是琳琅满目。“咦？那不是李哥吗？”
东张西望之际，檀朗又发现了一个熟人，正是坐在一处凉粉摊位埋头干饭的李远。“他这是没吃晚饭？”
明亭笑着摇摇头，“谁知道呢？不过看他吃得这么香，我也想来碗凉面了。”
“那就过去吃呗！”
说着，檀朗就领着她朝那边走去。“别！”
明亭拽住他，“我看李哥那个样子，估计想自己待会儿。”
“你怎么看出来的？”
檀朗好奇。明亭说：“看他的表情，很放松，很自在。其实呀，这段时间，他是我们几个里面，压力最大的，总是眉头紧皱，烟也是一根接一根抽。”
“唔。”
檀朗点点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一点。明亭接着又说：“等尾款结了，他就有钱请月嫂了。”
檀朗解颜而笑，跟着问她：“那你呢？打算怎么犒劳自己？”
明亭皱了皱鼻子，“没想好，我其实什么都不缺…嗯？”
说话间，她忽然看向迎面而来的一名汉服少女，对方穿着明制汉服，让她蓦地想到了明雪。旋即，她眼前的天地骤变，人来人往，全是穿明制汉服的男女老少。“阿雪姐姐，你怎么还在这儿？大家都等着你去做宝塔灯呢！”
正当她惊愕之际，一名双丫髻小女孩兴冲冲跑来，拉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