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挺效率。”
两周后，明亭带着自己写的灯会方案和檀朗几人制作的彩灯效果图，来到了檀开明的公司，让他过目。方案主要是图文介绍，以展现这组彩灯的主题和内涵，以及将会呈现出的特色和效果，作为效果图的辅助配合。而效果图则是檀朗他们根据这次灯会的主题和目的，再配合其他初拟灯组的特色和举办场所当地的风俗习惯，采用虚拟图像模拟真实物象，将预期要达到的视觉效果呈现出来。这是很直观的表达，但外行看热闹，只能从大概的图形来判断，所以方案中的文字就很重要。见檀开明对着效果图反复看，却久不发表意见，檀朗忍不住说道：“你要是看不懂，就找个看得懂的来。”
闻言，明亭悄然拽了拽他的手，示意他耐心点。檀朗不是没有耐心，而是不信任自己父亲对于彩灯方面的专业知识。“咳！”
檀开明搓了搓手，“就这样吧，应该没什么问题。”
明亭挑眉。果然没看懂！檀朗：我就说嘛，是对牛弹琴。明亭委婉提议：“要不檀总给您的专家团队再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改良的地方，只要赶在现场放样前，都来得及。”
“不用。”
檀开明摆摆手，“我相信我儿…咳！你们‘大明彩灯’的专业水平。”
“接下来把你们的人员信息发给我，我把机票和酒店定好，你们这周末出发。”
“这么赶？”
檀朗皱眉。他们连施工图都没做，而且收集的那些二手家具还没来得及处理。檀开明说：“之前不是讲了吗，就是时间很赶，才催促着你们搞快点。”
“没问题吧？”
他随即问。有问题！明亭和檀朗同时在心里回答。但明亭摇了摇头，强打精神说：“没问题，我到时把参加灯会的人员身份信息发给檀朗，让他给你。”
“你直接给我吧，我们加个微信。”
檀开明拿出了手机。檀朗虚起了眸子，“你把你秘书开了？”
檀开明晲了他一眼，“小明很忙的，我想替他分担一些事情。”
檀朗淡淡道：“小明天天去教科书里客串，他不忙谁忙。”
“噗！”
明亭哑然失笑，用手背轻轻撞了一下他的腿。檀朗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抽回去。这一幕，没被檀开明落下，他微眯着双眼，在心里感叹：儿大不中留啊！“什么？这周末就出发？”
得知项目过审，大家一阵激动，可又在听到这周就要赶去现场后，旋即愕然。“这哪来得及？旧家具都还没处理呢！”
罗正华皱眉。明丁丁却道：“算算时间，是该赶过去了，看现场、放样，都需要时间，还要配合其他灯组来选场地，以及灯光调试等等，是我们赶了趟末班车，只能咬牙追上。”
明亭也点点头，说道：“现在先确定一下人员，好让檀总那边订机票和酒店。”
“我要去！”
陈家妹率先举手。她还从没参与过省外的大型灯会项目呢！黄强笑道：“你去干嘛？帮我们组装家具？”
陈家妹噘嘴道：“我去负责后勤。”
黄强说：“后勤有明副总，哪轮得到你。”
陈家妹一听，嘴巴噘得更高了，拉着明亭哀求道：“亭姐，这次的项目，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让我跟着吧，我准保多做事少说话。”
明亭想了想，说：“行吧，带你去见见世面也好。”
“嘻嘻！”
陈家妹立马破颜而笑，还不忘冲黄强得意晃脑。明亭又道：“檀朗和黄哥他们几个都要去，现在就看明总和罗经理。不过一起去也行，本来我们公司人就不多。”
“哟！檀朗和黄哥他们几个？”
黄强抓住她话里的华点，冲檀朗眨了眨眼，又朝李远和孙世茂挤眉弄眼，“现在我们技术部就划分成檀朗和其他人了。”
明亭哑然失笑，重新说道：“檀朗、黄哥、李哥和孙哥肯定要去，就看罗经理和明总要不要一起。”
罗正华摆手，“我不去了，我走了，彩灯单品谁来弄？虽然那些大姐我很放心，但还是要随时和客户接洽，免得出问题。”
自从“大明彩灯”那几款单品彩灯在网上大伙后，单子就越来越多了，光靠公司里的几双手根本忙不过来，罗正华就效仿其他一些彩灯公司，把制作的活儿承包给了退休下岗的嬢嬢们。在自贡这边，有一群专门接这种手艺活的大姐大妈，他们虽然不懂设计，但一双巧手完全媲美罗正华这些老灯匠，而且做事把细，让罗正华很放心。而他也专门负责与这些嬢嬢们对接，还因此被黄强取了个新外号——嬢嬢哥。明丁丁接话：“我也不去了，趁着公司只有我和正华，可以好好享受我们的二人世界。”
“咦……”众人全都哄笑。黄强打趣：“我还不知道，你俩才是真爱。”
明亭跟着揶揄：“原来我们是多余。”
明丁丁看着她，“知道就好，早早做准备，按时上飞机，别耽误我和正华在公司甜甜蜜蜜。”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后，明亭开始安排工作。“现在我们算是两手空空，连施工图都没有，那些收集来的家具也没有处理，还有数字技术的问题。”
闻言，众人当即敛容正色，听她吩咐。“檀朗，数字技术的问题交给你，这是你的专业。”
“家具的切割设计，就交给李哥和孙哥……”“我来吧！”
黄强突然举手，“孙大圣不擅长木工活，但他心细，让他去我家慧慧那里挑花卉吧。”
“都成你家慧慧了？”
李远挑眉。孙世茂拍着他的肩膀，欣慰道：“你总算体贴了我一回。”
黄强觑着他，“我是怕你那双笨手拖我们后腿。”
孙世茂立即变脸，“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明丁丁笑了笑，说道：“术业有专攻，在这种时候，要专挑自己擅长的做行，我和正华就负责施工图，给你们省点事。”
罗正华点点头，“稳妥起见，你们放样的时候，要是时间不赶，就用立体造型放样，这样精准些。”
明丁丁接着说：“排线放灯的时候，给我们通个视频，我们跟着过一过。”
交代完毕，众人就开始干活，明亭则收集起黄强等人的身份信息，然后做成文档发给檀开明。檀开明收到后，想探探她和檀朗的进展情况，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显得自然，拿着手机输入又删除，反反复复几分钟过去，最后发了条：“怎么没有檀朗的？”
明亭愣住了。你儿子的身份信息，难道你不清楚？不过，她还是翻出了檀朗的身份信息，发了过去。檀开明收到后，回复了一条：“怎么没见你俩有合照呀？”
明亭又愣住了。确实没有，因为她和檀朗都不太喜欢拍照，唯一的合照还是上次去熊猫基地，在陈家妹和裘方被蜜蜂追杀前，四人一起拍的。明亭思考了一下，回道：“我俩都不爱拍照。”
檀开明：“我还说给他妈妈看看你俩的合照。”
你是想拿我俩耍朋友的事当成找前妻摆龙门阵的敲门砖吧？明亭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同时也觉得好笑。她还从没见过哪个男的对前妻痴痴不忘，尤其对方再婚还有了孩子。明亭体贴地问：“要不要我马上给你拍一张新鲜的？”
檀开明：“好好好！”
明亭忍俊不禁，然后给檀朗发了条消息：“来一下我的办公室。”
檀朗以为是项目的事情，进来后刚要向她汇报，就见她正对着桌上的化妆镜补妆。“干嘛？不是说上班时间不谈感情？”
“过来拍照。”
明亭放下口红，向他招了招手。“拍照？”
檀朗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走了过去。随后，明亭就搂着他的脖子，自拍了好几张。拍完，檀朗才问：“你准备发给谁看？”
明亭说：“你爸。”
檀朗抽了抽面皮，“他让你发我俩的合照？”
明亭点头，“他打算拿咱俩的事去找你妈摆龙门阵。”
“这个阴险的男人！”
檀朗嗔道。明亭一边修照片，一边好奇问：“你爸为什么始终放不下你妈啊？这些年，他真的一直单身吗？”
檀朗坦言：“我爸放不下我妈没错，但他的伴侣也不少。你不会真信什么‘痴情老男人’的人设吧？”
“我还真是差点信了。”
明亭撇嘴，又问：“那他是闹哪一出？我总觉得你爸在你妈的事情上‘有点弹’。”
檀朗说：“我爸那叫疯批属性，可能是当年和家里的几个兄弟争夺产业时染上的，加上我奶奶现在又很不待见他…怎么说呢，我爸对我妈与其说是爱而不得，不如说是不甘心吧。”
“如果我妈没有再婚，或者晚几年再婚，我爸也不至于这么癫狂了，因为我妈离婚的理由是婚姻妨碍了她的事业，可她转头就跟其他男人结婚了，所以我爸经常骂我妈是个骗子。”
“关键那男的比我妈小几岁，结婚前还是她的助理，我爸的阴谋论就更强烈了，认为对方是吃软饭的，用美男计迷惑了我妈。”
明亭哭笑不得，“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爸妈像是霸总文的现实版呢？”
檀朗耸肩，提醒道：“我爸现在加了你的微信，要是以后他在你面前发癫，你可别理他。”
“不至于吧？”
明亭不太信，“你爸再怎么说也是管理那么多家公司的老板。”
檀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半天才一半疯。”
明亭还是将信将疑，直到半个小时后，檀开明突然给她发来消息，问：“给你和檀朗安排套房还是大床房？”
明亭手一抖，啼笑皆非。她和檀朗还没有同床共枕过呢！“请安排两间房。”
她随即回复。檀开明发来一个“吃惊”的表情，并附文：“他已经成年了，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