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吧,你就分他们这些?”
初长庆脸黑如锅底,阴恻恻地看着孙香,言辞嘲讽。“倒是老大老二两家分家的时候好东西可不少,咋,老三不是你儿子?”
孙香嗫嚅着,愤恨地瞪了一眼初妤,硬挤出个笑脸。“长庆你有所不知,是老三这孩子体恤我和他爹,自个儿挑的这些,我说的他不听呐!”
说着又看向初乐行:“老三,你说句话呀!”
“爸爸……”初妤也跟着叫了一声,可怜巴巴的,像只快被遗弃的小狗。“友英去叫我爸了,等他俩回来再说,书记,你先坐会儿,今儿个要麻烦你了。”
过了约莫半小时,她妈姜友英和她爷初文成姗姗来迟。“又闹啥呢!一天天没个安生,等哪天你老子我死了你就高兴了!”
初文成一进门,冲着她爸就是一顿喷,喷爽了才看见院子里除了他们一家人,还有个初长庆,顿时面色扭曲了一瞬硬转成了笑。“长庆,你咋来了?”
他搓搓手,略显局促,眼底的讨好藏不住,看得初妤又是一阵反胃。这个家所有人都一样,欺软怕硬窝里横。“文成,你说你这岁数都和我爸差不多了,咋干的净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事儿?”
初长庆没给初文成留脸,转头招呼初乐行。“来,老三,你爹你媳妇儿都回来了,有啥想说的一并说了。”
初妤也跟着紧张起来,有些不安地凑过去,抱着她爸的腿,抬头眼巴巴看着。“我昨儿和建章叔商量了,我跟他出大海去,他预支我一些工资,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
初妤手一紧,眼泪也不由跟着往下掉,急不可耐地开口。“不行!你不许去!”
“银铃婶儿说了,出大海就回不来了,你不许去,我不当没爸的小孩!”
初乐行一怔,木木地蹲下来,将她抱起来,眼圈有点红。“小鱼儿别怕,爸爸不会不回来的。”
“死丫头说啥呢!你家这么穷还不是因为你!你爸不出海哪儿有钱还债?就说你是个扫把星赔钱货,也就你爹妈拿你当个宝贝了!”
孙香脸一板,恶声恶气道。“你闭嘴!我家欠村里的钱不假,啥时候欠你们钱了?”
初妤蓦地转头,阴狠地看着她奶。“大伯二伯分家都有自个儿的房子,只有我们家是租了村里的房子住,大伯二伯不给你们养老钱也不给你们粮食,我妈晚一天给钱你都要上门骂人,到底谁是扫把星赔钱货?”
前世今生,从牙牙学语到三十几岁独当一面,受过的那些委屈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初妤紧紧搂着她爸的脖颈,似是又看到了前世她考上大学那年:她爸斑白的发,蹲在厨房的台阶上抽了一根又一根烟;她妈长吁短叹了许久,红着脸去找大姨舅舅们借钱。为何如此,不就是因为有这样的爷奶在疯狂拖他们的后腿,但凡家里日子好过点,她爷奶都要搞幺蛾子?那会儿她总给自己洗脑,过去的都过去了,她已经工作,爷奶也不在了,爸妈不用受苦了。现在,她回到了1995年的小时候,谁都别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欺负她爸妈!